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妃含泪道:“当年那贼人掌控了朝纲权倾朝野,你父皇命悬一线的那几日将精兵交给了我。他知道一旦自己驾崩,贼人就会立刻篡位,你和我都活不了。
当时我们力量太过于薄弱,若是我带着你直接走,那么他一定不肯放松警惕,我怎么有时间布局,找机会夺回属于你的帝位
章无虞是我千挑万选的人物,我对她有恩,她为人忠心耿耿不会负我,她带你走才能悄无声息不引起注意,大隐隐于市,她没让我失望。”
萧翎又问:“你到了宜阳城,也从未想过来见我?”
琼妃只当这是孩子气的话,破涕为笑,“你可知我为何要到宜阳城去,可不就是时刻守着你么,虽然不曾让你见我,可我时刻都在关注着你,你府里的新菊,可就是我安插过去护着你的。”
“那么银翅馆里的男宠呢?”
琼妃一顿,并不想提起,模糊道:“那些都是逢场作戏,你父皇一生多情,而我只留了些玩乐的仆人,算不得什么。”
萧翎抬眸,正视琼妃。
“所以,你也知我喜欢章无虞。”
琼妃的眸色瞬间骤冷,而后才慢慢回暖,“我知道,但一直确信她有自知之明,不会逾矩肖想不该她得的东西,这一点,她做得也很好。”
兴许是萧翎目光越发的冷,琼妃又多加了一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是真的喜欢,登基之后收入后宫也就罢了,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萧翎理了理袖口,表情寡淡:“母妃舟车劳顿,先歇息。”
“翎儿,娘是为你好。”琼妃起身,苦口婆心道:“接下来每一步,我们都如履薄冰,不能错。”
“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该知我对皇位没有兴趣。”
“那杀父之仇呢,你他毒死你父皇,难道你也不管。”
琼妃语气缓和,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吩咐贴身的婢女把章无虞叫来,见儿子神色紧绷,道:
“你且到屏风后,稍后我们二人说什么,你都不许出来,否则就听不到章无虞的真心话。”
章无虞来得很快,她一直在等待琼妃的召见。
她进屋,下跪行礼。
琼妃赐坐,抿了口茶才温声说道:
“这些年你做得很好,我儿多亏你照料才有今日,你可怨我当年连你都欺骗?”
“主子所托,奴婢不敢违抗。”
琼妃微微笑道,唇齿轻启:
“我也不绕弯子,翎儿情窦初开,误打误撞喜欢上了你,你对他可有半分的动心?若是还认我这主子,就实话实说。”
“未曾。”
章无虞回答得斩钉截铁,屏风后的萧翎握紧了拳头。
“你并未说实话。”
萧翎一顿,好似又活了过来。
章无虞思索了半响,忽的问:“主子,奴婢能否先问一个问题?”
琼妃颔首。
“还在宜阳城时,有一次我喝了些酒放肆,开玩笑说要与贤王成亲,不久后夜归就险些被马撞死,可是您的意思?”
“是。”琼妃并不回避,“我知就算翎儿不懂事,你也绝不会跟着胡闹,而事实来看你确实做得很好,从未给他机会,而那次你太放肆。”
章无虞了然,道:“直到今日,我确实还未喜欢上他,只是心中有些好感。”
琼妃问:“若是让你嫁给他做妃子,如何。”
章无虞抿唇,“主子,看在奴婢五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子上,请让奴婢离开。”
屏风后,戚书望硬生生止住要跨出的步伐,拳头青筋毕露。
琼妃不依不饶,“如果是我的命令。”
章无虞缓缓道:“当年奴婢入宫,差点被人害死,是主子救了我,赏了饭,一饭之恩与一命之情,此生不忘.....奴婢遵旨。”
“本王还用不着你心不甘情不愿的嫁!”萧翎从屏风后走出,也不看章无虞,拂袖离去。
琼妃目送萧翎的身影,严肃看向章无虞。
“接下来我所说的,才是让你来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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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里,章无虞捧着托盘缓缓前进,托盘上两碗满溢的清酒随着她的步伐缓缓撞击着碗沿。
她的步伐沉稳,不急不缓,与夜色融为一体。
守卫推开门让她进屋。
被软禁的盛帝依旧一身齐整,威严万分,不见狼狈。
章无虞把酒碗放下,坐好。
“毒酒?”
“嗯。”
“怎么会有两碗,莫不是怕我死得不彻底?”
“另一碗是我的。”
盛帝在章无虞对面坐下,摇头道:
“其实这后宫里,最狠的还是琼妃,由你毒死我,贤王不会恨她,更不敢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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