“怎么有酒香?”他嗅了嗅房间里的味道。
玉烟拿出两瓶酒:“今日你走后,我随意逛灯节的时候发现了一酒肆,买了两瓶好酒,对了,少君还不知道臣妾略通酒道吧。
宁无心想,你那哪是略通,明明谁精通才对,可他偏偏却要装作不知道:“哦,是吗?”
玉烟将两瓶酒分别倒出一杯端在他面前:“少君要不要尝尝。”
宁无接过喝下,虽也不错,但远不及她酿造的。
“是不是觉得很普通?”玉烟问道。
宁无点了点头:“是,不过毕竟是凡人的酒,已经很不错了。”
玉烟又将两种酒混合在一起递给他:“可别小瞧凡人,他们只是缺少一点大胆的尝试,比如将两种酒混合在一起,不信,你尝尝。”
宁无又一饮而尽,果然入口酣畅,还余有果香。
“怎么样?”玉烟期待的问道。
宁无回道:“你这一兑,果然好喝许多。”
玉烟又给他倒了几杯,然后自己也喝下一些,随着酒劲上来,她的脸上犹如涂了胭脂,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更像是盛了酒,让人看上一眼就想沉溺进去。
宁无倒还清醒,一把握住她继续饮酒的手:“别喝太多了,伤身。”
“不要,我要喝,给我。”她似乎醉了,话语娇嗔婉转,甚是诱人。
宁无从未见过她醉酒的样子,原来她也有这般可爱的时候。
“别喝了,你醉了。”他拿下她手中的酒杯。
玉烟不满的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呜咽着:“不行,给我给我啊。”
手指间,温热甜软,让他产生了许多沸腾的联想。
“你醉了,休息吧。”他捏开她的嘴让她松口。
玉烟倒也听话,任他抱着去了床上,只是在宁无没有看见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是无比的清明。
她曾打算将宁无灌醉然后让他失去防备,可她以前从未主动过,如果此时主动劝他饮酒,很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倒不如自己装醉,然后借酒胡闹,兴许还能蒙混过。
她赌对了,宁无果然没有起疑,因为他知道她虽会酿酒,却不胜酒力,三两杯便会微醉,更别说她刚刚还喝了这许多。
只是她从前很少让她自己喝醉,所以他并不知她醉后会是什么模样,今日见她醉后比平时醒着时放的开,以为这才是她醉酒的模样。
他将她放在床上,又扯了被子为她盖好,他知道这几天自己有些没有节制,应该让她好好休息才是。
他准备去灯下处理下公务,却没想她一把拉住他,眼睛里带了温柔的钩子,嘴里微吐着热气:“我已经洗过澡了,洗的干干净净的。”
宁无喉间发干:“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玉烟微张着嫣红的唇,露出一小截粉红的舌:“你以前说过的,如果你要来,我就得洗好澡等你。”
宁无记得自己的话,那是刚成亲那会了他为了羞辱她故意说的,却没想到她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也对,谁叫她记忆还停留在那个时候。
“以后……以后你不用再如此,你不用事事都在乎我的感受。”他有些后悔那时说的那些话,因为这些话带给她的是屈辱。
玉烟没想到他此刻竟然对她说这些,但这可不是她今天要的结果。
于是她主动勾住他的脖子,然后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第66章
紫云台的侍女们安安静静地在前院听候差遣, 但都已午夜,却还没听到主君的召唤, 倒是一股若有若无的冷香飘了过来。
虽极淡,但经验老道的侍女们还是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个互相看着, 眼里都有着担心。
第一担心的是,若帝君一个没控制好,可能帝妃又要受伤了,那她们这些随身服侍的侍女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第二个担心, 帝妃如今没有恢复记忆, 帝君不应如此待帝妃的,否则若她想起往事,可能会觉得帝君不怜惜她。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 她们的帝君并没有主动做什么, 倒是那个一向安静恬淡的帝妃, 此刻却像那梵天的明妃,妖娆的诱着威武的明王。
玉烟已经努力了快一个时辰了,可宁无却还未现出真身,虽俊美的容颜都因她变的狰狞,额头脖子上的青筋更是暴出皮肤, 但他还是他, 还是匀称挺拔的人形模样。
玉烟也早就没了力气,他这样的强度下,她觉得自己现在还能思考也是个奇迹。
她在思考, 自己究竟哪里没做好,他竟然还是这个状态,明明她都闻到冷香了,可他也为什么还不现真身。
她不知道,此刻的宁无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着自己不去伤她。
“在想什么?”宁无看出她在走神,于是刻意用了巧劲。
玉烟不由自主的弓起身体,宛如一条离水的鱼。
“我在想,当初和你打赌的人是谁。”她如实回答,但还是装作醉酒迷糊的模样。
她记得那绑了他的鬼面男子说过,是因为宁无打赌输给他,所以才会娶了她。
更不知道,那人早就被宁无抓了,因罪行累累,被冥司打入了无间地狱受罚。
宁无面色一怔,身体也停了下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他也以为她还醉着,他知道她清醒状态下是根本不敢问这个问题的,因为这对刚成亲那会的他绝对是禁忌。
他以为此刻的她,记忆还停留在那时候,所以也能理解。
玉烟有些难捱的轻扭:“就是问问,如果当初是他输了,我要嫁的人就不是少君你了。”
宁无终于被激到,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带了三分的怒意七分的惩罚:“和我在一起,你竟然还有心思想着嫁给别人。”
玉烟受了微痛,也不说话了,只是迷柔的看着他,头微微偏着,张开口将他修长的手指纳入,细细品尝,仿佛这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一般。
宁无的眼神黯的可怕,声音更是嘶哑:“谁教你的?”
“不知道。”玉烟回道。
宁无虽这样问,但答案他是知道的,这口舌之好,本就是他教的,那几百年,他虽不常去她那里,但每次去,必定是用着那些她不喜或带了屈辱的手段,每每到她流泪或昏厥他才罢手,如此心里方能畅快。
只是没想到,她没了记忆,却还本能的记得这些。
当即,那些或残忍或暴戾的念头就浮上脑海,并忍不住开始实施。
他不知道,他以为的水到渠成,不过是她一步步的引兽入囚笼。
他付出了身与心的女人,对他的了解,远甚他自己。
随着一声龙鸣,玉烟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说的痛,紧接着她就被盘绕着腾空而起,身体接触到是一片冰凉的略粗糙的鳞甲。
那些鳞甲,一大片一大片紧密排列着,没有丝毫的缝隙,即便用最锋利的匕首也撬不开,更别说她纤细的手指上那薄薄的指甲。
但她知道,这紧密的龙鳞会有微张的那一刻,那就是它情动达到最巅峰的时候。
那时,龙鳞张开,他防备也是最低,便是她的机会。
可是,她现在被他缠绕在腹间,离他的心脏处尚有点距离,她根本够不着,只能抬头看着那紧紧护着心脏的三片鳞甲。
她得让他低下身来。
于是她伸手抓住他垂下的龙须,轻柔的向下拉,那高高在上的龙首,毫无防备的,顺从的,随着她的轻拉低下来,抵着她的额头,无尽的缱绻。
黑色的龙首,虽是兽状,却不残暴,甚至有着别样的俊美,金色的眼睛里,有着几欲爆裂的餍足。
玉烟承受着那密密的痛,却害怕的发现,疼痛之中又有种隐秘的快乐,这快乐几乎让她失神,让她快要忘记这次的目的,让她不由自主的抱着他的头颅,更将自己的身体严严将他的躯干攀附住。
她的主动,让宁无更加的不能控制,他那样的力道之下,她没有挣扎亦或者是求饶,只是无力的仰着头,眼角是不可抑制的泪,喉咙里是被撞的散了又散的吟泣。
这最后一次的顺从,就当做,是对他的补偿吧。
冗长的索取之后,她感觉自己被更加用力的缠住,几乎连呼吸都不能。
龙这类生物,雄龙这样紧紧缚住雌龙,就是为了不让其挣扎或逃脱,让雌龙必须承受雄龙的给予,保证后代的繁育。
这个时候,因为雄龙是全心全意,所以防备最低。
她知道,时机到了。
随着又一声低沉的龙鸣,宁无的身体不再剧烈起伏,而是绷紧了停住,那一片片紧密的鳞甲终于张开一丝缝隙。
也就在此时,身体不能动弹的玉烟,颤抖的伸出手,扯住那护着心脏的一片鳞甲,将初生的元丹之力全部集中在拇指和食指上,然后用尽全力一拔,那生长了两千年的,仅次于逆鳞的护心之甲便被生生的扯了下来。
剥心上鳞,宛若剜心。
宁无痛苦的怒吼一声,松开身体,用利爪将她扯下,然后狠狠按在床上,森然的龙牙直接咬向她修长的脖颈,但最终却在快要刺穿血肉的那一刻硬停下,就连可以瞬间将她撕成两半的利爪也是收着的。
他金色的龙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然后龙身一歪,虚弱的倒在床上,巨龙又变成了那个俊美非凡的男人,只是此刻他脸色苍白,身体冰冷,胸口上一个铜钱般大小的个伤口,正汩汩的向外流着血。
他原以为是有人突袭,可当看到她手上的那片护心之鳞和她冷静的眼神,他才知道,今日的温柔,不过是她刻意的陷阱。
而玉烟的冷静也只是因为被吓到,她没想到拔一片龙鳞会影响到如此,明明以前也见过宁无掉龙鳞,也并不像此时这样的痛,否则她也不会在酒里下药。
可事已至此,已经无法回头了。
于是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他声音微不可闻,可见是受了重创。
“是,西海那一晚,我就想起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早就准备好的棉巾去吸收伤口处的血。
“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已经想起来了,却要这样对他。
他不知道,她忘了阿若的记忆。
她也不知道,他曾对阿若说过那些动情的话,她此刻的心里,只有她被从应龙族宗勉处带回时,他的冷漠,以及,母亲和妹妹死时,侍女的那句“少君在与帝妃下棋”。
她曾经将自己的尊严、身体还有一颗她从不外露的心交给他,可他在无情的践踏过后,却没去保护她的亲人。
所以这一次,她只相信自己。
宁无看着被自己血浸透的棉巾,便已知她是要逃走,她早就做了周全的计划。
她故意向他提起没有内丹就是为了恢复灵力,于是他找来九转金丹,却原来是她要蓄力剥他龙鳞。
她故意喝醉诱他发狂,不过是熟知他的身体才为之,她那样的让他为她疯狂,只不过为了让他攀上高峰暴露弱点。
她熟知他的一切,也利用了他的一切。
“你就恨我到如此?”他意识开始模糊,身体也不能动弹,剥鳞失血虽的确会让他虚弱不堪,但并不会连动弹都不能。
那酒,有问题,他怎么就忘了,她是制酒的高手,若在酒里加点东西,他也不会知道,而且她自己还喝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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