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院子里竟然有泉眼,这事儿比较新鲜好玩儿。
冯莱莱往前去了一段,找准位置,指挥着李重润往下挖。
李重润的一铁锹能顶人好几下,倾刻就挖下去半米深,渗水更多了。
再挖却遇到了阻力,铁锹撞上去火星四溅,土下面藏着块大石,探下去足有一米见方,就是堵住泉眼的那块石头。
环着石块清理,才发现这石头厚度也很可观,寻常两个人都未必能掀得起来。
对李重润和冯莱莱来说就太轻松了,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事儿。
可等拎起来后,看到汩汩外流的清澈泉水,很快就流淌漫延开来,虽不湍急,可时候长了后花园要发水灾了。
李重润又赶紧把刚才的石头堵上,得先把水道挖好,水能流通循环了才能开泉眼。
现在自家有泉眼了,就不用从水池那边引内海水的入水口引水了,不过工程并没有省事,这回要用到水池那边的出水口了,泉水还得从那边流通到内海去。
李重润又开始重新规划起池子那边的路线。
冯莱莱想到泉水没有漫上来,固然是被石头堵住了泉眼,可也证明地下另有水循环的通路,泉眼被堵了,在下面又从别处流走了。
那他们找对位置,还让水再循环回地下就好了,内海的水很丰沛,没必要再多个水源。
她重新在指尖汇聚起日华之力,沿着泉眼的位置向周边探寻,十分钟后,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找到了一处能泄水的位置。
又喊来李重润,让他在泉眼和这个位置之间挖通水道,再打开堵住泉眼的大石,果然,泉水很快充溋水道,潺潺流淌着没有止歇,可到了泄水口却跟施了法术一样,倾刻间就遁地无踪了。
大自然的玄妙处,真的让人叹为观止。
这下池子里的出水口也用不上了。
一个人顶好几个人用,只一个上午埋头猛挖,李重润就完成了从后花园到前头三个院子的引水工作。
李大佬的审美和品味可比赵四海高多了,一道浅溪从后花园迤逦蜿蜒而出,宽宽窄窄地驻足回旋,真的堪比绰约回首的美人,让人一顾再顾着流连欣赏。
溪水绕户穿行,很有点水乡人家的感觉了。
看到院子里清凉透澈的溪水,赵四海和冯满同二话没说蹲那里先洗了手脸,知道这边是下游后,又脱了鞋踩水里驱热气。
忙了一上午,这样清凉凉地用水一沁,别提多痛快了。
赵四海连连夸赞着,“这个好,我先前嫌河里水没有山上水碧透,洗菜溪衣服都不大好,就没提引水这茬儿。这么看这水也不比咱山上的差,不过上面也不知有干啥的,咱们洗手洗脚图个凉快就好,别处还是别用了。”
姜还是老的辣,生活经验上也是,他们还差着不少火候呢,李重润和冯莱莱这才回过味来,内海的水再看着清澈,可上游沿岸那么多人家,谁知道人用来干嘛了,用来洗菜洗衣服还真不合适。
冯莱莱还纳闷赵四海那么喜欢水的,不惜从山上引水挖渠的,这次为啥提都不提,现在真相了。
不过小两口嘴上是不肯承认见识少的,冯莱莱笑着显摆道,“姥爷,这水可不是内海的河水,是我们在院子里挖出来的泉水,只咱自家用,干净着呢。”
“还有这好事儿?过去家里能挖出泉来,那可是兴家的好兆头,往后子孙繁茂,财源滚滚都应在这上头了,有福有财呀。”赵四海当先兴致勃勃地往后花园走去。
看到真是一眼好泉,水从院里出,又从院里回,赵四海更是直喊好泉,这不就预示着福运财运跑不出这个家里吗?上上大吉呐!
为这一眼好泉,当浮一大白。
下午邵衡上门,先去给赵四海问安好。
一帮人陪着赵四海闲话间,邵衡知道了他姓赵后,终于搞懂了上次李重润和冯莱莱说到赵家如何的因由,感情冯莱莱是要承赵家衣钵的。
“还挺巧,我姥爷家也姓赵呢。”邵衡笑着说了一嘴,之后他就跟冯莱莱约明天上门给他爷爷看头疼的事儿,他前头说的啥也就忽略过去了。
还欠着五千块巨款呢,冯莱莱巴不得多些病患找上门来。
邵家虽然也是不收诊费的,可他们身后的人脉就是她的客源,所以治好邵爷爷会起到标杆的作用,之后自然就都会找上门来。
邵爷爷明天会回家住一晚,得是六点以后了,这么晚了让冯莱莱上门出诊,邵家人都不大好意思。
邵爷爷的病上头很重视,燕城大医院的专家都轮着给看过了,都没什么好法子,邵家也不相信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能治好。
是邵衡一力说两人是自己好朋友,什么时间都能来,只要爷爷确定能回来,他这边都能配合上。
知道他也是想给爷爷治病,是孙子的拳拳孝顺之心。
加之他回来天天挂在嘴上就那俩朋友如何,有空就跑去找人家,家里给安排的相亲都不上心不说,还不急着去他姥爷家了,这可太大异以往了,邵家几个长辈着实也想见见他这俩新朋友,就这么由着他安排了。
两下里说好了明天上门的时间,邵衡也没多坐,一脸生无可恋地说还要去相看,要是不去,他妈是要打断他腿的。
送走了邵衡,两人还是在后花园忙活,水道拓好了,还得美化修饰一下不是。
水里得弄点沙石点缀吧,沿水也得有几丛芦苇水草啥的营造下气氛不是?
看水池里的那几尾潭鱼还很欢实,冯莱莱准备今天先不换水看看。
昨天还觉着移空间水在池里养鱼这是个好主意,回头细想还是有很大漏洞。
假若她要出门几天,那不就换不了水了吗?赵四海和冯满同在家,她又不能把鱼都收回空间里,这时要怎么操作?
这会儿想到家里的泉水,她觉着是不比山上潭里的水差的,或许可以试试?
和李重润一商量,夫妻俩又忙活开了,在一处隐蔽些的水道处,两边拦了鱼过不去的网,冯莱莱往里放了六条潭鱼。
要是明天这六条鱼都能和池里鱼一样活泛,那就证明泉水里能养潭鱼,池子里就可以换成泉水了,她就不用每天往外倒换空间水了。 为了潭鱼自由,两人也是拼了,这都连续折腾两天了。
第二天,两人上武课前就跑去后园看,水道里六条鱼怡然悠闲地游弋着,好像没问题的样子。
继续观察,等下午三点钟再看,六条鱼还是活泼泼的,和池子里的鱼没什么不同。
应该没问题了,反正有问题也就是再费事倒遍水的事儿,为了省心地吃鱼也不算啥了。
没有把池子里的空间水从出水口放到内海里,冯莱莱总觉着空间水还是不流到外面为好。
她还是都收回到了空间里,然后李重润这个大力干活人再次抡锹上线,在水池两边开了水渠过来,一道引泉水,一道出水,花了两个小时,水池又成了泉水淙淙的一汪活水。
还是那几尾潭鱼放到了池水里,再观察两天,空间里的鱼就可以移出来了。
这边养鱼引水工程刚结束,邵衡也上门来接了。
这里到邵家很近,走路不到半个小时的样子。
第98章 邵家
哪怕有心理准备, 知道必是两个出色的年青人,可见到李重润和冯莱莱本人后,还是大大超出了邵家一众的预估。
连刚回家的邵老爷子都称许不已, 说他见过的年青人中,两人是最耀目的一对儿了。
被邵衡介绍着, 李重润携手冯莱莱一一给邵家长辈们见了礼,和平辈们互相问好。
邵老爷子只两个儿子,邵衡伯父家是三儿一女, 邵衡爸是两儿一女,第三代除了邵衡和堂妹邵倩外都已成家结婚。
除邵衡的姐姐结婚后随男方住, 所有三代堂兄弟都在这处院子里住着, 又生了第四代,家里格外热闹。
邵家本是前后两进带花园的院子, 都是正屋带左右东西厢房的格局,开始还是宽敞地住着,可之后一路生子生孙又重孙的繁衍下来, 房子哪还够住。 好在邵家院子比较大, 前后正屋两边都加扩了耳房, 正门处的倒座房又重修了,一家子才算宽敞住下了。
最前头的正院是邵爷爷老夫妻和长房住着,前院多了倒座房,大房三儿一女刚好够住, 后院就是邵衡一家住着。
比起前头正院, 女儿嫁出去了, 邵衡爸妈只带着两个儿子住, 邵衡又当兵在外一年也不回来住一趟,二房住得明显富余舒坦。
但邵家却没人不满质疑这些, 两房人是真的和睦团结。
是邵老爷子端得正,也是邵家两房兄弟对妻小约束得当。
李重润和冯莱莱这会儿就在正院正房的客厅里,正是下班回家吃晚饭的时间,邵家子孙们都在。
他们俩买下了三进大院子的事,邵家早从邵衡那里听说了。
邵家长辈们还好,他们早已看淡了这些。
邵衡的堂兄弟们却是羡慕到不行,邵家这样的住房面积在燕城已经是高于大多数人家了,属于普通人攀之不及的了。
可人赵家只有四口人,却是三进的大院住着,房子住不了的住,花园也更大,横向这么一比,差距太大了。
原还觉着自己是青年才俊,现看到李重润和冯莱莱,只简短交谈,已觉方方面面不如多矣。
邵老爷子听说李重润原来是机械维修的技术员,刚好他就是搞机械相关研究的,不免拉着他多问了几句。
开始只是泛泛而谈,可随着邵老爷子发现李重润很懂行,见猎心喜下,问题越来越多,难度也不断拔高。
邵家兄弟们也都是搞相关工作的,很快就发现邵老爷子所问他们已经够不到了,反观李重润不但对答如流,还能有自己的独到见地。
这会儿邵老爷子哪还记得看病的事儿,简直是发现优秀人才的大喜悦了。
问了李重润现在还没接收单位时,当即拋出橄榄枝,想招揽他到自己的研究所去。
啊?这?李重润罕有地不知该怎么措辞婉拒了。
他只是不想说自己哪个单位都不考虑进,让人听着太狂妄了,这才随口说的还没有接收单位的。
前世的固有印象,研究单位不都是需要高学历人才吗?他在这里连大学都没上呢。
冯莱莱最知道他了,这是最受不得人管的。
去年是形势不允许,也是为改善生活条件,而落云县那边也是给了他最大限度的自主权,他才坚持工作了一年多。
之后大环境会越来越宽松,搞自己的事业多自由自在,所以这会儿李重润哪会再给自己上个紧箍圈。
她知道李重润会拒绝,可没想到他会是这么皮厚的理由。
“邵爷爷,承蒙您抬爱,荣幸之至。
不过我家里实在不方便,后面我和莱莱就准备要孩子了,我们家老爷子和莱莱这边来求治的病患又多,家里家外和孩子就得我多看顾一些,所以工作的事我暂时不会考虑。”李重润谦逊说道。
邵老爷子和邵家全体均是不知该说啥的表情,他这是要在家忙家务带孩子的意思?还这么理所应当的?
男同志不都该有青云志吗?他又是这样的人中楚翘。
见惯了李重润模范丈夫行为的邵衡都不知该咋给他正名了,赶紧转入正题,“爷爷,回家不谈工作,奶奶都说你多少回了,咱还是先让小冯大夫给你诊脉吧。”
邵奶奶很喜欢这样不吝于表现恩爱的小夫妻,忙按着老头子坐好,招呼冯莱莱过来诊脉。
亲见了冯莱莱后,这样不凡的气度,邵家人已信了冯莱莱是懂医术的,应该还是在这行很有天赋的。
但学了懂了和能出诊是两回事,能给邵老爷子的顽疾治好这事儿,除了邵衡还是没人看好的。
不过邵家几个长辈对她都生了爱惜之心,都想着给她试下圆过去,他们相信冯莱莱不是治不了还嘴硬的人,到时两边也不会坏情分。
还是先把的右手脉,冯莱莱已有了大致判断,又请邵老爷子低下头,冯莱莱在指尖聚起日华之力,在他头部经脉过处探了一圈,就确定了病灶因由。
“邵爷爷,您这回又疼了几天了吧?这会儿也正疼着对吗?”冯莱莱语气肯定道。
邵老爷子点头,还以为是邵衡跟她说了,“是啊,就是疼得脑子转不动了,都撵我回家缓缓调整两天呢。药吃了不知多少样了,早年也不是没试过针灸,都没什么效果。疼大了休息两天就能好点儿,应该是跟我用脑过度有关,我也不强求能治,小冯大夫不用为难。”
“确实跟您大脑长期高负荷工作有关联。”冯莱莱笑着赞同,又接着说,“您头部的几处经脉都於堵了,劳累和少眠都会引起头疼,而且随着於堵的程度加深,你的头疼会发作得更频繁强烈的。您这一阵子是不是比以前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