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这个道理,封宴难免意难平,是谁说古人都一腔忠义诚实可靠的,他的那个心哦,哇凉哇凉的!
他酸酸地瞟了男人一眼,小嘴吧唧吧唧:“是,我就是个小可怜要什么没什么,也难怪她们看不上。不像你,还有人自动上赶着献身,可比我强多了!话说,你收了梅娘,到底是谁占便宜谁吃亏,你这算不算是出卖色相啊?”
光看梅娘那副无怨无悔的痴情样子,也不知道暗地里垂涎世子大人多久了,真是委屈她在自己身边呆那几年!
诚王世子听得额边青筋直跳,忍了忍,到底还是还是没忍住一把将人提了起来,顺手就给了屁股几巴掌:“你再说,再说,你说谁出卖色相,我看你是胆子肥了,什么话都说出口!”
“啊呦,啊呦,别打,别打!”封宴狼狈地扭着身子,小手企图捂住屁股,“干嘛这么凶啊,我就是开个玩笑。”
“玩笑?我现在也跟你在开玩笑,好玩吗?”男人恶劣地挑眉,故意晃了晃他,似乎很想把人丢出车外。
吓得封宴慌忙抱住他的手,嘴里一叠声地告饶:“别别,一点也不好玩,放我下来。”
“再这么口无遮拦的,哪怕你是我亲儿子,也小心我掀了你的皮!”诚王世子反派气质十足地出言,一点也没有因为恐吓小孩子而不好意思。
封宴相当识时务恳切地点头,眨巴着大眼睛表诚心,再也不敢了!
“哼!”轻哼了一声,诚王将手中软绵绵不安分的物件丢下。
封宴像乌龟似地翻了个身爬起来,气愤地拍打了下地毯:“你也太小气了,我这是夸你魅力大,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诚王世子作势动了动手,封宴立即麻利地将自己团起来圆润地滚远了,滚到了角落里缩起来。
“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嘛!”封宴委屈地抱抱自己,小孩子就是没人权。
诚王世子斜了眼,懒得跟他废话:“梅娘以后会是我后院的一名侍妾,她也只会是侍妾。”以后她会跟无数的女人争宠,男人并没有另眼相待的打算。
封宴抿了抿唇,冷淡地道:“那她算是求仁得仁了。”
安远侯府出来的女人一个个都对感情太偏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安远侯夫妇的影响?
“以后,安远侯府和诚王府会彻底翻脸吧!”封宴喃喃地道。
如果死了一个李端尚且能忍耐,等到林莹的死讯和骨灰送到,安远侯定是会对诚王府上上下下恨之入骨。而自己这个诚王世子的儿子很难不受迁怒,毕竟比起外孙,当然是女儿更重要。
诚王世子漫不经心地道:“这样不好吗?” 他的眼里是兴奋而期待的,恶意满满,似乎迫不及待地等着即将到来的一地鸡毛。
他已经厌烦了所有人拿着自己当幌子,而粉饰太平的恶心样子,撕破脸最好。
封宴不能说诚王世子做错了,起码在这件事中最无辜的就是他,就是恨也无可指摘。
“可是,以后我就真的没有外家了!”封宴小声叹息,起码在此之前他对安远侯府的印象很好。
“怎么,你很舍不得?”诚王世子冷笑,不满。
封宴鼓着脸翻了个白眼:“是谁之前对我不闻不问的,好歹人家还给人送礼了呢,我念一句怎么了?”做人恩怨分明,安远侯对不起封千仞,可是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
“眼皮子真浅,几车礼物就把你收买了。”诚王世子讽刺。
“有人连个屁也没有,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的?”封宴斜眼,不屑。
诚王世子阴下了脸,假惺惺地建议:“那给你补上?”
“真哒!”封宴眼睛一亮,搓了搓小手,“ 哎呀,爹你真好!”那他就不客气了。
诚王世子唇角抽搐了一下,死小孩,怎么这么讨厌呢?果然以后还是远着点好。
“要钱没有,不过回去以后我会给你派几个可靠的人手,免得你下次还不中用的再被人绑走,我可没有耐心再救你一次!”他冷酷地道。
封宴想抗议,不过触及男人冷冰冰的眼神,他明智地封上了嘴巴。好吧,给人也行,最好是身手利索的,再多也不嫌多!
“那你打算对王妃如何,不会杀了她吧?”封宴压低了声音问,诚王世子会放过在此事中掺了一脚的诚王妃吗?
苦恼的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诚王世子在书中到底是为着什么事,什么时候动手弑父杀母,希望不是这一次。
“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杀人?好歹叫她一声母亲不是。”诚王世子诧异地挑眉,在封宴半信半疑地视线中话锋一转,优雅地颔首,“不过,我会送她一份难忘的礼物,想来她一定会喜欢的。”
不是杀人就好,封宴松了一口气。再是继母,在礼法也是母亲,杀母在可是千夫所指。
他正想问问会是什么礼物啊,前进的马车却在这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秦明的声音:“禀告世子,前面是‘望春城’的县令和守备将军,特意求见世子。”
诚王世子薄唇翘了翘,眸中闪过讥诮:“让他们上前来。”
封宴爬到窗前,掀开布帘探出头望去,只见前方不知什么时候燃起了长尾似的火把,将方圆之地照得恍如白日。
定睛看去,最前方一顶小轿,轿前立着一个身着官袍的中年男人。而在他旁边则是一个骑在马上的武官,正朝这里看来。
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排排的士兵,手里拿着兵器,在星光月闪着幽冷的光芒。
见着秦明迎上前去,双方谈了几句,那武官下了马,和着那县令向马车走来。
“‘望春城’县令房子谦,守备陈通,见过世子殿下。”俩人毕恭毕敬地行礼。
车门打开,露出诚王世子薄凉俊美的面容,贵气霸道的男人幽幽地开口:“房县令,陈将军。”
房子谦和陈通相视一眼,眸中各自惊疑不定,还是房子谦先开口:“不知世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不知者不罪,本世子没有这么小气!”诚王世子漫不经意地一拂自己的衣袖,桃花眼微眯,“倒是你们,来得挺快的啊!”
“没有,没有,下官得知世子殿下在‘望春城’,就即刻通知了陈将军领兵前来护卫,可是惊扰了殿下?”房子谦小心翼翼地问。
房子谦是真心不想得罪诚王府,自从诚王就藩,他的头发就开始一把一把的掉,好好的做着官,谁乐意上面来一层大山啊!
虽然藩王不得随意干涉地方政事,可是明面上北洲十几座城都是人家的藩地,只要不谋反就是土皇帝,谁都得小心翼翼地捧着。
他还是在诚王正式就藩后的宴请上见过诚王世子一面,一听到下面送来的消息说人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差点魂都吓飞了,可别出什么事啊!
他就是一个小小县令,等着期满就另换地方就任,就指望着太太平平地完成任期,千万不要出错。
“哼,惊扰?房县令可知本世子为何来此?”诚王世子冷哼。
“这,下官不知,还望世子告知!”房县令道。
“本世子初来乍到,只当北洲人杰地灵,政通人和,不想竟然有人敢胆大包天地掠走王府子嗣,一路逃窜至‘望春城’,以致本世子千里追凶耽搁至此。”诚王世子锐利的视线扫过两人,令人胆战心惊,“房县令,陈将军,你们失职了!”
“啊,竟有贼子如此大胆?”房子谦顿时面容失色,忙道,“不知被抢走的是王府哪位公子,人可找回来了?”
房子谦觉得自己真是太倒霉了,那贼人什么地方不逃,非逃到他‘望春城’来,简直害人不浅。
“我啊!”封宴从车厢一角探出头来,友好地朝他们招了招手。
‘吓’,房县令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道:“这位小公子是?”
“我儿子!”诚王世子阴沉着脸,冷冷地道,“房县令治下无能,陈将军剿匪不利,以致盗匪横行,连我诚王府都敢染指,如若本世子向今上上本陈凑,尔等该当何罪!”
诚王世子可只有一个儿子啊,还是嫡子,房县令顿时冷汗潸潸。这真出了事,那,那他这顶乌纱帽就保不住了,说不得还得锒铛入狱。诚王就藩可是遵照当今皇帝的旨意,还有襄助地方镇守之责,诚王府的小公子都能出事,那接下里是不是就是诚王本人了?哪怕是为了给诚王一个交待,他们这些下面的人也落不着好。
这下,不仅房县令,就是一直默不作声的陈将军也变了脸,脸色难看地紧。
跟房县令这个背景不深的文官不同,陈将军可是北洲抚远关守将陈国公的旁支族人,知道的事情更多些。
比如,陈国公不希望诚王府插手北洲边疆军事,最好就是做一个太平王爷,不要对着边关领兵之事指手画脚。
不过诚王是一个只图享乐的人,就藩一个月来,除了刚到的时候设宴认识一下上下人等,完全是闭门不出的架势。
倒是诚王世子接手了三千王府亲兵,令人警惕。
军中上下都做好了到时拒绝诚王世子涉足的准备,不妨人家压根没上门,却在这里撞上了,还是捉拿绑架自己儿子的匪寇。
陈将军负责的是‘望春城’的一应防守缉盗之责,如果到时诚王世子认定绑架了王府中人的恶贼就是经由‘望春城’入内,那他逃不了一个失职之责,必被问罪。
诚王世子这是来者不善,他吸了口气抱拳道:“是末将失察了,还好小公子无事。不知绑匪在哪里,有无同伙,末将一定率兵剿灭,绝不让他们有机会逃脱!”
诚王世子伸指扣了扣膝,目光沉沉道:“人嘛现在在我的手里,陈将军可是怀疑本世子在骗你?”
“末将不敢。”陈将军赶忙低头,直觉诚王世子的视线像是针似的扎在身上生疼。
诚王世子不可能拿此事说谎,毕竟一查就清楚到底有没有这事了,只是内情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哪家的匪寇胆子那么大敢冲着王府下手,不要命了吗?还不定是什么人干的,王府的水深的,就是明知道有疑点他们还敢深究不成?
谁叫人倒霉的出现在‘望春城’,那就是他们玩忽职责,办事不利!
诚王世子眼神幽深:“可本世子却怀疑陈将军的能力,你真的能剿匪务尽吗?依本世子所见,‘望春城’的守备不妨换一个人的好。”
气氛凝固了,房县令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自己是不是殃及鱼池的那条鱼啊?
陈通的额角滴下一颗冷汗,他能当上这守备多少是仗着陈国公的关系,本身的实力和真正能上沙场杀敌的将军差远了。当然,他本身也没有多少大志向,比起直面敌人更宁愿守着后方,差事轻松还没有危险。
他这样依仗裙带关系的手下自然比不上陈国公手下真正得用的将领,如果诚王世子一定要拿他开刀,陈国公未必会保他。
那现在该怎么办,他不想丢了这守备的职位,他跪下道:“求世子给末将一个机会。”
诚王世子勾起唇:“正好,本世子的手下有人精通剿匪之事,就让他协助陈将军缉盗,就不知你意下如何?”
陈通迟疑地抬头,只是缉盗,驻地的守军到时不让人插手就是了,应该没事吧!
“嗯?”诚王世子压迫地望了过来。
陈通咬了咬牙:“但听世子吩咐,定扫平四野,剿灭匪患!”
罢了,还是先保住官位,他不相信诚王世子还真能夺了他的权,莫非还真看上区区‘望春城’的几千兵马不成?
大不了,大不了,拼着被陈国公一顿骂求助他老人家。
“很好!”诚王世子满意地颔首,命令道,“秦明,你先带几个人跟着他去,没有看到成果本世子是不依的。”
“谨遵世子令!”秦明沉着地站出来领命,似乎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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