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克苏搂着阿水纵马向前,越过黄沙,终于进了城,一刻钟后,停在一堆帐篷前,此时刚好近黄昏。
这里早已恭候着一群人,也准备好了帐篷和马车。
疏勒克苏抱着人翻身下马,刚走几步,却发现不太对。
低头,怀里的女人一身麻衣,只是胸前插了把匕首,很深,几乎只看得到刀柄,胸前染满了鲜血,嘴角也溢出血痕,此刻早已昏迷,脸上也没有丝毫血色,身上很冰,胸口好似没了起伏。
羯戎的黄昏日落很美,但此时漫天金光下,女人双眼紧闭,奄奄一息。
他顿住,一向波澜不惊的眼里闪过惊慌,忙让队伍里的巫医过来,随即把人抱进了帐篷。
巫医很快到来,看过之后:“王子,这位姑娘已经没救了。”
“怎么可能?她还有气,你快救她!”
疏勒克苏此时眼眶发红,带着颠狂,“如果她死了,你就去陪她吧。”
巫医身子一抖,只能尽力一试。
拿过剪刀把胸前衣服剪开,探伤,把脉,止血。
准备工具拔匕首时,疏勒克苏要了一剂麻醉散,用酒喂下。
巫医手很稳,匕首一次拔出,床上的女人早已陷入昏迷,即使有麻醉散,但身子还是一抖,额头冷汗直冒。
清洗,消毒,上药,包扎,做完一切之后,阿水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这位姑娘心脏稍比常人往右偏半寸,所以没有直接对穿,有些擦伤,但命是保住了,只是以后要好好养着了。”
“嗯,多谢。”
巫医跟在叁王子身边这么多年,头一次被道谢,不禁转身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姑娘。
“还有,她是我的叁夫人,不是什么姑娘。”
疏勒克苏看向巫医,神色淡淡,但压迫感十足。
“是,王子,是叁夫人。”
巫医及时改口,很识时务。
“退下吧。”
“是。”
等人都退下之后,疏勒克苏才走到床前,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一路上他竟然没有发现她什么时候拿着匕首自杀了!
这一路他每一步都算的分毫不差,独独最后这一步......
他知道阿水一直想逃离,他出征,她定会有所动作,只是他留下的守卫仍然森严,她不会轻举妄动。
她在慢慢等。等守军松懈,等有人帮忙。
而逃跑的方法,是他有意告诉她的,丝路街是他带她去的。寻常女子独自一人穿过广阔沙漠回到中原太过不易,只能找寻同伴,商队就是最好的选择。
而近期有两对要出发的商队,一个是去大俞边境,一个是去长安,所以他派了两拨人盯着。
所以,从阿水进入丝路街时,便被人盯上。
而他接到消息时,战事正好收尾,所以他便先带一队人直接到城门外守株待兔。
小兔子以为开始逃离,正欢欣雀跃,再一看到他......
他喜欢看猎物张皇失措却逃脱不掉的样子,实在很有趣。
却没想到,他的兔子宁愿死也不想跟他回去。
疏勒克苏拿过一旁的帕子,俯身,轻柔地擦拭她额间的冷汗,手背轻抚脸颊,触感滑嫩,往下,覆上白皙秀颈,很细,微微贴近便能感受到颈间脉搏跳动,他只要一用力,就会停止。
“阿水,记着,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谁也拿不走。”
疏勒克苏说话间唇瓣擦过女人的耳朵,又落下一吻,带着眷恋,但无端让人害怕。
......
阿水再次睁眼时,眼睛带着迷茫,坐起,思考一会,迷雾消散,看着一旁在纸上写着什么的男人,眼里透着惊喜。
“王子!”
疏勒克苏听到动静,视线从眼前的纸上移开,看向床上静坐的小女人。
她一身素色寝衣,头发柔顺的散着,美丽的小脸还是有些苍白,但她的一双杏眼水润润的,看他的眼神带着从未有过的惊喜和恋慕。
疏勒克苏起身,来到阿水身边,坐下把人搂在怀里,语气温柔:“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一点都不疼!”
阿水在男人楼她时,乖顺的把小脑袋靠在男人胸口。
阿水记得王子打完仗刚回来便遇刺,她以身挡刀,奋不顾身的相救,终于换来王子的爱惜。
她是王子的侍女,自小和王子一起长大,她喜欢他,但因为身份不敢表露。
她看着他娶妻,看着他生儿育女,内心很是痛苦,直到叁个月前,王子喝醉酒,她趁机爬了床。
王子看在与她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让她做了自己的叁夫人,只是不再亲近她,而这次王子终于看到她了。
疏勒克苏看着怀里乖顺的小女人,心里一阵满意,不枉他费尽心思让术士用催眠术更改了阿水的记忆。
阿水这次受伤昏迷了整整五日,醒来至今已过了一个月,伤口已经大好。
许是经历了生死没再寻死,只是她一直对他很抗拒,所以他便想到西域术士说起过的催眠术。
昨夜催眠也一切顺利,今后他疏勒克苏只是阿水求而不得的心上人,是好不容易喜欢上她的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