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把我的车弄来就好了啊，我上次就是那样载大家到阴间的。」卫凡在沉默中出声问道。
「不行，鬼王夫人，这是考验。」牛头对着卫凡摇晃的食指说道：「再说了，你们过的日月大桥可是阴阳桥喔，一般的暂住客都能随意通过。」
「原来是这样。」卫凡闻此点点头，又皱眉问：「嗯？那我为什么可以通过？我那时候又不是暂住客？」
「因为你车上的他们啊。」牛头窃笑的着指容啟天和禁卫军们说道：「只要阴气足够，不只人，就算是阳间的车，也会因为阴气足够而进入。」
「……」
「顺带一题，一般暂住客因为身上的阴气，所以不能随意进入阳气和正气充足的密闭空间内，像庙宇，有佛、菩萨像、雕刻的地方。」牛头看着卫凡张嘴要问问题的表情说道：「除非，是那里面的人亲自邀请他上去。」
「……」卫凡目瞪口呆的看着牛头。
难怪，我还在想说公车后照镜上掛的那尊地藏菩萨怎么会没用，连容啟天他们都挡不住，没想到没用的是我自己……
什么邀，我根本是直接把他抱上公车，他的部下当然也能进来……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况且现在的我，怎么说呢，还挺想知道答案的。
沉淀心情之后，卫凡便决议放下稍微的不爽，只是在他回神后，便感受到不只一股不安的视线。
「嗯？怎么了？」卫凡看向眾禁卫军，他们都露出小狗摇尾怜乞的表情，其中以容啟天为最。
「不要生气嘛大嫂，我们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啦，大嫂，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大嫂不要讨厌我，呜呜……」
「大嫂，来，你打我吧，随你打，直到你气消。」
……
眾禁卫军极尽所能卖萌，不只卫凡，连牛头都惊愕了一下。
「鬼王夫人，您真是受到爱戴呢。」牛头笑了起来。
「好啦，我没生气。」卫凡牵起容啟天不安的手，对眾禁卫军说道：「你们回去帮我做牛做马，我就原谅你们。」
「是，大嫂。」
「当然，请大嫂尽量使唤我。」
「只要是大嫂的吩咐，属下拼死也会做到。」
「大嫂果然是大嫂，心量就是大。」
「幸好大嫂是我们大嫂。」
……
眾禁卫军的话语都没传进卫凡的脑中，此刻，那里充满一个磁性低沉的声音。
「阿凡，对不起，请让我用馀生赎罪。」容啟天真挚的声音直接打进卫凡脑中，这求婚般的誓言，让他的脸都红了起来。
正待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牛头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情，说道：「好啦，道歉大会结束，时间快不够了，要靠自己回去吗？」
「是。」眾禁卫军大吼。
「很好。那么想要从阴阳界回到阴界，就要耗费灵力。」牛头举起一根手指说道：「首先将灵力佈满周身，再将阴灵力包裹在灵力外侧，等它们平衡后，心里想着要去阴间的那个地方，够简单吧。啊，不过，不行的不要勉强，可以跟我说，我带他回去。」
「我、我、我，我不行。」听到牛头此言，卫凡立刻举手说道：「请带我一起回去。」
「我肯定是要带鬼王夫人回去的。您不止的灵力还不够，阴灵力也是少之又少，贸然在这个时候用，会出问题的。」牛头笑着对卫凡说完后，又对容啟天欠身道：「我想这种情形，容鬼王应该很清楚才是。」
「唔……」容啟天被牛的这句话哽住，他刚才正想要卫凡自己试试。「是，太危险了，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小事一桩。」牛头看着眾人问。「知道要去哪里了吗？」
「是。」眾人齐声回答。
「那就听我的指示，现在……开始！」
能用言语和文字能表达的东西有很多，而不能用它们表达的，更是多到族繁不及备载。
你问有什么例子？简单，要我举例的话，那最明显的就是灵力。
灵力，最古老原本的自己，存于体内，发于意志，长于修炼。
此时此刻，各色灵力相互缠绕、交织，没有任何威胁、杀气，只有乾净、纯粹。
真正的美，莫过于此。
在牛头的指引下，大家将阴灵力包覆住自身，弹指间，便一个个的从原地消失。
眾人一离去，牛头便前前后后的检查，确认没有落下任何东西及人后，准备带卫凡回到阴界。
「牛头大人，请等一下。」卫凡忽地叫住举起手的牛头。
「请叫我牛头就好。」牛头放下手，对卫凡欠身。
「为什么你在见到女孩的生前的景象时，能这么无动于衷呢？」卫凡不解的问出心中疑惑：「啊，抱歉，我并不是在质问你，纯脆只是好奇。」
「不要紧，我能理解您的意思。」牛头笑着对卫凡说道：「鬼王夫人，我做这份工作的时间，已经有好几劫了，比这个更可怕的事，我见的可多了。」
「……」卫凡无声的看着牛头，眼里乾净清彻。
「鬼王夫人，我在工作的时候，通常只有想到两件事，那就是『善』及『谦』，这两样东西，能带领大部分的眾生度过难关。」牛头看着卫凡，认真的说道：「他们多是徘徊在此处的无辜灵魂，但却只剩下执念以及怨念，若能早点超脱，对他们和我们都是好事，毕竟除了他们，还有好多罪状更复杂的眾生等着我们处理，很辛苦的。」
「是吗……原来是这样……」卫凡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睛。
「情感要放在对的地方，鬼王夫人。」牛头突然对他传音道：「对不相干的事放进太多的情感，容易遭到入侵，就像阳世的电脑病毒一样。就算你本身洁白乾净，也会因此而被迫遭到污染。」
什么意思？污染？
牛头传音给我，表示这里其实不只有我们……
他是大鬼，肯定是有什么感触才给我这样的建言，我得好好思考。
「感谢您，牛头。」卫凡抬眼看着牛头，严肃的传音给他道：「您的建言，我会谨记在心。」
「呵呵，因为你的善良、无私，我衷心希望你能尽早找到答案。」牛头对卫凡微笑，并弹了一个响指，下刻，他就陷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怎么这么慢？」容啟天的声音出现在卫凡的头上，不满的问道。
「嗯？到了？」卫凡晃晃脑袋，便看见牛头对容啟天露出邪邪的笑容。
「容鬼王，下次并不一定会由我带领你们出任务，请多加注意。」牛头对容啟天欠身说道：「那么我就先离开了。」
「喂，先说明你为什么那么慢，喂，你……」
在容啟天的声音中，牛头的身体逐渐淡薄，最后变成像纸一样的厚度，嗖的一下，裂开四散。
在牛头消失前，卫凡很清楚的看见，他对他眨了下眼睛。
牛头，果真是深不可测的大鬼。
他要提点我的到底是什么呢？
看来，危险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未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