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恩禾家门口, 需要密码才能解锁开门。
而背上的小姑娘睡得正沉,此时脑袋枕着他的肩膀,乖顺的像只小动物, 只能听到她清浅的呼吸声, 还有唇息间淡淡飘散的葡萄酒的味道。
“恩禾?”
宋越川压低了嗓子, 试探性地喊了她的名字,没有等到回应,他兀自垂眸, 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
这可就不能怪他了。
宋越川背着背上的人转身,走向对门自己的住处,按下指纹后, 门自动开了。
宋越川住的房子格局要比恩禾家大很多,装修风格偏冷色调,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 简易轻奢的落地灯,随处可见的装饰都透着一股性冷淡风,倒是跟主人的气场挺像。
唯一的不足就是只有一间超大主卧, 没有客房。
宋越川将恩禾放在主卧的大床上, 帮小姑娘脱掉鞋子还有身上厚重的外套。
整个人陷入温暖柔软的床褥中, 恩禾的长发随意地铺开在白色的枕头上,柔软的脸颊酡红未褪, 无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宋越川弯腰俯身, 伸手轻轻拨过女孩落在脸侧的碎发, 眼底带笑, 喉间溢出的声音温柔磁沉:“乖, 脱了毛衣再睡。”
卧室里24小时都是恒温状态, 穿着毛衣睡觉肯定会出一身汗, 容易着凉。
许是听出宋越川的声音,恩禾潜意识里循着声音凑上去,粉唇微动,低声喃喃着他的名字。
宋越川抿唇,唇角噙着抹淡淡的笑意,“我在。”
她还在说什么,声音却小得跟蚊子哼似的,嘟嘟囔囔听不真切。
宋越川帮恩禾盖好被子,顺便把她的鞋子和袜子都拿出去。
没过多久,卫生间的灯“啪”的一声亮起来,干净崭新的镜子里倒映出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形,黑色衬衫半卷起来,露出冷白劲瘦的手臂,肌肉的线条利落流畅。
而宋越川手上拿着的那双纯白色,还印着小熊图案的袜子,就显得格格不入。
谁也不知道,外人眼里那个清高矜贵的宋总,如今竟会半蹲在地上,帮一个小姑娘洗袜子。
半小时后,宋越川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的门,意料之中皱了皱眉头。
kingsize大床上,那抹纤瘦娇小的身影裹着被子堪堪滚到床的最边缘,只要动一下就会掉下去。
宋越川一直知道恩禾睡觉不太老实,尤其喜欢卷着被子满床滚。
他轻叹了口气,长腿迈开径直走过去,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枕头,顺便将恩禾小心翼翼地从床边抱到床中央。
怀里的女孩微扬着脑袋,眼睛闭合,卷而密的长睫像两把毛茸茸的小刷子,此时安静地垂落,低低地覆盖出一道淡淡的阴影。
脑袋却一点也不老实地抵着宋越川的胸膛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恩禾本是无意识的动作,宋越川却身体一僵,温热的掌心握着女孩的肩膀,逐渐变得发烫。
无形中的撩拨最致命。
宋越川微垂着眼,眸色深深,沉暗的目光落在女孩懵懂微醺的脸上,喉咙也跟着发紧。
面对恩禾的毫不设防,那些非分之想也迅速从脑子里冒出来。
宋越川闭了闭眼,掩盖住眼底暗潮般翻涌的情绪,压着嗓子声线低了一度,说:“再乱动,我可就跟你一起睡了。”
也不知是他的警告起到了作用,还是小姑娘已经睡过去了。
宋越川半屈着腿,在床边候了半天,恩禾脑袋埋进被子里,像只陷入冬眠的小动物,乖巧又安静。
宋越川失笑,又无可奈何,随即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抱着去了客厅。
当时不考虑客房,完全有他的打算,但如今真发展到这一步,宋越川却不想那么做了。
起码征得恩禾的同意,不能趁人之危,百分之百的尊重她。
-
恩禾迷迷瞪瞪地醒来时,周围一片昏暗,一点也看不真切,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台灯,摸了摸半天只摸到一个硬邦邦的物件,像是什么装饰品。
她的床头柜上什么时候放了这种东西???
沉沉地睡了一觉,恩禾的酒劲已经过去,她摸索着从床上爬起来,开了灯以后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明晰。
好陌生的卧室,跟她的房间完全不一样。
恩禾的大脑空白了一瞬,缓慢地想起来,昨晚跟宋越川一块去吃宵夜,自己喝了很多果酒,之后发生的事情记得不太清楚。
所以,她现在应该在宋越川家吧?
看着卧室的装修风格,应该是他没错了。
恩禾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拿起手机一看,现在是凌晨五点,窗外依旧还是黑蒙蒙的一片。
恩禾觉得口渴,想去厨房接一杯水喝,她的脚步很轻,经过客厅时无意中的一瞥,便看到沙发上躺着的那抹身影。
她站在原地愣了半天,终于意识到睡在沙发上的人居然是宋越川。
难道他家没有客房吗,睡沙发也不怕着凉。
恩禾看了他一眼,随即轻手轻脚地回了卧室,拉开那个柜子的门,好在还有多余的被子。
等她再回到客厅的时候,恩禾怀里抱着被子,而沙发上的人似乎还在熟睡中。
醒来以后看到这人睡沙发,恩禾意外之余,心底却有点开心。
其实这么多年,成长的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宋越川。
虽然这家伙爱说骚话,还总喜欢不分场合地撩她,但却没有在她醉酒的时候,做更过分的事情。
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一束清冷昏暗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
窗外寒风凌冽呼啸,室内只有一丝凉意。
恩禾抱着被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半蹲着身子往沙发那挪了挪。
借着窗外的月光,熟睡中的男人侧躺着,安静地闭着眼,眼窝深邃,睫毛又长又密,在眼睑下牵出一圈阴影,鼻梁俊挺如峰,五官的轮廓也愈发立体,在朦胧的光芒下慢慢清晰。
恩禾很少见到宋越川的熟睡中的一面,硬朗的眉骨下少了分寡淡薄情,多了分温柔。
以前她对他图谋不轨的时候,宋越川最头疼的就是她偷偷溜进他卧室。
恩禾抿唇偷笑,最后还不是栽在她手里了。
她动作很轻地拆开被子盖在宋越川身上,正欲收回手的时候,眼前的人忽然伸手,干燥温热的掌心轻扣住她的手腕。
恩禾被这家伙吓了一跳,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她眨巴眼,狐疑地看着他,“我吵醒你了?”
宋越川睁开眼,安静无声地注视着她,黑如鸦羽的眼睫很长,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薄唇微张,沉声道:“你怎么出来了。”
恩禾抿唇,大发善心地拍了拍他身上刚刚加上去的一层被子,故作镇定道:“担心你着凉,特意来送温暖。”
女孩的声音软绵绵的,虽然看起来镇定自若,但眼底还是有被撞个正着的局促。
宋越川勾唇轻笑,心脏像是被浸泡在一股温热的水流中,酥酥麻麻。
恩禾侧目看了眼窗外,天依旧是一片深沉晦暗的蓝色,她收回目光,淡声道:“现在还早,你可以再睡会。”
说完,恩禾正准备起身,宋越川却没有松手,握着女孩纤细的手腕往胸口一带,恩禾躲闪不及,身体直直撞向宋越川的胸膛,猝不及防地跌进他的怀里。
恩禾的鼻尖堪堪碰到某人坚毅的下巴,距离他的嘴唇,就差一丁点距离。
两人就是这样女上男下的姿势,恩禾有些懵,双手撑着宋越川的胸膛,隔着单薄的家居服就能感觉到他沉稳的心跳声,频率也一下一下传递到她的掌心。
男人灼灼滚烫的鼻息暧昧地萦绕在鼻尖,恩禾努力调整着呼吸,脸也不受控制地红了一瞬,小声问:“你、你想做什么?”
宋越川眼尾轻挑,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臂则环上她腰际,轻而易举地翻转过身体,将恩禾拥入怀中。
他勾着唇笑,声音磁沉微哑:“陪我一起睡。”
两人从未这般亲昵过,恩禾的手抵着他的胸膛,微仰着脑袋看他,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她不服气的微翘着唇瓣,小声哼哼唧唧道:“宋越川,你别忘了,你还在考核期呢。”
宋越川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微微收力,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喉间低低嗯了声,随即一本正经地开口:“给媳妇暖被窝算不算加分项?”
他自然而然地给她改了称呼,叫她媳妇,恩禾愣了下,顿时心跳如擂鼓,一声高过一声。
她面红耳热地去推宋越川箍在她腰上的手,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亏她刚才还觉得这家伙有改变,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恩禾只要一靠近,宋越川就像被打开了某个开关,不仅不好好说话,还喜欢对她动手动脚。
挣扎无果,恩禾泄气,不甘心地开口:“你怎么那么确定,我一定会是你媳妇?”
宋越川眼睫微敛,终于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疏懒姿态,难得正色:“因为...”
恩禾微仰着脑袋看他:“因为什么?”
宋越川低头,薄唇贴近女孩莹白柔软的耳畔,压低了声线有种沙沙的质感,醇厚又具有磁性。
那三个字也随之清清浅浅飘进恩禾耳朵里。
宋越川说完,气氛静了好半晌,久到他以为怀里的人已经熟睡。
静谧的客厅里,恩禾的困意涌上来,她没再反抗,乖乖窝在某人怀里,像是抱着一个大暖炉。
她的眼睛缓慢地一闭一合,带着淡淡的困倦,声音轻似低喃。
“宋越川,你要说话算数。”
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亦或者他们走过多么漫长的岁月,都要很爱很爱她。
-
这一觉似乎格外漫长,恩禾第二次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某人抱回了卧室的大床上。
不远处的窗帘半拉开一扇,窗外天光大亮,冬日的暖阳已经高高悬在空中。
恩禾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脑子终于开机,摸过手机一看,已经是上午九点,好在今天不是她值班。
恩禾一边磨磨蹭蹭地穿衣服,一边小声吐槽宋越川,也不叫她起床。
起床后,恩禾趿拉着拖鞋,一时半会没找到自己的袜子,于是跑出去打算问问宋越川。
厨房的门正关着,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恩禾歪着脑袋一看,便瞥到某人背对着她正在做早饭。
恩禾随即收回目光,终于在阳台的位置看到自己的小熊袜子。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挂在那里了?
恩禾从衣架上拿下来,才发现袜子干干净净,还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
看来某人的积极度还挺高。
恩禾抿着唇偷笑,穿好袜子正要去厨房帮忙,当经过客厅时,她无意中的一瞥,目光却猛地顿住。
高高大大的黑色实木置物架上,恩禾的视线落在那一排摆放整齐的相框上。
而照片上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她。
第一张照片,大四那年,全班同学一起拍的毕业照,恩禾穿着宽大的学士服,头顶着学士帽,站在女生第二排中央的位置,巴掌大的小脸莹白干净,犹显稚嫩的眉眼间笑意盈盈。
这张照片恩禾也有一张,只不过时间过去三年,她早就忘了自己将毕业照放在哪里了。
第二张照片,是她身穿志愿者服参加活动的时候,距离有点远,照片像是被放大了好几倍,所以并不清晰。
恩禾目光微顿,就连呼吸都变轻变缓,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时候她应该在b大读研,经常跟着医疗队伍去做志愿者,只是很少有拍照记录。
当看到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有她研究生毕业时,在学校大会堂里作为优秀毕业生发言的照片。
而拍照人的角度就存在于观众席里。
再往后,就是她回到a市,在福利院帮小孩体检的画面。
当看到自己穿着婚纱的单人照时,蒙蒙的水雾渐渐模糊了恩禾的视线,眼眶酸酸胀胀,含了一圈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汹涌溢出。
研究生毕业那年,她在人群中看到的那抹身影,原来并不是她的错觉。
宋越川真的来过,而且就在台下的观众席里。
三年里她切断了与a市相关的一切,刻意的封闭自己,不去想,不去听。
原来在她难过的在这些时间里,他同样小心翼翼呵护着她的尊严和骄傲。
敢去b市,却不敢真的见她,只能混迹在人海中,远远地看她一眼。
三年来宋越川无数次往返于两地之间,独自一人前来,不敢惊扰到她,又悄悄离开。
恩禾的手摩挲着照片上的女孩,温热潮湿的泪水也越淌越凶,单薄纤瘦的肩膀轻轻颤着,哭得无声无息。
直到身后走来一个人,牵着她的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宋越川。
恩禾的后背贴靠着身后那堵坚实温暖的胸膛,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清冽好闻的气息浅浅地弥漫在周围,熟悉得让人鼻子一酸。
恩禾垂眸,看到男人环在她腰上的手,轻轻覆上去。
宋越川低头,动作很轻地亲了亲恩禾通红潮湿的眼睛,气息温柔又克制:“为什么哭?”
恩禾眨了眨酸涩的眼眶,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太没出息,于是急忙抹掉脸上的泪痕,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小声道:“我那天上台发言的时候,你就在观众席对不对?”
宋越川唇角微收,嗯了一声,没有否认。
“因为这个哭鼻子?”
恩禾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尖,眼眶里的水雾还未完全退散,“那你怎么不早点来追我。”
原来宋越川也是个胆小鬼。
宋越川却长久地没有说话,高大挺拔的身躯微弓着,脑袋低低地埋在她颈间,薄薄的唇瓣微动:“恩禾,今年除夕夜,我们一起过。”
恩禾破涕为笑,语气闷闷的,还有点小傲娇:“好啊。”
....
周一一早,宋越川先将恩禾送到医院,目视女孩进了电梯间,才打转方向牌回公司上班。
手机铃声就在这时响起来,宋越川垂眸扫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清隽的眉眼间情绪极淡,随即将手机丢在一边。
此时的医院里,钱管家正抱着手机将那串号码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打过去,明知道对方接的可能性非常小,但碍于老爷子的脾气,钱管家丝毫不敢怠慢。
宋卫国就坐在轮椅上,心脏支架手术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他年事已高,恢复的时间格外漫长,每天除了在病房待着,唯一的出行只能靠这张轮椅,只有钱管家会忠心耿耿,推着他出去晒晒太阳。
“怎么样,这小子还是不接电话吗?”宋卫国抬眸看向钱管家,眉心拧成一道深深的沟壑,喜怒难辨。
钱管家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侧,连忙安抚:“少爷应该在忙,或许忙完就会接电话了。”
“老爷子,您现在身体要紧,要时刻注意情绪。”
至于宋越川是不是真的在忙,宋卫国心里清楚的跟明镜似的。
这次他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宋卫国才终于服老。
宋氏跟丰英投资的争斗如今已经摆到了明面上,宋卫国不断纵容宋靳言,无非是想借他的手,逼宋越川回来,然而宋越川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似乎铁了心要跟宋家断绝关系。
宋卫国一想到现状就气得胸口痛。
如今警方已经开始调查宋靳言,宋氏也牵连其中,宋越川丝毫不退让,眼里早就没有他这个爷爷。
宋卫国骄傲了大半辈子,如今却迫不得已放下脸面,来找恩禾。
神经内科的接诊室门外已经有病人早早地过来排队,宋卫国则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
恩禾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走廊里那个两鬓斑白的老人,眼底的疑惑一闪而过,但并没有在意。
前面的病人接诊完,轮到宋卫国时,钱管家毕恭毕敬地将老人推进来。
恩禾抬眸看向宋卫国,精致清丽的眉眼间无波无澜,似乎在看待一个普通病人,淡声道:“请问您哪里不舒服?”
面前的女孩镇定自若,看上去并不知道他来找她的目的。
宋卫国紧拧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但表情看上去依旧很严肃,沉声说:“我今天来这找你,不是来看病的。”
恩禾抿唇笑了笑,情绪极淡,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宋卫国请出去。
“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只有十分钟时间。”
她顿了顿,“希望您不要耽误其他病人的时间。”
一听这话,宋卫国盛世凌人的气焰像是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
钱管家连忙上前拍拍老爷子的后背帮他顺气,低声道:“老爷子,千万别动怒,有话好好说。”
宋卫国深吸一口气,缓声开口:“听说你跟越川又在一起了?”
这消息倒是灵通,恩禾眉眼弯弯,笑了笑,语气不卑不亢:“是的,我们正在交往。”
听到女孩亲口承认,宋卫国的脸色并不好看,但似乎也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静默半晌,宋卫国的语速放缓,“越川现在的状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回宋氏是他最好的选择。”
“你是个聪明人,这种时候应该劝他回头,而不是一意孤行。”
恩禾静静听着,看向宋卫国,眼底情绪难辨。
宋卫国以为恩禾是在考虑,意味深长地给出条件:“越川回宋氏,到时候我会重新考虑你们的关系。”
这哪是好言相劝,分明就是软刀子满满的威胁。
恩禾压根不吃这套。
以前她或许会为了跟宋越川在一起,而一再退让妥协,但今时不同往日。
宋越川有勇气离开宋家,那她更不会将其放在眼里。
老人心里的门第之见永远都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恩禾:“您说完了吗?”
宋卫国抿唇,安静了一瞬。
恩禾勾唇笑了笑,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无奈:“如果您是想通过我来说服宋越川回宋家,您应该找错人了。”
“我不会干涉他的任何选择。”
恩禾没再看他,垂眸整理着手中的病历:“无论他如何选,我都会支持。”
宋卫国听得眼睛怒睁,没想到这丫头竟会这么不知好歹。
两人的谈话无疾而终,老人离开时显然被气得不轻,钱管家推着宋卫国离开,忍不住叹了口气。
-
终于到了除夕夜,今年的新年恩禾再也不是一个人过。
两人像普通情侣一样,一起去超市购物,置办年货。
回家以后,恩禾看着宋越川贴对联也蠢蠢欲动,于是自告奋勇也想贴。
也不知道宋越川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将两遍的对联贴好以后,愣是把最高的横批留给她。
恩禾站在椅子上,微仰着脑袋抬手试了试,偏偏就差一点点才能够到!
恨自己没有再长高两厘米。
宋越川在她身后扶着椅子,抿着唇一直在憋笑,看到恩禾瞪大眼睛,软白的腮帮子一鼓一鼓,一时间没忍住,轻笑出声。
某人狭长的眼微弯,勾着唇角,笑得像只男狐狸。
恩禾眨巴眼,心跳莫名加快,可还是哭丧着脸,委屈巴巴地控诉:“宋越川,你就是故意的。”
“不仅嫌我矮,还嘲笑我。”
说着,恩禾憋着嘴角,一副含泪欲泣的模样,看着楚楚可怜。
也不知是戏精附体,还是真觉得委屈。
恩禾一开口,宋越川哪还管是真是假,连忙将人抱起来,像抱小孩似的举高高,磁沉的声音带了点耐心哄劝的意味。
“哪是嫌你矮,不过是想找机会抱你一下。”
男人的手臂修长有力,轻而易举地将恩禾抱起来。
恩禾粉唇嘟囔着,也在偷笑。
想抱她就直说呗,又不是不让抱。
恩禾认认真真拿胶水粘住横批,粘完还用手拍了两下,确保不会掉下来。
就在宋越川准备将人放到地上时,怀里的女孩却急忙扒拉住他的脖子,娇声道:“你先别动。”
宋越川懒洋洋地挑眉,漆黑剔透的眼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幽深的眼底意味不明。
恩禾抿唇,被这家伙盯得脸颊发烫,她刻意避开他的视线,手臂勾着宋越川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变化姿势,最后两条小细腿成功盘住,挂在宋越川的腰上。
随着恩禾腿部的收力,宋越川的身体像是被人突然按了暂停键,心口处慢慢蹿起一股莫名的燥热,心脏也一下一下跳得比刚才快了不少。
宋越川垂眸,黝黑的眼底暗潮涌动,就连呼出的气息都变得紊乱。
似是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恩禾笑得单纯无害,一只胳膊勾着宋越川的脖子,另一只手则勾着他瘦削坚硬的下巴,杏眼弯弯如皎月,故意拖腔带调的开口:“小川子,送哀家回宫。”
宋越川眼含笑意,无声凝视她半晌,温热宽厚的手掌拖着她的臀部。
她微仰着脑袋,对上男人直勾勾的视线,直到面前的人低头,俊挺的鼻梁触到她的鼻尖轻轻蹭了蹭。
宋越川眼尾轻挑,嗓子压低,带着情动时的沙哑磁性:“你这丫头,故意来克我的吧?”
※※※※※※※※※※※※※※※※※※※※
推一下我的另一本预收文《被迫和偏执反派谈恋爱》
文案如下:【1】粥粥穿书后,一睁眼发现自己成了献祭给反派的第100个少女,听闻被送进去的女孩要么暴毙,要么缺胳膊少腿死无全尸。
为了躲过一劫,粥粥化身狗腿向那个大反派的手下打探敌情:“迟迟,那个大变态平时喜欢做什么?”
栖宴迟笑得人畜无害:“杀人掏心,挖肉剔骨。”
粥粥快哭了:“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可以勾引他!”
栖宴迟盯着她:“长得丑,小聪明,好吃懒做。”
粥粥松了口气,拍拍胸脯:“还好,我除了长得好看,就剩好吃懒做和聪明才智了!”
栖宴迟:“......”
时间一长,粥粥没见到大魔王的面,于是破罐子破摔,给栖宴迟吹耳旁风。
“我看你根正苗红,要不我们一块造反吧!”
栖宴迟盯着她皮笑肉不笑:“你还挺厉害。”
粥粥以为他害怕,真诚鼓励:“你先上,干掉他,咱们就是老大!”
【2】后来大反派出关那日,将粥粥第一个召进了寝殿,终于看到魔头的真面目,粥粥泪如雨下。
栖宴迟捏捏她脸颊,“听说你想勾引我?”
粥粥:“假的qaq”
栖宴迟又捏捏她耳朵:“还想干掉我,当老大?”
粥粥:“不敢tat”
栖宴迟慢条斯理解开衣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