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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书斋 > 历史 > 重生后前夫每天来求娶 > 重生后前夫每天来求娶 第87节
  谢衍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浓黑的眸子柔柔的看着她,嘴角还噙着笑意,“我有你说的那么惨么?”
  曲筝横了他一眼,抽手坐回原处,很是不满他这个时候的傲慢轻敌。
  谢衍见小姑娘确实担心,忙收敛笑意,认认真真的给她解释,“你不必担心,也不要自责,你都不知道帮了我多少,若不是你劝走了那些百姓,这场围堵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耗到最后,只能两败俱伤,让萧国舅的计谋得逞。至于顺安帝,德不配位,早就该死,是我心里有执念,想让他以皇帝的身份承认当年的错误,对着父母的牌位忏悔,这才让他在龙椅上坐到现在,如今这种情况我却要谢谢你。”
  “谢我?”曲筝眨了眨眼水杏般的大眼睛,“谢我什么?”
  谢衍轻道,“谢谢你让我看清自己以前的想法多么狭隘,我只想着为父母报仇,却没想过让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坐在皇位上,给百姓给北鄢带来多少伤害,就说当前的状况,他若不死,还不知道要多打多少冤枉仗,要死多少人。”
  曲筝面色稍微好了一些,确实北鄢这么多事都是顺安帝搅出来的,只要他坐在那个位置上,北鄢的百姓就难得安宁。
  “所以——”谢衍侧过身躺着,英俊的五官直接逼到曲筝的眼前,“你就是我的福星,你一回来,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两人离得很近,鼻尖几乎碰在一起,曲筝下意识想逃,对方却突然从背后勾住了她的腰,箍的更近,她目光被迫与他对视,避无可避。
  一点洇红悄悄从耳后爬出,雪腮半染。
  曲筝惊惶看着男人水波翻动的深眸,感觉那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
  “曲筝筝。”男人沉稳的气息悠悠传渡过来,扑洒在她的脸上,她心慢跳一拍,仿佛预感到什么,娇眼轻轻转了方向,只听谢衍小心翼翼问道:“留下来好么?”
  曲筝无动于衷,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眼睛依然避着他的目光,只是低垂的长睫忍不住轻轻一颤。
  “曲筝筝,不要逃避。”谢衍微侧了头,捉住她的目光,深邃的眸子湛湛的看着她,“留在上京,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曲筝脸上的表情凝滞几许,心里没有答案,对着谢衍那张殷切的脸,她目光突然一转,嗔道,“你前日还巴不得我快快离京,现在又说挽留的话,有什么意思?”
  谢衍没想到这姑娘心里还有账和他算,忍不住顶上她粉红的鼻尖,磨磨牙道,“你以为我那样做,很容易么?”
  上一世他有很多这样的小动作,磨磨她的鼻尖,捏捏她的耳垂,这一世却是第一次如此亲密。
  曲筝腮上的薄红变成了两朵红云。
  谢衍看着她近在咫尺,娇艳欲滴的双唇,轻轻的滚了滚喉结。
  两人面前狭窄的空间里,空气变得稀薄、炽热,本就唾手可得的距离还在一步步拉近,血液正沸腾翻涌,突然——当当当,外面传来敲门声,胡叔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公爷。”
  曲筝像受惊的小鹿般迅速推开了他,乖乖在凳子上坐好。
  谢衍抿了抿唇,冲门外道,“什么事?”
  胡叔站在门外心里忍不住一惊,暗暗思忖,公爷这是不打算让他进去,要他隔门回话?
  他和公爷共事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被拒之门外。
  好在胡叔也不是矫情之人,纳闷了片刻就正色道,“陛下已经回到祈年殿,方公公代为传话,明日召萧家众将领大殿议事,我们的三千精卫都已部署好,成败就在明日一战,方才军医说公爷身体亏缺严重,今夜请务必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谢衍轻轻揉了揉眉心,漫不经心的道了一声,“知道了。”
  一副惜字如金的样子。
  胡叔迟疑了片刻,以为公爷累了,不再打扰,转身离开。
  胡叔一走,谢衍再度向曲筝倾身,曲筝却猛然站起来,一本正经道,“公爷明日还有大事,赶紧休息吧。”
  谢衍无奈的躺回床上,难得负气,“我不累。”
  明明一脸倦色,还不承认,曲筝很少见他任性,心里忍不住想笑,她扯开一床薄毯搭在他的身上,给他讲道理,“明日一战至关重要,你想想呀,不仅那些跟着你出生入死将士们的命运,就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命运也都寄托在你身上,所以你可得早点休息,养好精神,明天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谢衍自然清楚身上的担子,可此刻经她口中一说,这担子似乎更重了,内心无端生出一些叛逆,有点可怜的看着她道,“我不敢闭眼,拯救苍生再伟大,也抵不过睁眼看不到你的痛苦。”
  因为他目光足够真诚,这肉麻的情话听起来倒没那么渗人。
  曲筝垂睫掩住内心的情绪,帮他掖了掖被角,轻声道,“放心吧,我今夜不走。”
  谢衍听到这句话终于放心,他也真的是累极了,刚闭上眼,就睡着了。
  曲筝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声,这才敢好好看他的脸。
  这张脸还和从前一样,修眉长目,鼻梁高挺,薄唇性感,只是鬓间的白发增添了一丝沧桑。
  看到哪两捋银发,曲筝不禁又开始想,他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
  翌日,寅时,天还未亮,谢衍醒来,第一眼就看见曲筝正打了一盆水进来。
  他一瞬恍惚,仿佛又回到前世,每月十六的清晨,不管夜里被他折腾的多累,她都提前起来伺候他梳洗。
  曲筝将铜盆放到盆架上,一转身就对上谢衍灼灼的目光,她垂了垂睫才轻声问,“公爷要现在净面么?”
  谢衍意态懒懒的“嗯”了一声,本以为她会殷勤的托着打湿的毛巾过来帮他匀面,等了半响见那姑娘还云淡风轻的站着,只好自己起身。
  曲筝则完全没在意到他的小心思,既没有给他匀面的自觉,也不帮他更衣,她早就不是围着男人打转的女子了。
  谢衍倒也没有介意,自己穿上锦袍,咔哒一声扣好玉带后走过来,两眼脉脉看着曲筝,看不够似的,半晌才道,“等我回来?”
  曲筝知道他今日去做的事将影响北鄢今后的政局,伸出纤纤玉指帮他正了正衣领,温顺的道了一声,“好。”
  谢衍眸色一深,沉沉看了她几许,脚才像踩了浆糊似的缓缓后退半步,眼睛却不离她的脸。
  曲筝心虚的抖了下薄薄的双肩,轻轻垂了眼。
  男人预感到什么似得,猛然又往回一步,身子几乎和她贴在一起,双手鹰爪般抓住她的肩头,弓腰,唇轻轻印在她的额头。
  曲筝猝然抬头,谢衍那双狭长的眸子殷切的看着她,声音一字一顿,仿佛想刻进她的骨血,“曲筝筝,等我!”
  曲筝直直看着他的眼睛,点头,又说了一遍,“好。”
  谢衍这才转身,不敢回头的出了房间。
  外面,吴常和胡叔都在等着,谢衍带着他们下了城楼,突然朝运河的方向望了一眼,对吴常道,“曲家的画舫一旦有任何动静,立刻报给我。”
  他还是觉得她答应的太顺了。
  嘱托完,谢衍才进了城。
  当天晚上吴常来报,曲筝被送回了曲府,曲家画舫没动。
  第二天吴常又来报,曲家画舫没动。
  谢衍这才安下心来,她应该是真的想留在京城了。
  *
  三月的江南,花红柳绿,烟雨蒙蒙。
  一艘不大的商船稳稳停在曲家码头,曲老爷和曲夫人亲自迎接,看眼神是相当的激动。
  船靠岸后,船舱打开,沈泽率先出来,后面是绣杏和织桃以及京城曲府的其他人。
  船舱里,曲筝对着萧景行抱拳致谢道,“此次我曲家能安全回到江南,全赖少将军一路护送,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萧景行看了曲筝一眼,脸别向一侧,沉声道,“你不必感谢我,我本来就不想待在京中。”
  京中父亲和谢衍正针锋相对。
  他可以理解父亲的野心,却接受不了他先勾结胡人,后又鼓动藩王,为了自己的利益,引狼入室。
  他也没有办法站在谢衍那一边。
  故而当他听到萧家的探子说曲筝坐一辆商船离京时,在萧家人动手之前,他先找到曲筝,并用自己的身份,一路护送她到扬州。
  曲筝知道萧景行和萧国舅他们不是一路人,也能看懂他此刻忧郁的眼神。
  他是一个将军,如今北鄢支离破碎,处处战乱,他一身功夫却没有用武之地,岂不可叹。
  她问,“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萧景行看着远处的江波道,“我自小在边关长大,心里就一个信念,绝不让外族人踏进北鄢边境,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去西北,和霍将军一起打胡蛮子。”
  曲筝深深被他的赤子之心感动,请他一定要保重自己。
  萧景行临走时,转身又看了一眼曲筝,脸上微微窘迫,“我当初还妄想和谢衍争抢你,现在却知那时多么自不量力,我要退出了,你不妨再考虑考虑他,这世间能为你弑君的,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他知道的,父亲所有计谋得以实现的一个前提条件,就是在大长公主伸冤前,谢衍不会弑君,所以父亲才敢怂恿皇帝做那些疯狂的事,可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顺安帝竟然要抓曲筝,这才被谢衍当场射杀。
  由此可知,曲筝在谢衍心里多重要。
  这份气魄和胆量,世间无出其右。
  萧景行正是看到这一点,才醒悟,在对曲筝的心意上,他永远比不过谢衍。
  曲筝看着萧景行离去的背影,心里久难平静。
  知道谢衍真的是为了她才杀了顺安帝,她又何尝不感动。
  分别前的那个清晨,他一再恳求她别走,她面上答应,心里却如有千万只白蚁啃噬。
  重生之后,她的心门闭的太紧,只开了个小缝,却又重新关上。
  她不知道自己怕什么,只知道自己要什么。
  她想要无拘无束的生活,不想再给心门一个枷锁。
  美丽的江南、久违的亲朋、需要一生去好好侍奉的双亲,这些才是她重生后想要的生活。
  而他在京城图谋太大,她不应该待在那里,成为他的负累。
  他也该有他的自由。
  此刻的分开看起来可能有点遗憾。
  或许时间能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新来的探花郎◎四月的扬州是最舒服的季节,寒气早已消失殆尽,暑热还没来。
  转眼曲筝已经回江南一月有余,每日除了陪母亲制香、插花,还和堂姊表妹赏景游湖,听曲看戏,生活安排的满满当当。
  这日堂妹曲蓉和曲芙邀曲筝到兰若坊买胭脂,三人各乘马车接续而至。
  兰若坊的胭脂不仅色泽鲜亮,装胭脂的盒子设计的也精妙绝伦,女孩子对这些美好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两个小表妹挑选了半晌午,还意犹未尽。
  曲家姑娘是这扬州城出手最阔绰的女子,兰若坊自然不敢怠慢,派了三个最伶俐的伙计跟着伺候。
  曲筝则一进来就挑好了一盒口脂,曲蓉和曲芙纠结的时候,她坐在雅间的软椅上,微微出神。
  掌柜吴娘子站在柜台后,一面扒拉算盘珠子,一面悄悄打量曲筝,见她面前只放了一盒最不起眼的口脂,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