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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书斋 > 武侠 > 撩仙幕 > 第166节
  早办完早就能回家。
  “啊?”
  素来冷漠的蟠龙突然热心地表示要帮忙,这样出示人意料之外的表现终于让玄月清醒过来。
  从老虎肚子下爬出来, 按住一脸暴怒要扑咬蟠龙的老虎,玄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急切的蟠龙,心中了然——这头凉薄的黑龙,在心结解开后,估计开始思乡了。
  “苍界异变两年,平民死亡甚多,平民的大量伤亡,于苍界实非小事,咱们自混沌界归来时辟便察觉到了苍界有几处地方受损伤了根本,在我神识里留下了一幅地形图,让咱们四个去看一下。”
  蟠龙挑眉:“四个?”
  玄月理所当然地点头:“难道你以为辟真那么闲,用两年时间带着我们修炼而不需要我们付出代价?还不是因为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培养咱们给他帮手。”
  蟠龙的嘴角抽了抽,“你倒适应良好,一点不介意被那个远古神魔利用。”
  “利用?没有的事儿。”玄月摇头:“辟一个人要顾及到九界,很累的,能帮上忙,让他少些操劳,我很高兴。”
  蟠龙看着对面那个捋着虎须的女人,脸上表情一言难尽,她高兴,所以便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也会高兴当免费劳力吗?
  还有陆鹏,谁告诉她,可以忽视陆鹏的意愿,替他做主同意的?
  “你也不问问小鹏愿意不愿意?”蟠龙咬牙。
  玄月转头,询问地看着陆鹏:“堂兄?”
  陆鹏满眼含笑:“嗯,我也很高兴能帮上辟。”
  自魂契传来的无一丝伪饰的雀跃、欣喜与感激,让蟠龙瞠目结舌:人类是这样无私的生物吗?还是说陆家的人都异于常人?
  “是辟给了我们修行功法,才让我有了能一直陪着小黑的机缘,也是辟护着我们在混沌中清除害兽嫌取功德,让小黑神魂中万年来所有的陈年旧伤得以修复……他还让你找机会解开小黑的心结……”陆鹏含笑的眸子里浮出泪花,转头看着蟠龙,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感激:“小黑,你也很高兴能回报辟的护佑,对吧。”
  面对陆鹏热切的目光,蟠龙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是,我也很高兴。”
  都是因为他,小鹏才无怨无悔甚至满怀感激地被那个远古神魔驱使,如此,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忍笑看着心性凉薄的黑龙默默咽下所有不甘,一脸苍凉地举目望天,玄月偷偷冲陆鹏眨了眨眼。
  陆鹏背着蟠龙,回了堂妹一个狡黠的笑容。
  他当然知道小黑不喜欢被人左右,可是,他们确实受了辟诸多恩惠,自是要还的,何况他们做的事,都是于天地有益的,说不准做了后,天地又会有功德反馈,何乐而不为呢?
  反过来说,便是做白工也没事,小黑在幽冥界独行万年,回到苍界,他便一直陪着他,而一起在苍界行走,是最好的填满他孤寂心灵的方法。
  现场看了一出蟠龙吃瘪记,老虎也不恼蟠龙吵醒自己与玄月的好眠了,他幸灾乐祸地呲着尖尖的虎牙,打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怪异的呵呵声,直呵得蟠龙黑了脸,仇恨地盯着他时,方才在玄月凶狠揪扯虎耳的动作下,合上了嘴。
  满怀热切地出门,一脸颓丧地回屋,拉着陆鹏,蟠龙憋了一肚子气,于是……
  “龙洲呢?”
  看着一脸凶色的蟠龙,甲辰院服侍的侍从飞快回禀:“关在地牢里。”
  “头前带路。”
  看着气势汹汹地跟着侍从向地牢走去的蟠龙,陆鹏眨了眨眼。
  小黑生气了!
  有龙洲让他发泄压抑的怒火,真好。
  地牢里关押的不只有龙洲,还有跟随他来的几百修士。
  一脸不敢置信看着牢内光溜溜的几百修士,蟠龙觉得眼睛痛。
  “怎么回事?”
  “禀大人,武康城的修士们很热情,知道是因为大人出手才让武康免除了大战波及,大家自觉出力将落在城内城外的几百修士一个没漏地捡了回来。”说到这,侍从脸上露出一丝异色:“武康的修士都很谨慎,唯恐这些人身上藏了什么暗算人的东西,就把他们扒光了,以免大人们一着不慎,着了暗算。”
  “怕我们着了暗算?”蟠龙嘴角抽了抽:“他们是得着机会就占便宜吧。”
  侍从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一个储物袋,武康城的修士们不敢吃独食,送人上门时也上交了不少储物袋,作为甲辰院的侍从,他也分到了一个,“这两年大灾,大家的手头上难免有些紧……”
  挥手止住了侍从的辩白,蟠龙转开头,“把龙洲提出来。”
  他可没兴趣在几百个光溜溜的男人里搜寻目标。
  “记得套件衣服。”
  看蟠龙大人转身快步走出牢房,仿佛身后有什么脏东西的样子,也没留别的话,这表示,他们腰间的储物袋挂稳了?
  侍从满脸笑容示意一直躲在角落处装死的牢头把龙洲提出来,囫囵套了一件不知从谁那里扒下的烂袍子,就把人拎出了地牢。
  与阴冷的地牢不同,建于地牢上方的房子干净又明亮,布置得也很是雅致,完全让人无法让人想到在这样的房子下面,会建有囚禁修士的地牢。
  坐在房间正中摆设的木椅,看着侍从从屋外拖进一个头发散乱、套着破烂衣袍的人扔在地上,蟠龙轻声吩咐:“把他的头抬起来。”
  侍从走到摊软的龙洲身边蹲下,伸出的一把薅住龙洲掩住了脸的头发往后一压,让他的脸清晰地显现在蟠龙大人的面前。
  昨夜还威风八面的合体期修士,此时如同一条野狗一样被侍从随意摆弄……目光深沉地盯着难掩惧色的龙洲,蟠龙沉默了好半晌,终于放弃了心底计划了万年的诸多折辱计划,起身走到龙洲身前,伸手按在了龙洲的头顶。
  看着软成一滩泥的龙洲痛苦地在蟠龙手下蠕动。
  甲辰院侍从飞快低下头,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从龙洲身下的那滩水迹上挪开。
  搜魂!
  是了,当年陆鹏少爷遭受过的,他的挚友又怎会忘了讨回来呢。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将龙洲从出生开始所有的记忆全都看了一遍,蟠龙才一脸冷漠地放下了手,此时的龙洲已完全失去了意识,摊倒地水迹之上。
  半个时辰的搜魂,哪怕是合体期修士,此时也该变成白痴了。
  “以姬真被掳为借口,血洗武康三姓,搜刮武康城所有资源……呵,好狠辣的算计,可惜。”蟠龙冷笑着,一边掏出一枚玉简按在眉心,将一些查看到的消息刻画在玉简内。
  血洗武康三姓?
  垂手侍立的侍从猛地抬起头看向地面滩软的那团烂泥,眼中浮起无尽杀机,早前的轻松再无一丝留存,作为世代服侍陆氏的侍从世家子,他很清楚血洗二字的意义,那代表着但凡与武康三姓相关的人,龙洲一个也不会放过,也就是说,武康城内一半人口至少五十万人,会成为龙洲手下的冤魂——如果蟠龙大人不曾成功狙击龙洲一行人。
  是谁给了龙洲如此大的胆子?
  侍众正盯着龙洲咬牙切齿时,一枚玉简出现在他眼前。
  “将玉简呈给你们族长,告诉他,这些都是从龙洲神魂中得到的消息。”没有他陪伴的这些年,陆家一直将陆鹏护得很好,如此,他自该有所回报,想来自龙洲神魂内得到的那条灵脉的信息,陆氏一族会很满意。
  恭敬地应声,侍从伸出双手。
  将玉简放入侍从手中,蟠龙轻叹:“天灾未去,人祸又至,这一次的九界大劫,难道要由此而起?”
  九界大劫?
  侍从抬头,目光有着片刻茫然:九界?什么九界?大劫?
  蟠龙步出房门的背影,让侍从猛地惊醒过来,抬起脚就往外跑,蟠龙大人说:天灾未去,人祸又至?
  玉简要立即呈给族长!
  ……
  送走女儿与堂侄,陆恒坐在书房里发呆。
  宝贝女儿又出门了,独自留在家里的老父亲好寂寞啊。
  好伤心,为什么宝宝这么快就长大了,如果宝宝一直不长大多好,保持着一岁的样子,刚学会说话就甜甜地叫爹爹,软软的小身体一直抱在怀里,处理家族事务也可以不放开,哪儿也不会去。
  啊,宝贝刚离开,他又开始想念她了,要不然,这族长就别做了,这样,就可以一直跟在女儿身边。
  脑中突现的灵光,让陆恒呆滞的目光陡然一亮。
  “族长!”
  冰冷的催促声,打断了陆恒美妙的暇想。
  “干什么?”
  一脸不高兴看向站在书桌前的陆恬,陆恒拉着一张脸质问:“你不去处理族务,站在我面前做什么?”
  看着一脸蛮横又开始耍无赖的族长,陆恬额角瞬间蹦出一条青筋,只是对上陆恒那丧丧的眼神,却又不得不按下满腹暴躁,耐心劝哄:“族长,叶儿只是出门,不是嫁人,过些日子就会回来,你先收收心,把堆积的工作做完,好不好?”
  顺着陆恬的眼神,陆恒看到了书桌上堆积成山的玉简。
  “我不。”
  “恒哥,你不把家当看好,叶儿回来要什么没什么,那样真的好吗?”
  “家当?”陆恒死鱼眼:“宝贝现在可能耐了,什么也不缺,这次回来还带了许多稀缺的灵果灵草,家里的家当就是败光了,也碍不着宝贝的修炼。”
  “那元儿呢?元儿可还指着家里的资源修炼呢。”
  “他都十七了,当年宝贝十二岁就已经懂得从外面划拉东西带回家……他都十七岁了,还事事指靠家族,都是惯得。”
  站在门外长得比自家爹还高的陆元敲门的手僵在空中,他知道父亲嫌弃自己,一直以为是因为他无法结成金丹,可没想到,居然是因为他没往家扒拉东西?
  “元儿已经很厉害了,来前儿我刚得到消息,他已经成功结丹了。”
  “结丹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陆恒,你别得瑟,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结丹还是有了叶儿以后的事,你那时多大,啊?比元儿现在可大多了!”
  “你喊什么喊?”书房内的陆恒不乐意了:“那傻小子又蠢又笨,总被他娘牵着鼻子走,以为修为上去了,就能成为族长了……天真!”
  “孩子还小,慢慢教就是,你恼什么?”
  “我恼什么?”陆恒一拍书桌:“族长是那么好当的?我当了这么些年,早就不想干了,陆恬,走,现在就去老祖那里,我要把这族长交给你。”
  “你干什么,别拉我。”陆恬一边喊,一边死命扒着书桌不放手:“我不!我才不当族长,你放开我。”
  “走,今儿这事儿必须办了,二十年了,这族长我早做腻了。”
  “你腻了就往我身上推,陆恒,你的良心呢?不痛吗?”
  “不痛。”陆恒回答得斩钉截铁,那气势,震得陆恬的心神都忍不住一颤。
  趁着陆恬分神的一瞬,陆恒使出全身的力气,终于将陆恬的手从书桌上扒下来,扯着他就往房外拉:“走,等老祖一同意,我就能把族务交给你,然后,我就能出门去找宝贝了……”
  “砰!”
  陆恬一屁股坐在地上,死命坠着不让陆恒把自己拉出门:“你别做梦,我不会接手的。”
  “我现在是族长,族务我说了算,我说要将族长交给你,你就得接,这是命令。”
  “休想,任你说破天,我也不接。”
  “你走不走。”
  “不走。”
  “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