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巧工堂离开,白玉茗带着墨书霖去了常务峰。
他要问问上官竹青收不收兔毛,不收帮着找个拍卖行也可以。这是白玉茗想到的,来钱最快的方式。
常务峰上有专供内外门弟子接任务的任务堂,因此一年四季都是弟子如云。
才从灵舟下来,墨书霖就听见别人说炎芊芊的事情。这回似乎闹得极大,路过的十个人就有九个人在聊这件事。传播速度快得让墨书霖惊讶,而且每个人都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见过一般。
转念想到那个能挖别人墙角的娇弱小师妹,墨书霖便明白那小师妹使了手段。
令墨书霖想不到的是,对话本痴迷的白玉茗竟然没有半点好奇,更没有要他打探炎三小姐消息的意思。
这倒让墨书霖高看了白玉茗几眼。
虽然白玉茗这兔子妖又懒又穷又蠢又嘴馋,但到目前为止,白玉茗的行为作风比很多道貌岸然的修仙门人都要正人君子。
白玉茗没想到自己会扑了个空。
上官竹青是业界的劳模,一年三百六十四天半都会在常务峰上干活,剩下那半天去一些推不掉的特殊事情。
很显然,白玉茗恰好碰上了那半天时间。
只是聂一沣有事,上官竹青也有事,白玉茗忍不住多想几分。就不知道是大事还是小事。
“白长老请放心,待师尊回来,晚辈立马转达。”叶清凌拱手致歉。
“不,不用了。不是什么紧急事情。而且我还没想好,让我再想想,再想想。想好我再来。”白玉茗说完就赶紧溜回了月雪峰。
剃毛这种事,一鼓作气,再而衰。
白玉茗觉得自己没必要答应得这么快,先回山洞想想别的办法,万一他找到其他赚钱的路子,就不用剃毛了呢?
回到月雪峰。
白玉茗和墨书霖各坐在一张椅子上。
白玉茗皱眉思索,“有没有什么来钱快的工作?”
工作他想到了很多,但来钱快真的想不出来。
每个世界都有一个共同的道理,打工稳定,但不能致富。
“有。除魔悬赏令。”墨书霖还真想到了一个非常适合白玉茗的工作。
除魔悬赏令是三大门派共同创立的一个悬赏榜。接令者杀死榜单任何一个魔修,都能到门派拿取奖励。而白玉茗本身以两极门战宠的身份名震四方。论起除魔卫道,还真没几个比得上白玉茗。
除魔?不行不行不行。
白玉茗的脑袋直接摇成了拨浪鼓。
原装那个白玉茗去除魔当然没问题,可他不是原装货啊。他这战五渣还敢去除魔?他怕出去就被抓住,和姜葱蒜瓣酱油料酒清酒面酱一块放锅里炖了。
兔肉炖汤,兔头麻辣,兔毛做成围巾。物尽其用,不浪费他每一寸肌肤。
瞧见白玉茗的举动,墨书霖有些疑惑。
按道理,白玉茗不该这般害怕除魔。作为一个大乘期的修炼者,碾压修者大陆绝大部分的人、妖、魔,抓两只几十万赏金的魔修不能更轻松。
想到白玉茗变得不一样的房间,白玉茗与传言不一样的性格,墨书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可惜他不能好奇,不能验证猜测,他得当好这个关门弟子,拿那每月一枚的中品灵石。
“有没有安全性高的?”白玉茗小声补充道,“可以用修为欺负人的?”
墨书霖:“……”
这种差事自然是有的,而且还不少,但从白玉茗嘴里说出来,实在有损师傅的身份。
墨书霖没有听白玉茗的话专挑可以欺负人的差事,而是把他想到的都说了出来。
“去店铺看场子,帮灵兽峰驯服高阶灵兽,给灵气不足的法器灌输灵气,指导其他亲传弟子的武学法术,护送弟子秘境修行……”墨书霖林林种种地数了几十个都还没完。
白玉茗还真没想到自己可以做的事情有这么多。
墨书霖数着数着,也意识到了白玉茗究竟有多懒。一个大乘期长老居然能把日子过得这般紧巴。
“活是不少,但来钱速度似乎都不快。”白玉茗总结之后也不纠结,“我们先去任务堂看看吧。”
才过了不到两刻钟,白玉茗和墨书霖又到了常务峰。
没想到的是,这回不仅上官竹青不见了,就连叶清凌等亲传弟子也暂时离开,就不知道和炎三小姐有没有关系。
白玉茗为钱愁秃兔毛,根本没有关注八卦的心情,一心去任务堂翻有没有钱多事少离家近的任务。
翻了一遍任务,和墨书霖一开始的说法差不多,来来去去就那一些。
任务种类的确很多,但赚钱速度都没有接除魔令快,更没有卖兔毛轻松安全。
思来想去,白玉茗觉得自己只有剃毛这一条路。
他这战五渣总不能去除魔。
愁眉苦脸回到月雪峰,往墨书霖手里塞了一把小剃刀,白玉茗变成兔子,四肢伸开,趴成一块兔饼。
肥兔叽满脸的大义凌然,“来吧,帮我把毛刮了!”
墨书霖:“……”
虽然这样不太好,但墨书霖真心觉得摊平趴着的肥兔叽也有另类的可爱。
只要一伸手,双手就能落在那又肥又毛茸茸的身体上,指缝和兔毛摩挲的感受,怕是要美死。
“不要因为我是师傅就不敢下手,来吧!”肥兔叽以为墨书霖太尊敬它,所以不敢冒犯它。
墨书霖忍着心底里想撸毛的冲动,把小剃刀放在兔毛上,思索着要如何下手。
“记得刮到根部,不要留一小节,那样质量不好。”肥兔叽咬牙提醒。
距离身体越近的兔毛灵气越强。既然都要刮毛了,自然要刮出最好的效果,这样卖的价格才能更高。
墨书霖没动。
考验臂力的巨锤,考验灵活的鞭子,任何兵器到墨书霖的手里都能发挥它们的最大效用。
但当他握着这一把小剃刀,手竟然开始发软了。
墨书霖实在下不了手,痛心地问:“师尊,这一刮得长多久?”
“……一年。”肥兔叽声音带着沉痛。
别问它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它刚长齐上一年刮走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