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希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偷:“啧,感情你还是个高级小偷,叫小四儿是吧,两张脸换着来?”荆希拎着面具甩了甩。
露出的小偷真容比那撕下来那张脸具有辨识度多了,脸相当之嫩,两颊边还有婴儿肥,看起来绝对是一个乖乖少年郎,谁成想是个偷儿兼赌徒!
赵钰看完全程,淡淡道:“带走。”
后面几个士兵立刻就要上前。
荆希抬手阻止:“等等,他可是我的,没还钱之前,谁也不能带走他!”
然而士兵并不鸟她,荆希对比出了士兵和自己的武力差距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偷被带走。
“喂,他可是偷了我的钱!你把他带走,我的损失你赔吗?”荆希冲着赵钰昂昂头,语气不满。
“去去去,丑女人,有你什么事?你的钱重要还是我家爷的事重要?怎么这么没眼色!”青杏拦在赵钰面前,看荆希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眼睛里表达了一个意思,就你这样儿的,站在这儿都是污了我家爷的眼。
“呦,小朋友,这么护主呢?”荆希抱胸而笑,“那你家王爷欠了我的钱,该不该赔?”
“你胡说!我家爷何时欠了你的钱?”
“怎么没欠?你看啊,那个小偷偷的钱是你家王爷给我的,可是现在这钱被小偷拿走了,那就等于你家王爷没有给我钱,除去我自己花出去的钱,一共九两零九百九十钱,给你们算便宜一点儿,抹去零头,你家王爷还欠我六十两银子。我说的没错吧?”
青杏:“……”这是什么强盗逻辑?世上怎会有如此恬不知耻的人?
“行了,给钱吧。”荆希摊开了手。
赵钰:“……”
按了按眉角,赵钰按下荆希的手,“此事不急,当务之急还是归置疫民,待……”
“王爷,王爷!”远处有一大群官兵冲了过来,打断了赵钰,带头的军官哒哒哒跑到他跟前,二话不说就跪下,抱拳大吼,“属下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荆希被震的耳朵一聋,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凉凉道:
“可不是迟了吗?要真是有什么事,就照你这速度,你家王爷尸体都凉了!”
将领:“……”
赵钰:“……”
还好赵钰已经习惯了荆希这张嘴,没有为难可怜的将军。
赵钰道:“本王无碍,将军请起,劳请与本王细说说,此事之前因后果。”
“是。”
经过将领声情并茂,声泪俱下的倾情演绎,他们知道了事件发生的全过程。
清溪镇沿河而建,自北向南的一条河流从中间穿过,将清溪镇分为了东西两岸,两岸人民互相往来,走亲串友,相互通婚,瘟疫出现前,倒也是和谐友好。
可坏就坏在瘟疫刚开始发生时,因为是一个东岸人先染上了病,又到了西岸走亲戚,结果就把病传给了西岸人,瘟疫在西岸很快被发现,衙门也立刻采取了措施进行了隔离。
因为发现的早,东岸的人倒是比西岸幸运,发病的人很少。
可两岸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不满归不满,毕竟城里这么多士兵在这儿巡逻呢,再愤怒,也不会出什么事,可就在今天白天,西岸的人忽然发现了自己家里多出了一些沾染着血迹、脓疮秽物的衣物,刚开始并没有想到是患了病的病患的,直到某个人认出一件衣服是他西岸的一个认识的人的!
加之又有别有用心的人一煽动,这些以为自己也会患病而死的东岸人就出奇的怒了,想着反正都要死了,倒不如报完仇再死,才有了这么一出。
而荆希他们,就是在离河边最近的一个救疫点,就倒霉的成为了他们的第一个泄愤对象。
不过也或许是他们的不幸呢,毕竟遇见了赵钰等人,泄愤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所以也不能怪人家将领来的迟,他也是刚刚接到了士兵的报信,才知道还发生了这等子事。
荆希听完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了,可是话说回来,万一现在治疗方案还没确定好,那个故意往人家家里丢衣服的人,确实会造成一大批的人继续死亡。
可这么做的目的呢?纯粹报社?
也不是不可能,这样的变.态虽少,却还是有的。
赵钰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东岸来的那些的百姓可安置好了?”
“回王爷,已经派人去拦截了。”
赵钰点点头,“那这里就交给将军了。”
“是。”
赵钰便转头向北走去,“走吧。”
荆希下意识跟了上去。
“你跟来干嘛?王爷叫你了吗?”青杏挤开了荆希,“王爷叫的是我!”
“那好啊,你让你家王爷把钱还给我,我就不去了。”
青杏噎住了。
荆希得意的哼了一声,故意朝青杏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看到他被吓得呼吸都快停滞了,这才满意的跟上了赵钰,还故意快走几步,走到了赵钰前面。
他们最终到的地方是几个老大夫所在一处搭着棚的外围的救疫点,他们方才已经诊断了很多病人,验证了荆希所说症状与病人临床体征是高度吻合的。
这就意味着已经找到了病机,现在只要对这个病机下药,那这场瘟疫很快就能解决了。
因此,他们正在那儿面红耳赤的争论着可用的方药。
最终还是见到赵钰过来,几个老人才面红脖子粗的停了下来。
季老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然后捻着胡须故作风轻云淡的走了过来。
“季先生,荆希所言方式可行否?”赵钰很懂得老先生要面子,对于刚才见到的一幕,只字不提。
季老心里松口气,赞赏的看了一眼荆希,“可行,自然是可行。”
“那便好,本王方才与荆姑娘也讨论了一二,她拟了几张方子,还请先生看看是否可用?”
荆希立刻识相的把赵钰刚才写的三张药方拿了出来,递给了季老。
第二三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季老他们自己刚才争论的方子里就有那两张,而第一张方子,季老看着看着先是皱起了眉,过了一会儿,又捻起了胡子,接着,捻胡子的手指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终完全停下。
季老随即抬头看向荆希,语气隐隐含着激动,“小姑娘,此方何名,可是你所自创?”
看季老的反应,他的几个师弟也按捺不住好奇了,抢过了方子,细细看了起来。
季老由着他们去,一双虽然苍老但神韵尚存的小眼睛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射的荆希无处藏身。
“解肌透疹汤。不过不是我创的,”躲不开,荆希最终很无奈的摊手,“这就是我看了一本医书,上面记载了这种疫病,我就记住了。”
“那那本医书呢?”季老急切的问,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了。
那本医书可是等到了民国时期才被丁甘仁老先生写出来的,我现在去哪儿给你找啊?!
悄悄的翻了个白眼,荆希一本正经道,“那本书已经丢失了,我看的时候年龄小,不知道它的珍贵,等我想起来时,它已经不见了。”
“真的不见了吗?你仔细找过没?”季老不愿意相信那本珍贵的医书就这样失传了,期待的看着她,试图看出荆希在撒谎的痕迹。
荆希坦然面对,无比诚恳:“真的丢失了。”
季老立刻变了脸色,看着荆希的目光里满是指责,其他三个看完药方的老先生听到这话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目光谴责,心痛地用眼神告诉荆希:你怎么能这么暴殄天物!
荆希:“……”
把目光投射到了赵钰身上,荆希妄图让赵钰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其实看荆希吃瘪心里隐隐愉快的赵钰:“……”
默默退了一步,他的目光自然的偏向不远处大夫诊治病人的一幕上,仿佛那一幕多么的吸引人似的。
荆希:“……”
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层意思,荆希暗自磨了磨牙,很好,赵钰,你给我等着!
硬着头皮顶上那些灼热的目光,荆希正在想要怎样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时,忽的听到一个粗噶的嗓音,
“听说今日东岸的百姓在家里发现了许多感染疫病的百姓的衣服,恐怕这疫病人数又会大大增加了。”
“嗯?这是怎么回事?”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一听到病情相关的事,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时及又道:“我也不知道,但病人很多,有的已经有了症状了。”
“这可怎么得了?”
老大夫们立刻火急火燎地赶往新的疫区。
老大夫们走了,荆希终于松了口气,感激的看向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时及,第一次觉得时及的嗓音美若天籁。
不愧是宋江衣钵的继承人!
收到荆希的目光,时及冲着荆希慢悠悠的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用口型说了一句:“记得要感谢我,一会儿听我唱首歌就好!”
荆希:“……”算了,你还是别帮我了!
有了方子,救治疫病的事很快就顺利开展起来,荆希和在疫区的这些大夫一起,开始在一个个病人中间穿梭。
最开始的一步是要分辨出每个病人患病的轻重程度,轻症重症用药不一,将病人区分开有利于快速的集中救治。
士兵们就负责给重患喂药,并维护秩序。
除了病人,荆希又让赵钰帮忙写了一个方子,熬了让所有没有感染的人也喝了,目的是预防。
几天过去,第一批服药的人已经慢慢恢复了健康,轻症的甚至已经完全好了。
然而没想到,就是在这种一切都向好方向发展的时候,百密一疏,他们的大王爷赵钰在疫区巡查的时候竟然发起了热,很明显——王爷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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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场里。
荆希:来来来来,我们来下注,开庄一赔十。
赌徒一:我押五两银子!
赌徒二:我押十两!
赌徒三:我押五十两!
赌徒一&二&三:你押多少?
荆希:我?我押小四儿两条胳膊两条腿,一条十五两,合计六十两。开始吧。
赌徒一二三:……
小四儿: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