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红霞漫天,小姑娘睁着小鹿般水灵灵的大眼,背着阳光,俏生生的站在白墙之下。
李湛骤然呼吸一窒……
原来是她。
陈庞见他停下了,上前问道:“怎么了?”
良久,李湛才魂不守舍的回话:“陈庞,今日我有事,不去玩蹴鞠了。”
“何事如此突然?”
陈庞见他傻愣愣的盯着一个糕饼摊子,又问道:“你想吃花糕?”
李湛点点头,复又摇摇头,喃喃说道:“我都想。”
他想吃花糕,也想看她。
“……”
陈庞见他此时仿佛魂魄被吸走似的,伸手推了他一把,“我说李湛,你到底有何事?”
李湛回过神来,环顾四周,见旁边有个茶楼,便说道:“我突然觉得口渴,我们找个地方喝茶吧。”
于是,率先下马,往茶楼走去。
陈庞跟在他身后,一脸疑惑。
他们上了二楼,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一壶碧螺春,叫上两盘糕点小食。
李湛一边喝茶,一边杵着下巴朝对面的小摊看,他神情专注,目光温柔。
陈庞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对面小摊上,一个小姑娘在卖花糕。看久了,似乎也觉得那花糕味道诱人,便吩咐随从下去买两份。
这时,李湛抢声道:“每种花糕各来一份。”
他是真想尝尝那双巧手做出来的花糕是何滋味,她做得那么认真,想必一定很美味。
阮卿正在翻刚刚蒸出炉的花糕,散散热气,以免它们黏在一起,弄花上面的图案。这些花糕上的图案皆是她自己画上去的,有花草、飞鸟、游鱼,颜色艳丽,栩栩如生。
她动作麻利,翻好一盘便放在一旁,又去给还未蒸的花糕画图。正当她埋首专注的画着时,有人来到摊前问道:“姑娘,你家的花糕请给我各装一份。”
阮卿惊讶抬头,很少遇见这样的大顾客。一共十二样花糕,每样各装一份,那就是七十二块,一下子就卖出去三笼了。
她有些开心,迅速站起来,手擦擦围兜,应道:“好勒,您稍等。”
她掀开白纱布,将花糕小心翼翼的摆放进食盒中,再用四根麻绳一捆,递给来人,脆声说道:“一共一百四十文钱。”
小厮付了银子,拿起花糕便往对面的茶楼走去,阮卿见是对面的客人买的,也顺便朝那边张望了一眼。
这时,李湛见她往这边看来,快速的抽回身子,扭头转身,心砰砰直跳。
陈庞一副见了鬼的神情,看了看那个小姑娘,又看了看他,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似发现天大的秘密般,惊奇的问道:“李湛,你莫不是因为那个小姑娘才买花糕的吧?”
李湛有些脸红,但他向来敢做敢认,于是,点点头。
陈庞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半响,一拍脑袋,“李湛,你相思的小美人莫不是……”
他声音太大,李湛赶紧起身用手捂住他,低声道:“是,你莫要声张。”
见他安静下来,才坐回位置,缓缓道:“我半年前在上元节见过她,那时不知她是谁,今日见到,实属惊喜,你莫大声,我一会儿着人去探探她的情况。”
他说话时,一脸难掩的爱意,即惊喜又羞涩。
花糕摆上桌时,两人迫不及待挨个尝了过去。陈庞吃了两个,觉得还好,没有甚特别之处,与他家的厨娘子手艺比起来,也就好一点点。
而李湛却不同,每尝一块,便点头称赞一番,仿佛吃的是人间美味。
陈庞好笑,打趣道:“何至于如此夸张?不就是几块糕点么。”
李湛斜睨了他一眼,“你不懂。”
这些可是那双手亲自做的,自然好吃。
陈庞确实不懂,看着他如此陶醉的表情,觉得好笑。这位睿王世子平日里端着一派谪仙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如今陷入男女情爱中,竟也不能免俗,吃块糕点也能吃出情人西施来。
花糕太多,两人吃不完,赏给下人,李湛又舍不得,于是吩咐打包带回去,晚上他继续吃。
不久后,对面小摊又来了一位妇人,那妇人正与小姑娘聊天。
此妇人正是阮卿的母亲吴氏,桥塘街的邻居们皆称她为吴大娘子,吴氏与丈夫在这条街上卖花糕已经十二年了。街坊邻居互相熟悉,糕点做得也好吃,这些年来生意还不错。她的女儿阮卿也乖巧知礼,深得大家的喜欢。
吴大娘子今日去西市称了几斤猪肉,她拿出一块半肥半瘦的递给阮卿,道:“阮儿,你先家去吧,顺便把这个给王大娘送去。”
现在已经是日落西山,吴大娘子过来接手摊位,便让阮卿回家去做饭。回去的路上会经过王大娘家,就在胡同口,王大娘腿脚不好,通常会顺便给她带些东西。
阮卿跟王大娘也很熟,说起来,两家关系颇为亲密,王大娘是长安本土人士,从小就居住在这里。十二年前,阮家搬来长安时,人生地不熟,还是王大娘热情的给她们许多帮助,这一来二去的,便熟悉了。后来,十年前王大娘的男人死了后,她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艰难,阮家也时常照拂她们娘俩。直至四年前,王大娘的儿子王顾知去参军,每年给她稍了月利银钱,日子才宽裕些。
王大娘的儿子王顾知,比阮卿大四岁,今年十七,算是阮氏夫妇看着长大的,他为人赤城正派,老实勤奋,模样也长得好,实属难得的好儿郎。又是与阮卿一起长大,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因此,两家也暗自有意结亲,只等王顾知今年回乡探亲,便提亲事。
对于父母的安排,阮卿也知晓,她对这门亲事是极满意的。从她晓事起,便一心倾慕王顾知,两人也互相有意,私底下便已互赠信物,私定终身。
她早已将王大娘看做未来的婆婆,因此,帮王大娘做事非常热情积极。平日里也常常帮她做些缝补衣物之类的活儿。
她来到胡同口,敲门:“大娘在吗?我是阮卿。”
片刻后,王大娘开门,见到她喜笑颜开,“阮儿过来啦,快进来。”
她接过猪肉,拉着阮卿往堂屋里去,阮卿不让她忙,抢过猪肉跑进厨房放在灶台上,又出来说道:“大娘今日腿好些没?顾知哥哥不在,您有啥重活叫我哥哥来帮忙,别自己累着。”
平日劈柴打水皆是由阮景阮卿兄妹俩帮着做,这会儿,阮卿在水井边打水,将厨房水缸灌满。
王大娘见她做事麻利,心中欢喜,但又舍不得她辛苦,便拉她回堂屋,“水还够用,你无需操心,大娘做了些吃食,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王大娘有一双巧手,小食做得甚好,以前腿脚还利索时,便也常做拿去阮家摊子上卖,如今腿脚不便,偶尔只能做些自己吃。
她拿了一个大碗出来,“这些你吃着,厨下还有,回头给你爹娘也带些去尝尝。”
“好勒。”
阮卿也不客气,拿起碗就吃起来。她吃东西秀秀气气,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配上她这副清水芙蓉的面庞,气质神韵像个大家闺秀似的,让人看着养眼。
阮卿吃完也不久留,她还要回去做晚饭,于是告辞了王大娘便匆匆回家。
……
茶楼对面的李湛,见小姑娘走了许久也没再回来,颇为失落,叹了口气,便与陈庞打马回府了。
夜色朦胧,院中的树木在月光下影影绰绰,晚风习习,吹开了帷幔,落进点点星光。
小姑娘站在花灯下,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问道:“你喜欢花灯吗?”
她声音轻柔,眸色绵绵,双手高高的举着一盏兔儿灯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不小心触碰到那双柔荑,白皙修长,嫩滑如玉,在灯光下泛着柔光。
他将手覆上去,轻轻抚摸,柔软温润,流连忘返。
忍不住,又将人拉进怀中,捏着她的手,俯首挨个亲吻。
花灯掉落在地上,瞬间天地昏暗,只有月光照亮了她,她喃喃说着些什么,他附耳过去仔细听:
“花糕好吃吗?”
好吃……
如她一样好吃。
他们仿佛身在一只小船上,湖水轻轻荡漾,小船儿也跟着轻轻摇晃,他随着那双巧手翻飞着,漫天星辰闪烁在头顶,湖水轻柔的漫过他,令他快要窒息。
他握着她的手,期盼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忽然嫣然一笑,红唇轻启:“喜欢吗?”
喜欢……
然而他呼吸急促,说不出话来,忽然一阵风浪打来,他脑中白茫茫一片,骤然清醒。
李湛睁开眼,额头布满细汗,身下一股清凉濡湿之感传来。
他颓然的倒在床上,羞耻又狼狈,望着窗外的月色,久久不能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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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纯情的男主,但也是一个凶猛的小狼狗,目前只敢在梦中那个一下,等日后尝到些甜头了,他内心深处的狼~性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哈哈哈哈
我感觉自己好恶趣味啊。
另外,预收文【王爷要我负责】可以了解下喔
又名【七王爷绯闻二三事】【听说咱俩有私情】
这几日,长安城有些热闹......
到处都在传七王爷的绯闻:
“听说他与墨轩阁的纪姑娘有私情呢,有人亲眼看见纪姑娘去王府找他,还在屋子里待了许久才出来。”
“那个纪姑娘一介商女,也不知道咱们风光霁月的七王爷看上了她什么。”
“七王爷不是不近女色么?都二十好几了,府中连个婢女都没有呢。”
“嗨呀......谁知道呢,听说是那个商女主动缠上去的,呸!不要脸!”
众人七嘴八舌,总之,长安城贵女们的芳心碎了一地......
某日,夜黑风高,七王爷将纪姝堵在巷子口,“听说咱俩有私情?是你放出去的风声?为了得到本王就这样不择手段?呵......可恶的女人!”
纪姝:“......”
王爷您是得了癔症?像您这种冷血无情、自傲又自恋的男人,我真没兴趣。
又一日,七王爷将刚相亲回来的纪姝堵在马车里,“不是说暗恋本王么?怎么又去勾搭别的男人?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纪姝:“......”
您是官,我是民,惹不起,我忍!
再一日,七王爷将纪姝堵在闺房,“传言都传了那么久了,你就不打算给本王个交代?”
纪姝:“......什么交代?”
“本王名誉有损,你要负责!”
这是一个冷酷傲娇又自恋的男主不断自我打脸的故事。
看文指南:一对一,双c,小甜文。
女主是古代版自主创业的小富婆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