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掺和他的事,你已经帮助他太多了。”
“……救命之恩啊。”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再想想。”
他搁下钢笔,面色凝重,狠狠掐着太阳穴。
脑海里闪现出一段晦暗的记忆。
他幼年随小姨生活时,曾在国外住几年。
小姨没有工作,花钱如流水,没钱就问他父母要。
有一次,她又来要钱,但当时盛世集团被检查组盯上了,资金取不出来,就耽搁了一段时间。不想,小姨以为他们不要他了,便准备卖他的器官。
晏惊寻当时才十三岁,某组织悉心培养的杀手,误打误撞进了那个黑暗手术房,救了他一命。从此,他们就成了不问过往的朋友。
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朋友。
他在犯罪的道路上走得太远了。
他帮不了他了。
但他需要做些什么。
“我得出国一趟。”
他眼神坚定,语气很重。
盛西荷蹙眉:“他现在是国际通缉犯,神龙见首不见尾,你找不到他的。”
“我们约定过日期,刚好,也快到了。”
“你确定他会去?”
“他去不去,我不知道,但我得去。”
“你去了能干什么?西洲,别牵扯进去,他太危险了。你也帮他够多了。”
他几次回国,都有他暗中帮忙。
若是被有心人知道,盛氏集团就完了。
盛西洲也知道其中的利害,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只此一次。”
他在第二天出发去法国。
徐星默以为他是去度假,心里还有点小意见:说去就去,真不带她啊。
不高兴。
他离开的第一天,不高兴。
他离开的第二天,依旧是不高兴。
他离开的第七天,非常非常不高兴。
他竟然没跟她发一条信息。
“咚咚——”
敲门声拉回了她的神游太空。
徐星默坐在工作间,看着走进来的盛西荷,忍不住问出声:“二姐,最近西洲有跟你联系吗?”
她这些天跟盛西荷同进同处,已经开始唤二姐了。
盛西荷正想问这个事:“他没跟你联系?”
她面上佯装自然,但心里已经擂鼓了。
一周过去了。
除了前三天还报了平安,这几天没音讯了。
出什么事了?
她心里七上八下,面上不显,淡定一笑:“好像去的小岛信号不行,这几天也没怎么联系我。你别太担心,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徐星默不了解内情,没多想,只撇着嘴,郁郁不乐:“他倒玩的自在。”
盛西荷笑不出来,简单附和几句,就离开了。
她一进自己的办公间,就跟兄长打电话:“哥,西洲估计是出事了。”
出事的人现在还多了个徐星默。
彼时,她加班结束,进了地下停车场,正要开车门,被一块锦帕捂住口鼻,挣扎了两分钟,就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来,手脚被捆缚,嘴上塞着脏兮兮的毛巾,正躺在后车座上。
被绑架了?
她脑子窜出这四个字,然后,压下惊惧,不敢乱动,用意念跟系统沟通:“系统,快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快救命啊。”
系统听到召唤,很快出来了:“宿主,稍安勿躁,有我在,你会没事的。”
徐星默听到他的保证,稍放下了心,但还是害怕:“怎么办?我现在怎么逃出去?”
她偷偷睁开眼,觑着驾驶位上的男人。
看背影是个青壮年的男人,高大威猛,穿着黑色t恤和破洞牛仔裤,留着寸头,皮肤黝黑,粗壮的手臂纹着黑龙的图案。
有点熟悉。
她努力在记忆里翻找,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来了:是那个刀疤男!她在侦探社遇到过,当时,他还对她笑了,咧开嘴,一口金牙。
怎么会是他?
她感觉到他不是善类,但她一向秉公守法,不借贷、不作坏啊!
正百思不得其解,系统出了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宿主,你被牵连了。”
“什么意思?”
“你忘了?这人当时在找晏惊寻。你之前被晏惊寻用来当人质,但完好无损脱了险。这人看着五大三粗,实则还挺心细,估摸是查出了什么。”
“晏惊寻?”
这人是杀手啊!
她心里咚咚跳,继续意念问系统:“那怎么办?我不想死啊!我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我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们这些亡命之徒,宁杀错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的。”
“你别吓我啊。现在怎么办?”
“等。他在寻找晏惊寻,还准备拿你当诱饵。放心,你暂时是安全的。不过,如果晏惊寻不来英雄救美,那就不好说了。”
这说等于没说啊!
还英雄救美?
她跟晏惊寻没有一毛钱关系啊!
而且,他现在国际在逃犯,疯了吗?敢现身?
徐星默欲哭无泪:“统统啊,别指望那人了,你还是赶快跟我拿钱换运气值。”
她真心不想跟一个杀手有牵扯啊!
系统知道她的心声,笑了:“哎呀,宿主,冷静点,别急着判自己死刑啊。”
这是说晏惊寻会来了?
为什么会来?
她有点懵,一时心情复杂,也不知道说什么,便转开视线,看窗外夜色深深。
路开始变得崎岖。
有树枝擦过车窗哗哗响。
这是开去深山老林了吗?
天,救命啊。
感谢支持。
第76章 补偿(二更)
救命的天沉默不语。
徐星默亦沉默不语。
她躺在后车座上,看着外面的茫茫夜色。
药效还没过去,身体软绵绵的。
迷迷糊糊睡去了。
再醒来,天光大明,外面传来窸窣的声响。
男人似乎方便归来,坐上驾驶位,骂骂咧咧打电话:“艹,那娘们真是他妹妹?躲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能找来吗?”
电话那边的人回答了什么,自然听不到。
耳边只有男人独角戏似的念叨:“行吧,我快到了,你给弄点东西,我饿得屎都拉不出来了。”
徐星默:“……”
她生平没听过这么粗鲁的话。
这男人也是够糙的。
糙男人又开了两个小时的车,终于停下了。他拉开车门,对上徐星默的眼眸,咧开嘴,露出一口金牙:“哟,醒了。”
徐星默宁愿自己晕过去,但现实不允许,当嘴上的布团被拿下去,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声:“嗯。醒了。”
“醒了可要乖乖的,不然,有的你苦头吃。”
lt;/divgt;
lt;/div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