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他用着最直白的话，往欧西的心上捅刀子，“化成了结界。”
郁萤...死了？
化成了结界？
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偏偏连起来听不懂。
“怎么这个表情，”江弦嗤笑一声，“不是你让他回凌祁宗的吗。”
欧阳钰侧过头，只一个眼神，表达自己的阻拦。
“哼，我就是看不惯有人如此厚脸皮的活着，还和畜生搞在一起。”江弦的声音透着冷意，“小废物也是个傻的...”
“江弦。”欧阳钰开口制止。
“我说，”江弦反而加大了声音，“小废物也是个傻的，难得这么一次鼓起勇气想活着，却因为某人的一句话，就把身体里的血流的一滴不剩。”
欧西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
“作出这副表情给谁看。”
江弦忘不了郁萤的结局，那个笨拙的，平庸的，却善良的小废物，安静躺在血池里，为了一个法阵，用尽了自己的血肉。
人族的和平，不该是牺牲一个无辜的同胞换来的。
但所有人都在赞颂郁萤的牺牲。
他们说郁萤是英雄，为他刻了碑，却没有一个人觉得郁萤不该死。
“他死的时候，你正在某个畜生的怀里笑得开心呢。”
“够了。”欧阳钰的声音如冰般森寒，“该回人界了。”他的眼神定在欧西身上，看见欧西苍白的神情，想要安慰什么，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冰冷别扭的，“不是你的错，是他的选择。”
“啧，一个两个的，都护着。”江弦撇了撇嘴，“罗浮也是，你也是。”他还想刺欧西几句，抬眼看到欧西此刻的表情，却把话咽了下去。
“哭什么哭，一个大男人，性子那么软，”江弦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接触到的人族都是凌祁宗的修士，眼泪对于他们是稀缺品，“别哭了，烦死了。”
我...哭了吗。
欧西抬起手摸了摸脸颊，触碰到了温热的水珠。
没办法啊。
心脏好疼。
郁萤，郁萤他...
欧西蹲了下来，捂着胸口。
他不自觉的想到了最后的一面，郁萤笑着对他说。
——欧西，一切都会好的。
正如郁萤说的一样，没过几天，结界重新出现，妖兽们被排斥回了妖冥界，人界的重新恢复了和平。
自己那时候，竟然还感到欣慰...
欧西看向自己的手心，隔着水雾，他却仿佛看见了一个花朵的印记。
但这是不可能的。
那个花朵的印记，早就已经消散了。
就像印记的主人一样...
身体在发抖，心口好疼。
欧西却不自觉的一遍遍回想，那些埋藏在记忆里的，短暂的，却温暖的，关于郁萤的回忆。
“喂，你...”江弦皱着眉，想说什么，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西西！”
一身红纱的少年只一瞬便到了欧西身侧，抱住抽泣的欧西。
“怎么了？怎么哭了...”赫昭的声音放轻，笨拙的模仿欧西哄自己时的语气，“没事了，没事了，赫昭在这里...”
一边轻柔的哄他，一边侧过头，金色的竖瞳定在欧阳钰和江弦的身上。
“他们欺负你了。”
赫昭的这句话满含杀意。
江弦看着这位前任妖王的穿着，明明是个血统纯正的妖兽，竟然去穿人族的衣服，还用那种态度对待欧西。
“呵，你还真厉害啊，连畜生都为你变得像个人了，”江弦嬉笑着，偏偏眼睛里只有讽刺，“怪不得，那个小废物也能被你哄得开开心心的去死。”
“该死的人族。”赫昭冷笑一声，便要杀了他们，却被欧西紧紧抱住。
“别，”欧西满脑子都是关于郁萤的影像，那些本以为忘却的回忆，却清晰的好似发生在昨天，“别走，我，唔...”
赫昭很享受欧西的依赖，周围简直要冒起粉红泡泡，也忘了刚才还要凶残的杀人，一脸满足的任由欧西抱着自己，赫昭去舔欧西眼角的眼泪，感觉身体都要燃烧起来了。
根本不管这是在大街上，周围都是吃瓜妖兽，赫昭就要去缠欧西。
刷——
欧阳钰的佩剑擦着赫昭的头顶飞过去，又回到自己手上。
“嘻嘻，果然是畜生，随时都能发.情。”江弦的语气毫不留情。
欧西的眼泪生生憋了回去，才发现自己的上衣都快被扒掉，偏偏还是自己主动去抱着那个罪魁祸首，又羞耻又生气，还有心底未散去的后悔和伤心，欧西那表情别提多复杂。
“找死。”赫昭一个多余的表情都不屑施予，竖瞳显现，又被欧西紧紧的搂住。
“别打了，嗯？”欧西的声音还带着哭腔，他现在没心情去哄赫昭，满脑子想的只有，“宗主，我想去看郁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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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咳咳~下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