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女人缘
羽衣狐是寄居在合适的少女身体里,以恶念滋养变得强大直到掌握身体的主动权、吞噬原本灵魂的邪恶妖怪。
这种自古以来盘踞大都城的转世妖怪不仅有妖的形,还有妖的魂魄,相当于有了两条命。
妖怪的身体会更替,仅仅消灭一个驱壳不是羽生罗衣这种巫女的作风。
斩草除根才算药到病除。
如今恰巧碰见一把异世之刀,自然要千方百计地实现她为民除害的远大抱负。
“这是你作为人类的妄想吗?肉体凡胎也想拿起这把妖刀?”
风吹动杀生丸额前的碎发,却吹不散他冷漠的神情。
“如果是现在或许不行,但是杀生大人,人类是一种比你想象中要更有加有意思的生物啊。”
“人类没有妖怪那么厉害的弹跳力,但是仍然可以攀上高峰;没有厚重的毛发,可以安然度过寒冬;没有尖利的牙齿,却可以获得猎物。人类和妖怪很多时候都是做着相同的事情,只不过方式不同且慢了一些罢了。”
羽生罗衣将鬓角的碎发挽到耳后,笑容温柔地像三月的春风。
“所以杀生丸大人,虽然现在不行,但说不定不久的将来我能够获得那把刀的认可呢?”
这就是神职人员的好处了,心怀仁慈,受到天道一点点的偏爱,以及和灵物之间莫名其妙的联系。
“是不是呀?天生牙?”
像是忽然有了生命,眼前的女人话音一落,在杀生丸手中的天生牙忽然有了类似于心跳的脉动。
他于是又一次露出了类似于惊异的神情。
令人失神的铃铛,带有结界的红色蝙蝠扇,再加上如今同刀剑沟通的能力,还真是一个谜一样的...
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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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院本家处于京都一处以风景优雅而闻名的庭院,里面居住的也是令人尊敬的阴阳师。故而虽然处于京都繁华处,也没有什么豪强打主意,日子过得甚是清闲。
木制庭院内有一间无人打扰的雅间,竹制帘一垂到底,房内只有从竹帘缝隙筛过的点点微光。四周散着彩色的小孩喜欢的玩意,软垫正中央却坐着一个冠乌帽,闭眼小憩的成年男子。
他狭长的眼睛闭着,靠在撑在小桌的手肘之上,另一只手的食指无节奏地敲着光滑的桌面,以示这个男人不是真的睡着。
“秀元!”门外脚步声匆匆,有人急速拉开障子门。“那位巫女姑娘已经失踪七天了,璎姬大人那边快要瞒不住了。”
花开院是光站在竹帘之前焦急地挠他已经一根头发不剩的光头。
“那位姑娘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呀咧,呀咧,兄长也到了成家的年纪吧?还是一点都不会哄小姑娘呀。那位少不更事的璎姬大人都打发不了吗?”
竹帘里传出一阵轻笑。
“单身汉!”
“单身汉!”
门外的两只式神也发出了嘲笑。
花开院是光头上的青筋爆出一个十分生气的井号。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那位姑娘好歹也经常寄好吃的东西过来吧!”花开院是光对自己弟弟满不在乎的态度大大的不满。
“与其担心羽生罗衣,不如担心你的女人缘,那位巫女可不是那么轻易会去三途川的人。”
大年纪的青年被他弟弟气得快要无形象跺脚,都是单身狗怎么偏偏感觉他有那么一点点优越感呢?
“因为我女人缘比你好啊,” 仿佛知道自己哥哥在想些什么,花开院秀元继续逗着抓狂的青年。
他白净的手指撩开竹帘,狭长的眼睛里带着笑意,“我可是曾经与你正在担心地巫女大人手挨着手看过手相的男人啊。”
四舍五入不就是和姑娘手牵手了吗?
那个时候看手相还算不上是土味约会的环节,那位巫女笑着同他说自己的生命线长到可以跟八百比丘尼肩并肩。
“秀元你什么时候涉猎周易算命了?”作为哥哥的男人沉不住气开口问。
花开院秀元只但笑不语。
许是是光哥哥没有先遇见那个觉得阴阳师都是神棍,硬要花钱看手相的迷信少女吧。
“秀元大人!”仆下突然打断兄弟间的独处,“羽生大人到了!如今在前厅求见。”
“终于来了啊。”花开院秀元看着窗外秀木喃喃自语。
花开院是光脚步匆匆地感到前厅,甫一踏进们便眼前一黑,被某不明物体袭击。
“是光哥哥!哇——”
蝴蝶姬哇哇大哭地从羽生罗衣袖子里跑出奔向花开院是光,眼泪像是小溪一样淌了满脸。
“羽生罗衣辣个大坏蛋,欺负死窝啦!!”
小妖女的声音尖利,坐在一旁的羽生罗衣直接捂住了耳朵。
然而不擅长应付女孩子的是光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硬生生地扛住蝴蝶姬的土味音波攻击,手忙脚乱地不知道拿扑到怀里的小姑娘如何是好。
“呀咧,还真是热闹的场面啊。”花开院秀元缓步而来,看到地就是这样一幅人间名场面。
像是什么后母欺孩记。
羽生罗衣毫无形象地坐在草席上,身上上好的锦缎列了好几条口子,白色的唐衣染尽了灰尘,原先应该是追求贵女时尚而梳顺的长发如今也凌乱不堪。
倒像是故意要活生生气死十二单的裁缝,毕竟这一副刚刚丛林探险回来的模样对于作为礼服的十二单衣也太过不尊重。
方才鬼哭狼嚎的蝴蝶姬甫一看到身着白色狩衣的阴阳师倒是收敛了许多,将头埋在花开院是光宽阔的胸膛里低声抽泣。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花开院秀元对于自己的长相还蛮有自信的,总不至于到能止小儿夜啼的程度吧?
“小姑娘,不妨说说受了什么委屈,我倒是可以试试帮你声张一下正义。”
蝴蝶姬猛然抬起红彤彤的鼻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清隽男人,正欲张口。
“小姑娘,你鼻涕都让秀元大人看见了哦。”却先传来羽生罗衣戏谑的声音。
像是压倒骆驼地最后一根稻草,蝴蝶姬崩溃地再次埋头,将眼泪鼻涕一同赠送给花开院是光的外衫。
花开院秀元看向那个坐在一边的女人,后者还颇为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单手喇叭状对他比了一串口型。
是...
喜欢你。
那个女人带着鲜活地表情,一边瞟着蝴蝶姬一边大胆地说出那三个字。
花开院秀元一瞬间感到觉到胸口的某个地方的蠢蠢欲动。
他垂下眼,失笑。
他的女人缘果然是比是光哥哥要好啊。
“我倒是想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说说看,到底为什么失踪了这么久。”花开院秀元声音温和,却颇有几分审问的意思。
带孩子的花开院是光却是颇为惊异地看着自己发问的弟弟,原来嘴上那么说,心里还是在意的啊。
“这个嘛,自然是我生得太好看了,有妖怪想强抢回去当压寨夫人呗。”羽生罗衣语气轻松。
“你骗人!”闷声哭泣的蝴蝶姬小姐姐为了真理不顾形象,大声道:“明明是被厉害妖怪寻仇了!”
“所以你就一直躲在我的袖子里,看着我一个人对付那么可怕的妖怪?”
“哇——”蝴蝶姬委屈地又掉金豆子,“窝辣么小,都不够那个妖怪塞牙缝,而且你最后不是还把人家从袖子里扯出来,像倒胡椒粉一样倒花粉倒那个妖怪的刀上面吗!他那个‘你死定了’的眼神,窝都觉得还没有嫁人就要香消玉殒辣!呜呜呜呜,窝受伤的心灵。”
小姑娘哭得惨兮兮地揉着眼睛,倒是招人心疼。
花开院是光拍着蝴蝶姬的背,小心翼翼地哄着;花开院秀元也是投来了谴责的眼神。
羽生罗衣秀眉一挑:“那个男人的剑可是一把异世剑,怕是能直接斩了羽衣狐的灵体,做个记号为民除害,这么伤心?”
蝴蝶姬有一个技能便是能够找到自己做过记号的花粉,寻人找路技能一级棒,这便也是她带着这个小姑娘涉险的原因。
小姑娘却是窝在是光怀里气鼓鼓地不说话了。
“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剑吗?”花开院秀元似乎只是在反问自己,“我说你找了一把这么厉害的剑,莫非是将弥弥切丸弄丢了?故而用来替代?”
羽生罗衣气得将用十二单衣的锦缎包裹着的剑掷到花开院秀元怀里:“还你。”
他展开布帛,刀刃依旧是光洁如新。
这到底是有没有净化之力呢?
“你切蝴蝶试试看。”羽生罗衣倒是看破了他打量的眼神,直接提议实践出证明。
“啊!!羽生罗衣你这个坏巫女!!!”
蝴蝶姬尖叫。
罗衣抿着唇忍笑,“你试试看手凑近那把刀会不会有灼热感。”
作为在场唯一的妖怪,在三个人的目光之下,蝴蝶姬只好顶着压力,含着泪伸出小短手,慢慢靠近那把剑。
“嘶”像是触碰到了燃烧地烛火,一阵持续的被灼烧地疼痛感向她袭来。
疼的让妖想尖叫。
“不痛不痛,吹吹痛痛就飞走了。”羽生罗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捉住蝴蝶姬的手指,不停地吹气。
被调戏许久的蝴蝶姬小姑娘哭唧唧地看着好不容易良心发现的羽生罗衣,受到的委屈即将井喷式爆发。
“坚强的小朋友有酒酿小丸子吃。”
蝴蝶姬霎时间抿着嘴忍住抽咽,一切为了酒酿小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