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和陆言卿走出书房, 便看到外面蹲在楼梯上的两个小孩神色各异。沈怀安面如菜色,谷秋雨无辜乖巧。
“我有些事情要和你们说。”虞楚道,“我可能会离开半个月左右, 快的话七天便能回来。”
她的话成功转移了沈怀安和小谷的注意力。
“师尊, 你要离开?”沈怀安连忙说, “那我们一起去吧。”
“我也要去。”小谷说。
虞楚摇了摇头。
“这次我一个人离开,办些私事。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两个要听大师兄的话, 莫要惹麻烦。”
小谷有点发慌,她伸手抓住虞楚的衣袖,可怜巴巴地唤道, “师尊,师尊,带我走。”
虞楚蹲下来, 她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谷秋雨的脸蛋。
“小谷乖,我会很快回来的。”
女孩知道她已经做了决定,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只能抿了抿嘴唇, 失落又楚楚可怜地松开了手。
“师尊, 你走的也太急了,又不告诉我们去哪里, 万一遇到事情了, 被人欺负了, 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联络你。”沈怀安不开心地说, “我不放心。”
虞楚转过手, 又好气又好像地捏了捏沈怀安的脸。
“你还是放心吧, 没有人能够欺负你师父我。”虞楚道, “我今日便启程,能早些回来。”
两个小的都有点依依不舍。
虞楚迈步要往后山去,沈怀安打了一个机灵儿,赶紧抬脚拦住她。
“师尊你要做什么?”
“回去取东西。”
沈怀安立刻说,“您都要远行了,这种小事怎么能麻烦您?我帮你取!”
他迈步就往后山跑,跑了几步想起了小尾巴谷秋雨,怕她留在这里告密,又赶紧折回来拽着小谷一起跑。
虞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沈怀安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
她转过头,便看到身后的陆言卿一直在出神,眉尖轻蹙着。
虞楚开口道,“你又在想什么?”
陆言卿这才回过神来,他习惯性地勾起嘴角,但又很快落下。
“师尊,您一个人真的能行吗?”他忧心忡忡地说,“白羽楼那么多人,您真的要一个人去?”
虞楚知道陆言卿这是担心了。
“你放心吧,我心里自有分寸。”虞楚道。看着陆言卿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她忍不住笑道,“那你多多努力,好以后再出门寻仇时,你也能跟我一起来。”
她本来只是想打趣几句,让陆言卿别像是个小大人那样严肃,结果陆言卿抬起眼,他非常庄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更加努力的。”
虞楚无奈地说,“我是开玩笑的,你切勿着急修炼,还是要循序渐进,明白吗?”
这三个徒弟,她对陆言卿说的最多的是别那么刻苦,注意身体。对沈怀安说的最多的是你今天修炼是不是又偷懒了?对谷秋雨说的最多是多吃点。
陆言卿表面应下,但看他的表情,虞楚就知道陆言卿估计又要给他自己开小灶加修炼时间了。
她这个大徒弟哪都好,就是爱操心,还有上进心太强。
二人闲聊几句,另一边,沈怀安和小谷跑了过来,将包袱递给了虞楚。
“那我便先走了。”虞楚嘱咐道,“你们两个这段时间就不要离开门派,一定要听陆言卿的,明白吗?”
“明白了。”小谷乖乖地说。
虞楚看向沈怀安,她露出笑容。
“沈怀安,你的答复呢?”
说来也怪,没拜师之前,沈怀安觉得师父的笑容漂亮又温柔,让人心中向往。如今再看师父这样笑着看他,沈怀安便像是被毒蛇盯上的小动物,不自觉地就背后一凉。
“我,我知道了。”沈怀安硬着头皮说,“一切都听陆言卿的。”
虞楚这才伸手摸了摸沈怀安的头。
她脚步一点,随即便姿态轻盈地飞了起来,用轻功离开了山顶,身影在雾中消失不见。
看着她离开,沈怀安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师父要走半个月,后院的菜地还有办法补救……吧?
沈怀安思考了一下,最终他绝望地发现,虞楚种的那些蔬菜水果灵草,从种子开始就天天被最好的土地滋养,修真者们苦苦追寻灵气充足的地方修炼,而在这里,灵气不要钱一样疯狂滋润这些作物。
这是普通作物能比得了的吗?
事已至此,沈怀安只剩下最后一条路能走。
陆言卿目送虞楚离开,转身刚想要下台阶,便感觉有人扑了过来。
“师哥——!”沈怀安抱住他的手臂,极尽讨好地谄媚道,“师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陆言卿低头注视着沈怀安,他微挑眉毛。
“你惹什么祸了?”
“师兄你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师兄师弟亲如一家,怎么能说惹祸这种见外的词呢?”沈怀安眨着眼睛,真诚地说。
陆言卿喉结微动,他犹疑地说,“你……你到底闯了多大的祸?”
“师哥我们边走边说。”沈怀安正色道。他拉着陆言卿向着他们住的院子走去,沈怀安气沉丹田,他洪亮地说,“师哥,你知道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的意思吗?”
“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师哥了。”陆言卿虚弱地说,“你每叫我一声师哥,我的心就会咯噔一下。”
“好的,师兄!”沈怀安说,“师兄这边请。”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院外。沈怀安推着陆言卿的腰,让他站好,然后说,“师兄你觉得哪里不一样吗?”
陆言卿扫了一眼,他怀疑地说,“你……你把我的兔子给放跑了?”
“这话不能这么说,我本来想做点好事,让这些可怜的兔子回归自己的生活。”沈怀安挠着头,他硬着头皮道,“结果你养的这些兔子口味刁钻,顺着味道就跑去了后山,然后……”
沈怀安心虚地说,“然后把师尊的菜给啃了。”
陆言卿心中的石头这才落了地,刚刚沈怀安咋咋呼呼的样子,他还以为沈怀安做了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
“没事,如果咬坏菜的话没什么,半个月足够我用法术催出新的蔬菜了。”陆言卿安慰道。
“呃,其实,它们不止咬了菜。”沈怀安咽了咽口水,“水果和草药灵药都、都咬了。”
陆言卿有点头疼,但他还是尽心安慰道,“那也没事,大不了我用法术弥补一下草药的生长,叶子什么的重新长起来很快的。”
沈怀安欲言又止,他小声说,“那种每个都咬了一口,而且专门咬根咬芯儿的也能治吗?”
“都咬了?”陆言卿不敢相信地看向沈怀安。
二人又来到后山菜地,陆言卿看到菜地里的惨状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些兔子别看只有七八个,可就像成精了一样,它们专挑精贵的啃,草药区几乎全军覆没。而且它们还很讲究,叶子什么的是不屑于吃的,专挑根和最里面那些灵气最充足、最甜美的底部吃。
里面都啃完了,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啊!
陆言卿头疼的要命,蔬菜也就罢了,灵草真是他和师父每天认真照料长大的,在这地上也下了不少功夫。
他转过头,就想说沈怀安两句。
可看着平时风风火火的少年如今蔫蔫地蹲在他的身边,垂着头,可怜巴巴的样子,陆言卿又张不开嘴。
“师兄……怎么办?”沈怀安抿着嘴唇,低声说。
陆言卿神情便有些无奈起来。
尽管他知道沈怀安只有害怕时才叫他师哥,可他到底也是第一次做人兄长。沈怀安一这么唤他,陆言卿心便软了。
“没事,我们尽力补救。”陆言卿伸手搭在沈怀安的肩膀上,“如果补救不过来,我们就承担错误,让师尊惩罚。好不好?”
沈怀安低着头,他抿紧嘴唇,过来几秒,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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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楚离开是突发事件,除了陆言卿,沈怀安和谷秋雨都不知道她去做什么。
师父不在,陆言卿肩膀上的责任也便大了起来。幸好沈怀安和谷秋雨都很配合,乖乖地留在主峰不乱跑。
只不过不能再围观仙门大赛的决赛,沈怀安还是有点遗憾的。
白天兄弟二人除了在菜地上埋头干活,便是像过去那样互相监督修炼练武。
谷秋雨倒是最轻松的一个,之前虞楚在时她一直寸步不离,如今虞楚走了,小姑娘也逐渐开始探索主峰的各个角落,有了点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贪玩活跃的样子。
陆言卿到底放心不下,趁着决赛结束的那天下午,陆言卿戴上披风帽子,来到云城里游走闲逛,希望能听到一些风声。
大赛刚结束,云城里充斥着各种来路的修仙弟子,陆言卿在茶馆找到了个僻静位置坐下,静静地听其他人聊天。
“听说了吗,白羽楼最近惹上事啦,好像是一个女修的孩子被人偷着卖给男修结果人死了,非咬定是白羽楼做的,到处找她们要复仇。”
“啊?你在哪里知道的?”
“很多人都知道,那个女修先去找云烟门主持公道,云烟门拒绝参与。然后她放狠话说要灭白羽楼整个门派!”聊天那弟子小声说,“你看白羽楼掌门带着她的女弟子连夜离开这里,不就是怕被人袭击门派吗?”
“这,这事儿是真的假的啊?白羽楼一直风评很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吧……”
“我觉得像是真的,我听我师尊说,白羽楼那掌门似乎以前就手脚不干净……”
二人聊着,云烟门的弟子便进了茶馆,他们彼此使了个眼色,便不说话了。
云烟门也是大门派,所以才能有治理区域的资格。可很尴尬的是仙门大会前五都是赫赫有名的门派,云烟门每次都排第六。
他们就是这样一个不上不下的地位,所以不少云烟门弟子都和前五的门派弟子关系不好。
几人坐下来,气还没喘匀,为首的那个便说,“这届仙门大赛怎么回事,一个好苗子都没有!”
小二过来倒水,听了这话他笑道,“我今天听不少仙长都这么说。难道说今年仙门大赛水平不高吗?”
“正是如此!”那修仙者道,“以往仙门大会上都会出现年轻英才,让人心服口服。可今年不知道这么回事,一个英年才俊都没出现,好像哪个门派都没收到好徒弟,真是奇了怪了。”
“难道修仙界要没落了,六年时间,怎么也不会一个天赋异禀的新人都没有吧?”其他人也叹气道。
“这也是好事。”像是师哥的这个云烟门徒弟道,“这或许是在给你们铺路,你们好好修炼,趁着这个空隙,定会成为新一代中的顶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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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结束,我这回真的一滴都没了!
瘫倒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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