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放了她。
永远的放了。
她对他是什么感情?
不是爱情,不是友情,可心为什么那么疼?
他死了。
她再也看不到他了。
徐星默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为这个世界而疼痛着。
盛西洲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
他妒忌又愤怒。
偏又无处发泄。
那个男人死了,在她生命中划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永远的离开了。
混账东西!
“你知道的。”
“星默,我不想你为别的男人伤心。”
“你为他沉睡了两天。足够了。”
他没那么伟大。
在爱情面前,他甚至是个小人。
徐星默叹息:“西洲,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如果他早点来,她现在就不那么难过了。
盛西洲明白她的意思,没忍住,紧紧抱住她,头埋在她脖颈里,低喃:“星星,对不起。”
他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唯一没有伤害过她的、唯一留在她身边的他,应该是她心存歉疚的。
徐星默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声音若有似无:“我不怪你。都过去了。”
日子终究是照常过。
地球离了谁,都会继续转。
晏惊寻的死,像是跌入大海的一枚石子,引不起多大的风浪。
只是,某天,偶然看到一篇报道,叙述了晏惊寻的生平事迹。
他无父无母,随妹妹在某孤儿院长大。
7岁时,骤然失踪。
13岁时,第一次杀人。
17年间,共计夺去207条人命。
他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然而,他死之前,留下了遗言,身上器官全部捐献。
他的眼角/膜给两个女孩带去了光明。
他的心脏给一个青年带去了希望。
他的肾、他的骨髓……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他在死后企图做一个好人。
他留下了罪恶,也留下了良善。
徐星默看完那份报告,忽然想起了他留下的那枚十字架挂坠。
福至心灵一般,她让盛西洲带她回那个小岛。
“有什么东西留在那里了?”
他纳闷,不想去,出主意:“你说在哪里?我让人去拿。”
徐星默摇头,一脸严肃:“我必须亲自去!”
盛西洲深深看她一眼:“必须去?”
“嗯。”
“那你亲我一下。”
话落,唇上一热。
她亲的干脆利落。
盛西洲懵了一会,摸着唇,拧起眉:“这么好说话?”
徐星默笑着推他:“快去安排吧。”
盛西洲领命而去,很快安排妥当。
两人乘私人飞机,到达小岛已经是晚上了。
徐星默摸着挂坠,下了飞机,小跑着朝向木屋。
“小心点。”
盛西洲紧跟着,在身后叮嘱:“注意脚下,别摔着了。”
“知道了。”
徐星默应声时,人已经跑进了小木屋。她上了第二层,进了卧室,里面很乱,显然被翻动过。
盛西洲看她皱起眉,忙解释:“他是重型通缉犯,警方要核查他的遗物。”
“有找到什么吗?”
“没有。”
“他是很谨慎的人。”
“当然。”
“还很聪明。”
怎么还夸出瘾了?
他不高兴了,板着脸,拧着眉头,不接话。
徐星默瞥他一眼,见他眉头皱成了小虫,忍不住伸手抚平了:“乖,别跟故去的人较真了。”
盛西洲:“……”
跟他一个大男人说乖?
这女人被他宠坏了。
被宠坏的徐星默开始在房间里翻找着东西,遗物、遗书或者字条什么的,连墙缝也不放过。
可什么都没有。
她放弃了,转战第一层。
第一层用来放杂物,脏污而潮湿,还很黑。
盛西洲打开手机手电筒,给她照明:“小心,可能会有毒虫。你找什么,我给你找。”
他把手机给徐星默,把她拉到身后,去搬盆盆罐罐什么的。
徐星默也不说什么,拿着手机,陷入回忆中。
她想着那些天跟晏惊寻相处时的情景,一度为了寻找手机等通讯工具,把房间翻找个彻底。
晏惊寻明明知道,也不阻止,有次还在旁边笑着起哄:“傻姑娘,我要是藏东西,肯定是往地下藏啊。”
往地下藏啊……
她倏然蹲下来,一点点扫过暗黑色的木板,很快发现了一个标记。
正是十字架挂坠的标记。
她敲了敲,有点小异样,不是实实在在的,仿佛下面是空的。
盛西洲这时候闻声看过来:“怎么了?哪里不对?”
徐星默拿出十字架挂坠,又指了指木板上的十字架,神色严肃:“晏惊寻曾找过这条挂坠,拖着受伤的身体。”
她说着,找了工具把木板撬开。
木板已经糟烂了,没什么难度。
撬开几块木板后,下面是一片自制的水泥地,但颜色跟泥土没什么不同。
她用手抹去一层覆盖物,很快摸到了十字架挂坠的卡槽。
应该是这里了。
她把十字架挂坠拿下来,贴合上去,下一刻,奇迹的一幕发生了。
他们脚下的土地忽然深陷下去,像是乘坐了电梯,慢慢降落到了一个地下世界。
这个世界金碧辉煌,墙面上是一幅幅国际名画,架子上是一件件古董文物,然后,成箱成箱的珍珠宝石,甚至成片成片的金砖、银砖。
什么叫富可敌国?
大抵如是。
这个世界最贵的是人命,最贱的也是人命。
他靠着杀人,竟是积累下来一座地下王宫。
她忽然想起某天夜里,他们躺在拥挤的床上,他半是笑语半是认真地说:“哎,徐星默,听说跟你恋爱分手,需要付分手费。他们都给了多少?500万?1000万?你说,如果我们分手了,我会给你留下多少分手费?怎么不说话?你随便猜猜,说不定,我就随便给了。”
她那时哪里有心情说这些,随便报了一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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