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点评完一番那干瘪下垂的屁股,还殷勤地端着自己手上的椰子,邀请余秋一块儿品尝椰汁。海南的椰汁也很不错嘛,清清淡淡的,别有一番风味。
余秋默默的看了眼二小姐,感觉这人口味的确重。面对高高翘起的下垂屁股,居然还有这么好的胃口。
比起满脸轻松的二小姐,华侨会的其他人表情就严肃多了。院子里头搭了凉棚,加上正好处于背阴通风的位置,其实他们坐着的地方并不炎热。然而这群华侨代表却半数脸上冒汗,表情十分凝重。
行刑的狱警终于试完了鞭子,他的鞭子大约一米多点长,跟何东胜的小指头差不多粗。鞭子在水里头浸泡了一夜,据说这样打人更疼,还不容易让鞭子断裂,导致芒刺戳进犯人的皮肉里头去。
他朝廖组长点了点头。领导立刻大声宣布:“行刑开始,五鞭子!”
老廖同志还亲热地拍了拍犯人的肩膀,发表了热情的鼓励:“年纪轻轻的,五鞭子不是事,你扛得住。”
余秋眼皮子直跳,心想这人可真够那什么的。5鞭子不是事?开什么玩笑啊?挨一鞭子试试。
一声闷响过后,那原本咬紧牙关决定当一回好汉的犯人,整个身体立刻绷紧了。他的屁股上留下一条平平整整的血印,鞭子上粘着一层皮,这一鞭子下去,已经完美的实现了皮肉分离。
犯人发出一声“嗷——”,那惨烈的呼声响彻云霄。原本趴在墙头看热闹的野猫都炸了毛,还是跳上树抓麻雀去了。
围墙外头立刻响起哭声,有人大声喊着老爷,也不怕自己认错了人。
凄厉的哀嚎声与催人心肝的哭喊声中,行刑的狱警又沉着冷静地挥下了第二鞭。
这下子犯人的脚尖都要立起来了,倒不是这样能够缓解他的痛苦,而是他实在没有办法躲避,即便将行刑架摇得噗噗响,也还是没有办法逃开。
二小姐倒是发出了一声惊呼,十分惊奇的模样:“你们这个同志水平很不错嘛,你看打下来的鞭子,就贴着上一鞭。”
瞧这齐齐整整的,真是显出了功夫来。
余秋默默地又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落向监刑的华侨代表。比起浑身轻松的二小姐,他们的表情瞧着好像鞭子是落在自己身上一样。
廖组长这人也不是凡人,犯人都已经嚎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有心思鼓励人家:“不错,已经两鞭子了,还有三鞭子,熬熬就过去了。”
结果他不说还好,一说这人直接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旁边等候行刑的犯人立刻发出惊呼,嘴里头喊着:“打死人了。”
余秋面无表情地走上去,伸手摸了下脉搏,然后毫不犹豫地拿酒精给人伤口消毒。虽然这个时代的主流是紫药水,也就是龙胆紫消毒液。但毕竟龙胆紫具有一定的致癌性,不适合给破损的伤口消毒。所以,酒精消毒虽然痛点,还是可以用的。
于是晕过去的犯人立刻又清醒了。
廖组长在边上高兴的很,还扬高了声音强调:“诸位不用害怕,绝对不会把你们打晕过去的。我们这儿有最高级的大夫,一定保证你们能挨完鞭子。”
等待挨鞭子的犯人们抖得更厉害了,还有人哭了起来。虽然一般的犯人尤其是男犯人都自我感觉犯罪与阳刚之气相辅相成,能够证明自己是条汉子。不过这个规律在西毒的人群当中并不适用。
他们哭得比家里头的女眷还伤心。
廖组长也不阻拦他们,叫他们继续抹眼泪。他就在边上认认真真地看着那人挨完剩下的三鞭子。
打完第三鞭之后,犯人就不挣扎了,估计是因为疼得发木,已经没力气再动弹。
一个行刑完毕,狱警立刻将他解下来,让他趴在旁边的竹床上。余秋领着自己的手下过去给人屁股消毒。
二小姐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积极主动要求跟着前往查看,好了解鞭刑给人造成的伤害究竟有多深?
待到她近距离观摩之后,二小姐啧啧赞叹:“这肿的有两个大了吧。我跟你们讲,赶紧配备坐式厕所,不然的话,他们能蹲下来上厕所都做不到。”
余秋不得不佩服二小姐脑回路不与旁人同,居然能关注这些。
她还兴致勃勃地问余秋:“我看我们要进一批坐式抽水马桶了,这样的话才能充分满足岛上的需求。”
余秋点头:“没错,对于身体不便跟老年人来讲,做事马桶的确更方便。不过像他这样的就不用了。在监狱里头蹲三年,应该可以让他的屁股长好了,就是留点疤不好看而已。”
二小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只蹲三年啊!他家里头还以为要吃枪子呢。”
余秋皮笑肉不笑:“这是第一次,本着宽大处理原则,以后可不保证了。而且就是死刑也不会枪决,既然要学那就学全套,绞刑。”
那犯人原本疼的已经死去活来,这会儿居然尿了。
搞得余秋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毫无人性可言。人家连鞭刑都能熬下来,居然叫自己几句话直接吓尿了。
处理完伤口的犯人被狱警们架着两条胳膊拖走了。竹床清理干净之后,又迎来了第二位犯人。
如此接二连三,17个隐君子,三个毒贩子,全都挨完了鞭子。奄奄一息的叫人拖走了。
廖组长手里头拿着个文件,一个接一个念名字与审判结果,西毒的基本上都是三年有期徒刑。贩毒的分别是25年跟无期徒刑。
廖组长放下喇叭,直接朝院子大门走。等站在门口,他又拿起喇叭发话:“想必诸位已经发现了,我们的惩罚措施比起规定还是轻的。为什么?不是念在初犯,而是念在当时我们没有把政策宣传到位,所以没让他们意识到后果的严重。从政策公布开始,往后谁沾了毒,都严格按照我们的法规执行。死刑就是吊死,没得二话。”
他就拿出那份试行版的禁毒条例,一条条往下念:“制造、贩卖、携带入境海螺因15克以上,马飞30克以上……一律死刑,除非有重大立功表现。”
周围群众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有人表示他们知道了,不用再念了。
廖组长却固执己见:“我得念完了叫你们听清楚了,这回我们是动真格的,以后别再说什么无知者无罪的鬼话了。现在知道了,没得二话讲了吧。”
接着他又念西毒会受到的刑罚。抓到了肯定会有鞭刑。第1次坐牢出来了,要是再犯,那坐牢的时间和鞭打的次数都要大幅度上升。
“话我是撂在这儿了。”廖组长满脸严肃,“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限期就是今天晚上10:00,在此之前主动上缴毒榀,主动去登记戒读的,我们既往不咎。否则的话,我们就按照法律来执行。
不要妄想拉拢腐蚀我们的同志,来继续进行着罪恶。我们的人我们也一视同仁,胆敢参与贩毒活动一律吊死。胆敢西毒,公职人员一律开除,按照法律抽鞭子坐大牢,绝不含糊。已经被拉拢腐蚀的,立刻去自首,染上了毒瘾的,马上去登记戒读。
杀鸡儆猴听说过吗?我们要防微杜渐,从现在开始,从源头开始把这股歪风邪气彻底刹住。不相信的就试试,绞刑架的台子我们已经在做了,随时恭候不怕死的人。”
老廖一张团团脸,平常都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这会儿板起来,居然有个金刚样子了。
他撂下狠话,又开始和颜悦色:“好好过日子不行吗?烟毒之害,你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源头还是帝国主义的迫害。现在既然回国了,那就桥归桥路归路分道扬镳,好好开始新生活。”
说着他手一挥,十分痛心疾首的模样,“原本大家伙儿都甩开膀子搞建设,全心全意建设我们的新家园。你们瞧瞧,叫这个事情给闹的,多耽误正常工作啊。速战速决,我们没工夫瞎耗。也不要想着政府花钱赎买你们手上的毒榀这种事。发你的痴心大梦,我们已经够宽容的了。带这么多毒榀入境,存的什么心思,心里头就没点儿数吗?不管按哪一条法律,早就能千刀万剐了!别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
他突然间发狠,倒是叫围在外头的群众都变了脸色。
华侨会的代表出来发话,再三保证他们一定会积极配合政府的行动。鼓励检举揭发,家中常有毒榀或有西毒贩毒人员,知情者积极举报。
“不要担心家里头没了人,家庭生活无以为继。我们华侨会会为你们提供帮助,杜绝你们的后顾之忧。”
廖组长在后头接话:“倘若这些犯罪分子胆敢威胁你们,威胁你们的孩子,积极跟我们的民兵举报。我们上门登记调查,你们也可以举报。放心,我们绝对不相信什么病了,不愿意见人之类的鬼话,做调查,我们就一定彻底。”
双方一唱一和,态度都摆得硬硬的,坚决不姑息。人群中也有声音附和,表示相信政府是动真格的。禁毒好,毒榀之害大家还不清楚吗?既然政府拿出态度来了,那他们一定全力配合。
余秋没有听他们继续表忠心,而是直接回医院去了。她还有病人要处理。
她一动,二小姐立刻跟上,笑容满面:“走走走,热闹看完了,该回去干正经事了。你看你呀,说好的要去戒读医院瞧瞧的,怎么到现在也不动身。非得我亲自牵着你的手才能过去吗?”
余秋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认真地强调:“我那边还有病人要处理。等我忙完手上的事,一定过去。”
二小姐笑容满面:“那我陪你一块儿过去。上次你陪我,这回该换我陪你了。”
何东胜直接拦住了二小姐的胳膊,脸上保持笑容:“不劳您了,我刚好跟小秋顺路。我陪她一块儿回去吧。”
二小姐的胳膊叫人拦着,脸上的表情都不变,依然笑得春风拂面:“也好,我回去准备一下,好迎接你的到来。”
说着,她还朝余秋眨了下眼睛。看得何东胜几乎顾不上尊老爱幼,直接要挥拳揍她,她才转过身,姿态惬意地走了。
余秋无语:“你别管她了。你没发现吗?你越激动她越高兴。”
为什么呢?因为她有钱有闲,生活太无聊了,所以一定要找乐子。
何东胜咬牙切齿:“等着吧,以后有她忙的时候呢。”
余秋奇怪:“她忙什么呀?”
何东胜笑容满面:“二小姐这么长袖善舞,起码得担个职务啊。由她出面跟人打交道,特区的事情会好办很多。”
余秋警告他道:“你们不要想得太美好,第一二小姐未必愿意,第二,她就是愿意了,她也是颗定时炸.弹。到时候能不能收得了场,那可说不来。”
何东胜摊手:“这事儿我说了不算,得看上头的意思了。”
他没有继续谈下去,而是开了另外一个话题,“什么病人啊?还得你亲自出马。”
余秋叹气:“这还真只能我亲自动手。”
龚家人四下打探一番,意外得知这个赤脚医生居然给老桨公看过病,成功力挽狂澜,居然叫好几年都没办法出门见公众的老桨公春节的时候露面参加了庆典活动。
有这么位大佬病人背书,龚家人觉得可以叫这位赤脚医生试试治疗他家的小孙子。
何东胜惊讶地挑高了眉毛:“他们家架子可真够大的呀,对你挑三拣四的。实在不像话。”
余秋翻白眼:“生病的又不是他们,半岁的小孩能懂什么?我不管他的话,这孩子以后恐怕要遭大罪的。小小年纪就生病,也怪可怜的。”
何东胜笑得厉害,伸手点余秋的鼻子:“还是我们小秋大夫好,菩萨心肠,慈悲为怀。”
余秋直接将他的手拍到边上,傲娇的很:“我是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她被家属挑剔惯了,生气已经生不过来。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吧。
余秋盯着何东胜,有些狐疑:“老廖这么搞,不怕反格啊。”
居然敢直接照搬新家坡的禁毒措施,还真把人绑起来用鞭子抽屁股。妈呀,鞭子打完之后,那些人屁股上就没有一块好肉了。
何东胜笑容可掬:“有什么好不敢的?主席都发话了,资本主义的长处我们也要学习。既然人家在禁毒工作方面有经验,我们就要好好吸收。”
余秋挥挥手:“你忙你的去吧,我上班了。”
之前她给小家伙做过了全面体检,确保他没有服用普萘洛尔的禁忌症,就开始行动了。
开医嘱的时候,余秋有种恍惚的荒谬感。因为这个病在她以前工作的省人医是由皮肤科医生诊断,但住院却收进心内科。为什么?普萘洛尔是心内科常用药物,而且用药过程需要监测心率,住在心内科最合适。皮肤科的医生过去查房,判断疗效进展。
多神奇呀,现在她一个妇产科大夫,把其他两个科医生的事情都干了。
患儿的母亲激动的厉害,一直抓着余秋的胳膊追问:“我儿子是不是很快就好了啊?它变小了,你看颜色,颜色都浅了。”
余秋倒是淡定的很,虽然她没有看过几个孩子治疗血管瘤的全过程,不过用她干皮肤科跟心内科同行的话来讲,他们认为普萘洛尔对于婴幼儿血管瘤的意义等同于甲氨蝶呤化疗对绒癌的功效,只能用神奇两个字来形容。
“这个药能够收缩血管,促进血管内皮细胞凋亡,抑制血管增生,所以能够治疗血管瘤。”
余秋看孩子的检查报告,跟家长交代,“要是治疗一段时间没问题的话,你们可以带孩子先出院。不过我建议你们不要离开海南,因为每隔一个月我要给孩子复查一次。另外就是回家后用药也要监测孩子的心率,要是心率情况不对,也得停药。这样吧,到时候我看情况给他开门诊治疗,你们看可以吗?”
孩子的母亲有些失望,结结巴巴地问余秋:“那,那可不可以我们带孩子回新家坡,由那边的医生一块儿监测治疗?”
余秋点头:“其实是可以的,只要两边做好沟通,问题不大。但因为这是一个新疗法,我不确定那边的医生愿不愿意接受后续的监测治疗。这样吧,到时候我教孩子的详细情况记录下来,你们自己去沟通。”
余秋忙罢手上的事,抬头看外面天色不早了。她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得去戒读医院看看,顺带着问问二小姐的意思。
倘若二小姐真的有意在政府任职,那她的职位可得好好商量一下。
在这方面,主席还是挺大方的。他甚至邀请过老桨到中央任职。不过老桨表示年老体衰不堪重任,谢绝了往京中去,继续留在了苔弯。
当然,坊间传言老桨是害怕叫人瓮中捉鳖,所以才坚决不肯离开大本营的。
余秋出门搭了辆拖拉机,花了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就抵达戒读医院。
这里除了招牌提示医院不一般之外,跟普通医院最大的区别就是大门口有警察领着民兵反复搜查进出的人携带的物品,防止有人运毒。
除此之外,这儿的窗户也焊上了铁栏杆,免得有熬不住的瘾君子趁机出逃。
余秋刚到大门口没多久,二小姐就笑容满面地下楼来,亲自迎接她往里头走:“你看看啊,看看我们这儿工作的开展情况,我才踏实嘛。我跟你讲,我现在有个新想法。咱们除了在苔弯开试管婴儿的中心之外,在海南岛也可以搞一个。你看,这么多人打着没孩子的名义在外头搞三捻四的。当老婆的人都不敢发一声话,觉得自己有罪,应该忍着。要是等他们有孩子了,我看他们还有什么搞头。”
余秋不愿意让她牵胳膊,倒不是怕被占便宜。而是天怪热的,汗津津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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