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陈杨嘀咕着，然后低下头，寻找着他的匕首。
陈杨看到了自己的匕首，他被随意地扔在地上，他把匕首捡起来，上面都是血垢，陈杨觉得有点刺眼。
他把匕首用衣服随便擦了擦，然后收进刀鞘里，放进书包里。
陈杨背上书包，然后看着季青，说：“你报警吧，说有人贩子偷小孩。”
季青看了看他，说：“你自己不能报啊。”
“……我不太方便。”他只是不想报因为现在他一点都不像跟警察有联系，报了警，他又需要去警察局做笔录了。进来警察局就 很有可能碰上重案组的人，尤其是梁超。
季青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打电话。
几句话就说完了，季青收起来手机。
陈杨在旁边观察着他，然后说：“你看着不像个坏人，你为什么要救我？”
季青看看他，说：‘我不想坏人？”
陈杨很不想承认，但是还是点头了，毕竟季青救了他，又帮他打电话报了警。
季青笑着说：“我本来就不是坏人。至于为什么救你，这个还不能告诉你。”
又是一个怪人，陈杨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你现在能告诉我那个组织的事情了吧？”季青冷不丁地问。
陈杨的动作一停，他看着季青，他明白季青为什么要救他了。
陈杨说：“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相信吗？”
“我不信。”季青干脆地说，“谁说我都有可能相信，但是你说，我绝对不信。”
“为什么？”陈杨皱着眉头问。
季青冷冷地看着他，说：“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来问我，你不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陈杨听得一头雾水，他不明白季青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他这个样子，似乎陈杨就是应该知道一些事情。
陈杨叹了口气，说：“算了，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我现在要去医院包扎，不然我就流血过多死掉了，你还跟着我吗？”
“谁跟着你了，”季青咬着牙笑着，脸上的表情是又气又笑，他说：“我还要在这里等警察，做笔录，真有你的，你早就想好了是 吧，用这种方式把我拖住。”
陈杨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还真没有那个意思，那我走啦。”
“滚吧，但是你想好了，你根本没办法对抗我，最好是早点交代了。”季青冷冷地说。
陈杨想了想，说：“虽然你说话难听，但是不管怎么样，你救了我一次，我会记着的。”
季青抬头看天，“我不是为了救你，你快点走吧。”
陈杨点点头，背着书包离开了。
他这个样子，是很难打到车的，她也不想坐公交，估计以陈杨现在的形象去坐公交，明天的新闻头条上就有他的照片了。
陈杨走到路边，看了看四周，周围实在是很荒凉，来往的几乎没有什么机动车。
陈杨回头看了看季青，他已经离季青很远了，季青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陈杨于是在路边艰难地等着。
终于，一辆厢式货车开了过来，陈杨赶紧走到路中央，然后使劲地挥手。
司机看到他了，陈杨已经能够预料到一顿臭骂，但是这个司机很温和，停下车，从车窗伸出脑袋来看了看陈杨，然后看清楚陈 杨的一脑袋血。
“你这是干什么啊小兄弟？”司机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问。
“师傅，带我去市里的医院，最近的，我给你钱。”陈杨冲着司机说。
司机犹豫了，他看看陈杨，实在是不敢拉他。
“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陈杨面不改色地说：“我从山上甩下来，磕到头了。”
司机还是犹豫着看着他。
陈杨觉得有戏，她赶紧从背包里拿出钱包，然后把里面的现金全都掏出来，给司机看。
陈杨身上的现金不多，但是也有一千多块了，司机看到了，眼睛顿时一亮，但是还是没有说话。
陈杨看出来司机的心思，他走到货车旁边，对司机说：“你带我去医院，这些钱都是你的。”
司机没说话，陈杨直接从另一边拉开车门上了车。司机惊讶地看着陈杨。
陈杨坐稳了之后，把手里的钱塞了一半给司机，然后说：“先给你一半，到了地方再给你另一半。”陈杨挥挥手里的另一半红票 子。
司机彻底妥协了，或者在公路上飞驰而去。
宁洋市公安局，重案组办公室。
小王盯着墙上的钟表，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办公室里只剩他一个人，小王把所有的关于苏文胜夫妻的资料都找到了，整整齐 齐地摆在桌子上。
突然间，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秦思雨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甚至是有些冷酷。
秦思雨的身后还有一个女孩，看起来高高瘦瘦的，白净的脸庞上写满了骄傲与好奇。
那是苏琪，苏琪第一次来警局，她不害怕，他甚至觉得新奇。
秦思雨一进门没有找到梁超，看到小王，于是对小王说：“梁队去哪儿了？”
小王说：“刚出去了，说是去看看案发现场——这是谁啊？”
小王问的是秦思雨背后的女孩秦思雨一闪身：“这就是苏琪，受害人的家属，唯一的女儿。”
小王看着苏琪，点点头，说：“要审她吗？”
“对，”秦思雨说，“你跟我一起。”
“我们两个一起审她？”小王惊奇地问。
秦思雨斩钉截铁，“对，你现在不是也没事吗？走吧。”说着秦思雨就率先走了出去。
小王看得出来，秦思雨的情绪不太好，虽然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也能够猜出来，应该是和案子有关的。小王没敢多问，收 拾了一下就跟着秦思雨去了审讯室。
路上碰到林俊，秦思雨都没有打招呼，林俊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着秦思雨走远，他连忙拉着小王问：’怎么回事？谁惹他了？”
小王摇头，说：“我哪知道，从外面回来就这个样子了。”
林军点点头，看着跟着秦思雨走得苏琪，说：“那是谁？”
小王说：“受害者家属，啧啧，一个女孩，怪可怜的。”
林俊朝着那个方向看，秦思雨和苏琪已经进了审讯室，“你怎么看出她可怜的？”
小王瞪了林俊一眼，说：“小小年纪父母双亡，怎么不可怜了，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林俊不置可否。
小王又说：“我得进去了，那丫头让我和他一起审那女孩——感觉怪怪的。”
“一起审？”林俊重复了一遍，“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你快去吧。”说着拍了拍小王的肩膀。
小王略一点头，就走开了。
林俊再次看了审讯室一眼，一脸的不放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担心，他向来是不相信什么直觉额，一切都是数据说话，但是现在，林俊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
这种隐隐的危机感让林俊本身都感到意外，他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法医实验室。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冰与火
陈杨感觉自己的额头一阵一阵的发紧，感觉像是血液干在了额头上。他摸了摸脑袋，上面血糊糊的一片，不知道到底几个伤口 。
陈杨看看自己的手，上面全是血，但是奇怪的是，他现在看到这一片红并不会有什么感觉，只是麻木。
陈杨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钱包，里面所有的现金都被他掏出来了，现在里面只有几张卡，看起来很单薄的样子。
陈杨挥了挥手里的钱包，那个司机的眼神立即看了过来，陈杨说：“我想知道一千块钱能够活多久？”
司机说：“一千块钱啊，要看你怎么花了，花的好的话，那一个月都花不完，不好的话，一个晚上就没有了。”
陈杨扭头看了一眼司机，没有说话。
司机咧了咧嘴，说；“我是说赌钱，你赌钱的话，一晚上可能不止一千，多少都有可能。”
“我也没说别的啊，”陈杨嘀咕着，转过去脑袋看着外面。
司机看看他那个血糊糊的脑袋，有些不忍地说：“兄弟，我问一句你别在意啊，你这是从山上滚下来的吗？”
陈杨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没说任何话。
司机看陈杨没有什么大反应，于是接着说：“你这看起来不太像是磕伤的，倒像是被人打伤了，兄弟，你就说实话吧。”
陈杨舔了舔嘴唇，说：“没什么可说的，我说了你不信，这就没劲了。”
司机笑着说：“你说的太离谱，别人也没办法相信嘛。”
陈杨也笑，但是他一笑，就觉得脸上的那块皮肤被牵扯的疼，于是他板着脸，说；“我说我和歹徒搏斗，被人暗算了，才这个样 子，你信吗？”
司机干脆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陈杨也觉得无趣，他知道这话事情说出来别人总是不会相信的。那说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偏偏还有人不信邪，非要来刨根问题 ，他说了，又觉得虚假。
陈杨摇摇头，不再说什么，眼看着车子渐渐地驶进市里，他的心情也放松了一点。
宁洋市公安局，审讯室。
一束惨白的灯光打下来，整间屋子的能量似乎都聚集到了这一点。
气窗上有翻动的齿轮，光影变幻，使一切看起来有点虚幻。
秦思雨手里拿着笔，不轻不重地点了点桌面。
苏琪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面无表情。
秦思雨和小王坐在苏琪的对面，两个人皆是一脸的严肃。
审讯的人看起来一脸的紧张，但是被审的人却一脸的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