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旁是一间破旧仓库,里面什么杂物都有,最容易被忽视的就是常年被放置其中的汽油桶,虽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林浅樱看了看,走上前,拿掉了被放置在汽油桶上的所有杂物,掀开盖子,将汽油桶往外搬。
“你做什么呢?”有人奇怪地问。
“老板让搬的,就别问啦。”说罢,如同之前无数次一样,林浅樱面上露出一个浅淡而从容的微笑。
最后,林浅樱摸出怀里的打火机,记不清自己已用它为多少男人点过烟。
林浅樱将它打着火,扔到被汽油浸透的地毯上。
火光“哗——”地一下,迅速炸成一片,绚丽又夺目,无比热烈而滚烫。
《海的女儿》的最后一晚,彩色的光亮起来,船上无比灿烂。
水手们在甲板上欢愉地跳舞,庆贺王子与邻国公主的婚礼。如同当时,他们也是这样,为变化成人的美人鱼而喝彩。
可怜的小美人鱼,此时只是在黑暗的海里,凝望着这一切,等晨曦降临,等自己变成一滩永恒的泡沫。
“啊,我太幸福了!”王子曾对小人鱼这样说道,“我从来不敢希望的最好的东西,现在终于成为事实了。你会为我的幸福而高兴吧,因为你是一切人中,最喜欢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太黑暗了...
第49章 后来
—后来—
从暨恒中学回北城的路上,林千岛坐在副驾驶位置,一直沉默地望着窗外出神。
直到回到桐花区,熟悉的街景映入眼帘,车在一红灯前停下,宋时洋拉住林千岛的手,道:“都过去了。”
还是那么沉缓的声音,听见就会让人感到安心。
也依旧是那么一只微凉触感,却十分有力的手,握住就好像重新拥有了整个世界。
“嗯。”林千岛这才回神,面上绽出一个久违的笑容,反握住宋时洋手,绿灯亮起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毕业了。
回到家,林千岛还是有点缓不过来,沉默着收拾了很久东西,最后在和宋时洋通着的电话中入睡。
次日,林千岛没去暨恒中学的毕业典礼,而是回到了在同一天举行毕业典礼的杉藤私校。其实在心里深处,林千岛一直默认杉藤才是自己的归属。
尽管,在杉藤里的回忆并不是所有都美好,但如宋时洋所说,都过去了。并且无论酸甜苦辣,都是本该属于它的味道。
回到杉藤,林千岛才感觉身边一切真正鲜活过来,见到了无数张熟悉面孔,无不神采飞扬。
林千岛没想到,大家都很欢迎自己,尤其是孙琳琳,见到她立即飞扑上来,将头埋在她怀里放声大哭,简直不能再夸张。
“行了吧……哭得可真假。”林千岛无语。
?
孙琳琳将头抬起,瞬间感到有些受伤,但又很快恢复了神采,拉着林千岛就走:“走走走,岛岛,我跟你说……”
没多久,所有毕业生都汇集在学校礼堂中,毕业典礼开始。
典礼上,学校领导讲话的环节特别无聊,宋时洋偷偷给林千岛发了条消息:[你猜我把什么带到学校了?]
[什么?]林千岛问。
宋时洋发了张图片,是早上来学校时,在车里照的。
照片里,是一个宠物背包,里面的布偶猫不是一般熟悉,五官精致,美丽优雅得如同一位小公主。
[啊啊啊!!]
[你把小绵羊带过来了!]林千岛恍然大悟。
[对,小公主现在在我宿舍里。]
[结束后和爸妈一起走吗?]宋时洋又问。
[不要。]
[和你走。]林千岛会意,发完消息后拍了拍微微发红的面颊。
于是,礼堂某处,宋时洋扶额,对着手机偷偷地笑了笑,却被身旁的辜玉一眼看到。
辜玉不是一般无语,吐槽道:“岛岛就是有魔力哈。”
“……”
于是,宋时洋稍稍收敛了些,清了清嗓子,变回面无表情的模样,靠在椅子上,继续听领导讲话。
“嘁,”辜玉耸耸肩,又说,“装模作样。”
典礼结束后,林千岛安抚好孙琳琳,和林城与时霁月二人打了声招呼。
二人同意了她和宋时洋一起走,尔后,便去女生宿舍帮林浅樱收拾剩余物品了。
林千岛高三没在杉藤私校待,因此,现在没有任何东西要拿,看着周围正提着大包小包的人,觉得轻松又愉悦,直接颠颠地跑到了男生宿舍外,等宋时洋。
宋时洋也没有太多东西,很快就出现在林千岛视线中,手里,拎着照片里的那个宠物背包,里面的猫猫精致得像个玩偶。
立即吸引了周围无数人目光。
林千岛都替那些人感到打脸。
天呢,这就是你们传说中的虐猫大佬。
“小绵羊,小绵羊,小绵羊……”林千岛心情大好,立即蹦蹦跳跳地迎上前。
宋时洋干脆把背包打开,把温顺且柔软的小绵羊抱出来,直接放到林千岛怀里。
“妈妈抱。”林千岛抚着怀里的小绵羊,感觉不是一般满足和幸福。
“走吧,去和宿舍后院里的猫们告个别。”宋时洋道。
“啊……”
听宋时洋这么一说,林千岛才恍然想起,自己曾喂了宿舍后院那些猫两年之久,怎么说也有了不浅感情,的确是应该道个别的。结果,自己竟一时激动,差点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挽起宋时洋手臂,林千岛笑嘻嘻地夸道:“宋时洋,我发现你这个人可真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呀。”
宋时洋轻呵一声,偏过头问:“那你是蔷薇么?”
“……”林千岛脸不禁一红。
“那什么,让小绵羊和那些猫猫认识一下也好,不过,不知道小绵羊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猫猫,会不会怕它们呀。”林千岛转移开话题,兴冲冲地说。
没多久,到了宿舍后院。
林千岛在熟悉的地方走了几步,发现自己当时留下的小水碗竟还在,且干干净净,仍盛有清水,扭头问宋时洋:“这一年,你一直在照顾它们?”
“不然呢。”宋时洋就站在林千岛身后看着,而后,有些好笑地道,“难道,这些水是老天可怜这些猫,变出来的么?”
说着,宋时洋缓缓点燃一根烟,在熟悉的味道与烟雾缭绕中,慢慢回忆往昔,顿觉岁月如诗,倒是一如既往美好。
“噗……”宋时洋这么一句话,林千岛越想越想笑,忍不住回头看他,“没想到,你越来越幽默了。”
“嘁……”宋时洋别过脸。
已经许久没见了,林千岛怀着忐忑的心情,呼唤后院里的猫猫们出来。宋时洋抽完了烟,伸出手:“把小绵羊给我抱吧,你和猫猫们好好告个别。”
“嗯。”听到“告别”一词,林千岛微微迟疑了一下,将小绵羊放进宋时洋怀里,忽然有点伤感。
“没关系,”宋时洋看着林千岛紧抿的唇,安慰着,“以后我们经常回来。”
“好。”
没一会儿,后院里的猫猫们听见林千岛呼唤,很快从四面八方溜出来,围聚在她的身边。
几只猫都没将这位“小主人”忘记,除了疤疤和不高兴天生冷淡,只是保持开一定距离、默默地注视着林千岛,其他猫猫都亲昵地围在林千岛身边撒娇。
曾经那一窝小猫崽,如今只剩下两三只,估计多去外面的世界里闯荡了。
宋时洋在疤疤和不高兴身边蹲下,因为怀里还抱着个娇滴滴的小公主,不方便伸手。不过,这两只猫看起来也不怎么需要爱抚。
“欸,”宋时洋看着自己曾救下的那只猫,问林千岛,“你给它起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疤疤呀。”林千岛有些无奈,“不是和你说过很多遍了吗?‘伤疤’的‘疤’。”
又小声咕哝着:“健、忘。”
“什么?”宋时洋却又问。
“疤疤。”林千岛答。
“什么?”
“……”
林千岛深吸口气,提高些声量,一口气道:“疤疤疤疤疤疤疤疤!听清楚了吗?”
说罢,狠狠一抬眼,却发现,宋时洋面上正带着笑。
“欸——”他拖长了尾调,很不正经地应道。
“……”
林千岛才发现,自己这么叫,很像在叫宋时洋“爸爸”。
占谁便宜呢?
林千岛翻了个白眼,不和宋时洋计较,继续同眼前的猫猫们道别。
却不禁在心里吐槽,一年不见,这个人怎么越来越幼稚了。
没一会儿,两人在铁栅栏下的石台上并排而坐。虽然没吃午饭,但一想到又要和这些猫猫们长时间分别,林千岛就想再待一会儿。
“再待十分钟就走,一会儿在学校里吃吧。”林千岛说。
“好。”宋时洋应着,倒也很喜欢眼下,宿舍后院里这种与世隔绝、花园般的宁静惬意。
默了会儿,看着草地上一群玩玩闹闹的小猫,宋时洋忽然问林千岛:“你知道,猫怎么打架吗?”
“……”
这又是什么问题。
林千岛歪着脑袋想了想,很直白地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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