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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便是地精一族内部的事,穆玥静静坐在村口,没有参与。
  而小地精被族内的长者拉着苦口婆心的叮嘱着。
  直到日落时分才回来找穆玥,脸色看起来恹恹的,似是不太高兴。
  穆玥难得良心发现一回,拉上小地精的手御剑往山上飞去,问道,怎么,当了族长不高兴,
  闷闷的摇了摇头,小地精突然出声问道,小娘亲,长老说你身上有消失了很久很久的神的味道,
  地精是天地灵物,能感应到自己身上的神骨也不奇怪。
  在小地精心事重重的眼神里,穆玥点点头,同时还不忘告诫道,这件事你不能与你娘亲说,
  小地精似懂非懂点点头,整个人突然失落起来,小娘亲,如果你是上古神的话,我这么笨,你会不会嫌弃我,
  噗嗤,一向在小地精面前沉闷的穆玥没忍住,笑着问她,你刚才愁眉苦脸的是因为怕我嫌弃你?
  郑重的点点头,小地精很小声的说,虽然小娘亲经常凶团团,但是团团其实很喜欢小娘亲,想像小娘亲一样厉害,就可以保护娘亲了,
  穆玥若有所感的摸了摸小地精的头,你不笨,有我和你娘亲教导,你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
  母女两说说笑笑推开门的时候,季芜难掩惊讶,平日里素来不对付的两人,今日怎地这么要好了。
  穆玥见到季芜,顿时便换了一副神情,站在门口将披风上的薄雪抖落,扔到小团子手中,不等小团子与季芜说两句话,就把人给赶走了。
  师尊,可有想我,缓步走上前去,穆玥接过季芜递过来的半盏茶,又开始不正经。
  穆玥的眸子异常明亮,趁着微暖的光影,显得异常柔和,季芜心中微动,故意打趣道,若我说不想你,你又能如何?
  季芜惯常的浅淡语调,脸上认真的神色不似作假。
  摩挲着杯沿的手顿时停了下来,穆玥容色一瞬变换,非但没有恼怒,反倒勾唇浅笑起来。
  伸手勾过腰间的系带,领口往两边松散开来,穆玥眼睛里盛着浩瀚星宇般柔柔的注视着季芜,一步一步,慢条斯理的走近。
  走动间,衣衫散落,瓷白莹润的肌骨落入季芜眼中,脸颊迅速漫上一道促狭的绯红。
  穆玥最近的行为举止最近是越来越大胆了。
  穆玥进一步,季芜便退一步,心中的羞意随着穆玥的动作愈来愈盛。
  双手揪着袖摆无意识的摩挲着,季芜看着窗外明亮的天光,终是失了几分淡定,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怪道,,
  虽是修行之人,可该遵循的礼数还是要遵循的,现在天光明朗,你怎么可以,
  剩下的话季芜没有说出口,却反倒教穆玥愈发得寸进尺了,师尊,我怎么可以什么?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嗯?
  尾音被拖的长长的,在现在这样暧/昧的情景中,更添了一分让人欲罢不能的旖/旎光色。
  季芜眼尾氤氲出诱人的薄红,羞赧的神色让穆玥胸腔下的律动更快了。
  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郁,穆玥像是一为极有耐心的猎手,一点点将季芜逼至墙角。
  隔着寸许距离,穆玥像是存了心的要折磨季芜一般,不疾不徐的勾住季芜腰间的带子,缓缓解开。
  季芜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却被穆玥干脆利索的将手禁锢在了身后,与此同时,两人上半身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曼妙的峰峦连绵起伏,暖热的温度淌过,还有胸腔下那不规律的律动
  穆玥缓缓扯开了季芜的外衫,一吻落在肩上那处清晰的齿痕,灼热/的的呼吸掠过微凉的肌肤之上,迅速泛过一阵酥意。
  不轻不重的沿着那道齿印啃咬着,季芜难受的仰起了脖颈,嗓音微哑,低低唤了一声,阿玥,
  似快/慰的满足,又似刻意的折磨。
  穆玥轻笑一声,手,沿着秾纤合度的腰线抚上后颈,逼得季芜不得不正面看着自己,师尊,我再问你一遍,刚才可有想我,
  季芜肩颈瘦削,光线透过窗叶斜斜的打进来,让倚在穆玥怀里的她更显小只,平素的清冷容色此时看来无比惹人怜爱。
  浓密纤长的睫颤的更加厉害,季芜垂下眸子,试图遮掩住眼底翻涌的晴潮,声音极小,但在呼吸相接又如此安静的情况下,显得尤其清楚,想,
  颤抖着,羞恼着的语调里,满溢着浓烈的纵容与宠溺。
  眼中笑意泛滥,穆玥憋了许久,瞬间将人横抱起来带至塌上。
  季芜惊呼一声,紧紧攥住穆玥的手腕,脸憋的通红,急匆匆道,白日一次便算还你两次了?
  穆玥顿了一下,没想到师尊竟也学会了在这等事上讨价还价,哑然失笑,好,师尊说什么便是什么,
  帷幔缓缓合上,遮住被浪叠涌,啾啾莺鸣~
  月光皎洁,季芜阖眸躺在床榻一侧,两人都已经穿好了内衫。
  穆玥嘴角憋着笑,试图从身后环上季芜的腰。
  哪知刚一伸出手,便被季芜毫不留情的拍到一边,明晚我要和团子一起睡,你去睡偏房,
  穆玥瑟瑟的缩回手,知道是刚才将师尊折腾的太厉害,也不再继续拱火,不言不语的靠在季芜身侧。
  腰腹处的酸涩之意如海潮般,一波又一波袭来,季芜浅浅蹙起眉,原以为一次算作两次,怎么算都是自己得了便宜。
  可显然穆玥不是这么想的,将两次的甜头尝够了,才肯让季芜松口气。
  第二日,团子一推开门,就发现了不对劲。
  平时温柔的娘亲冷着脸坐在窗边的书桌旁,看小人书,可她怎么看了许久,那本小人都是倒过来的。
  而小娘亲站在不远处,长发披散着,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不过总归感觉是心情不太好。
  缩了缩脖子,小团子声音都放轻了,娘亲,小娘亲,这是山下长老送上来的酸枣,比雪菇难寻多了,而且味道更好,
  想到小团子在这里,季芜缓下了神色,主动走过去接过酸枣,而穆玥见状暗地里给小团子使眼色,
  小娘亲,你的眼睛怎么了,进虫子了吗?可这雪峰之上也没虫子呀,小团子的声音脆生生的,满是懵懂天真。
  穆玥忘了,小地精从没出过北域,也没经历过人情世故,根本就不懂自己眼神里的暗示。
  季芜本来就是假意生气,借此想要穆玥快些将链子给松了。
  现在被小团子这么一说,季芜转过身去看穆玥尴尬的神情,没忍住笑了出来。
  见季芜笑了,穆玥也就跟着笑了,讨好的走到季芜身边,显得很是乖顺的喊了一句,师尊,
  淡淡应了一句,季芜顺手从篮子里挑了两颗大的雪枣递给穆玥,却依旧是不想搭理穆玥的姿态。
  这样的季芜让穆玥有些头疼,自从两人彻底敞开心扉后,不再处处包容着自己,反倒是小脾气越来越多了。
  但是,这样的师尊却越来越让她欢喜了。
  季芜正在斟酌该如何让穆玥答应把手腕上的链子给解开时,却瞥到了穆玥在自己身侧傻笑。
  逗弄的心思瞬间起了,季芜毫不客气的屈起手指,在穆玥脑门上弹了一个响亮的脑瓜崩,在瞎想些什么?
  不难听出季芜故作正经的声线都因憋笑在颤抖,穆玥有些懵懂的抚上了自己的脑门,虽然听着响,但是不疼。
  捏了捏手中的酸枣,穆玥缓过神来,才开口道,师尊,徒儿记得您喜欢吃糖葫芦,我们在这里呆了五十年了,也该下山到处去走走了,
  穆玥说的,正是季芜心里想的,而一旁团子显然是最高兴的,好耶,终于可以出北域去玩喽,
  地精身体里的余毒,只要接下来两年好好吃药,就可以彻底清除。
  而需要用到的药草早就在山腰上种好了,穆玥也在周围布好了防御阵法,不用担心会再掀起什么风浪。
  一行三人剩下的时间便开始清理小木屋中的物品,说是清理,更该说是搬家,小团子显得尤其有兴致。
  前一段时间穆玥给了小团子一个芥子空间,此时小团子正拿着那枚戒指,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拿到手中的便一律收到芥子空间里。
  季芜和穆玥也由得她可劲闹腾,两人干脆绕去了竹林后的石台上。
  季芜一路上故意晃了晃手上的链子,坐下来时,更是故意将袖摆挽了起来。
  穆玥坐下后第一件事,凝出玄力将茶热好,再倒出一杯热茶放到季芜手中。
  可能是今天早上被季芜故意晾着,吃了教训,穆玥主动提起,师尊,可是想要解开它,可你还欠着两次,
  不紧不慢抿了一口茶,季芜早就料到穆玥会这般说,接话道,下山后,你时时都在我身旁,这个链子在与不在又有何关系,难道剩下的两次不还你,你就不下山了?
  每每两人斗嘴,总是季芜让着穆玥,若是季芜真的计较起来,穆玥总是率先服软的。
  压住心中的笑意,穆玥没有说话,只听一道柔和的银光闪过,季芜手上的链子不见了踪影。
  将季芜满意的神情收入眼中,季芜才笑着道,师尊说的对,既然日后都要日日相伴,那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季芜维持着脸上柔和的浅笑,心里却是思绪沉浮,日日相伴,可到底两人还能相伴多久呢?
  端起茶盏,一口喝尽,季芜佯装无意抚过自己胸口,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心底冒出了一股很强烈的直觉。
  直觉穆玥的黑化值很快就要降低到零了,到那时候,自己就算是不想走也得走了。
  浮云随着晚风游荡,起起伏伏,沉沉落落,不知去处。
  而漫山遍野的红色茑萝在夜光下敛去了让人震撼的艳色,随着皎皎光影摇曳,平添了几分典雅。
  三人的第一站,暗渊。
  曾经的巨大裂隙被填平后,煞气消失,原本魔域寸草不生的荒原,开始如灵佛两界一般,万物峥嵘。
  穆玥走在最前头,迎着月光,看着茫茫暮色,冷硬的五官线条此时无比柔和。
  忽的穆玥祭出长鞭,往花海中一甩,再收回来时,手中多了一大捧盛开的红色茑萝。
  季芜站在穆玥身后不远处,温和鼓励的眼神,从未变过。
  红裙飘曳,穆玥笑的很恣意,带着一大捧花快步走到季芜身前,师尊,我曾许诺你的,我都做到了,
  是啊,阿玥都做到了,
  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脉脉情意尽在不言中。
  三人席地而坐,直到天光乍破,云海翻涌,看了日出后,三人才开始沿着小径往城内走去。
  三人都用了法宝变幻容貌,不用担心会被人认出来。
  城墙巍峨高耸,秩序井然,虽然时辰尚早,但已有不少散修开始出台摆摊。
  让季芜惊讶的是,不管是守门的护卫,亦或是摆摊的小摊贩,乃至是闲逛的行人,脸上都带着平和的笑意。
  这在灵佛两界里的普通小镇是很常见的,但在魔域却是季芜记忆里从未出现过的景象。
  三人一行慢悠悠的沿着主街道走,季芜也未曾掩盖自己的灵息,同时街道上还有不少灵佛两界的修士随意的穿行。
  煞气消失后,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化着。
  季芜别过头看着一侧的穆玥,原本肩负着的看不见的担子真真切切被放下了。
  耐心的陪着穆玥将主街道逛了个遍,眼前所见,不论灵、佛、魔,绝大多数修行者非常平和的相处着。
  金乌越过廊檐,给整条街道都镀上了一层温暖迷离的光泽。
  穆玥紧紧握着季芜的手,越来越紧,师尊,我很开心,您能陪我经历这一切。
  柔软的指腹在穆玥掌心蹭了蹭,季芜突然贴到穆玥耳边,一字一句道,阿玥,为师也很开心,
  被娘亲打发去买糖葫芦的小团子表示,为什么每次你们咬耳朵,都要把我支开,明明我都已经看见很多次了。
  娘亲,卖糖葫芦的老爷爷说,他家的糖葫芦是整条街上最好吃的,
  被小团子撞见,季芜飞快的正色站好,接过糖葫芦,分了一根给穆玥。
  酸酸甜甜的,霎是好吃。
  穆玥眸光灼灼,等着季芜咬下手中那串糖葫芦的第一颗,在季芜未注意时,将自己手中的糖葫芦塞回到小团子手里。
  美其名曰,既然小团子爱吃,多吃一串也无妨,
  厚着脸皮凑到季芜手边,咬下了季芜手中那串糖葫芦的第二颗,师尊手中的要更好吃一些,
  季芜看破不说破,双眸凝着柔和的水波,纵容着穆玥无伤大雅的举动。
  不知何时,人流越来越多,正当三人准备找个客栈歇息时,人群突然喧闹起来了,都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穆玥和季芜心照不宣的带上小团子跟着人流走。
  穿过街巷,一个不大不小的传教道坛映入眼中。
  世界虚空,能含万物色相。日月星宿,山河大地,泉源溪涧须弥诸山,总在空中,一念悟时,众生是佛,故知万法尽在自心,
  缥缈的讲经声传入耳内,刚才熙攘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季芜亦静下心去同,温和的暖流顺着筋脉游走,遵循着天地法则,很是舒服。
  道坛上盘腿坐着的正是入魔的净世圣佛,诡异的黑色堕纹侵占了整张脸,可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形象讲着佛经时,却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师尊,世人口中所言的自作自受之人大抵就是他吧?
  嗯?
  他被尊为一界圣佛,可五十年前渡了世人却渡不了心上人,五十年后,渡了世人却渡不了自己,可悲可笑,
  穆玥话中讥讽意味浓烈,季芜略有迟疑还是问出了口,
  若我和他一般,守着灵界的清规戒律,五十年前你会怎么做呢,
  穆玥故作苦恼的思索良久,却在季芜眉心蹙起时,洒脱一笑,师尊,这个答案,我早就同你说过了,便是囚也要将你囚在我身边。
  是的,自己不必去问,答案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季芜自嘲一笑,拉着穆玥离开了这里。
  破而后立,新的秩序未尝不会更好。
  之后五十年,季芜与穆玥带着小团子三界到处游历,观丛林物语,听碧海潮生。
  而小团子渐渐长大,季芜与穆玥也不愿束缚她,到年纪了,便放她去四处闯荡。
  季芜与穆玥的最后一站,是须弥宗太虚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