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起纷争的是你,说要停手的也是你,都你在说!
白子简直要气炸。胸口的脸发出尖叫,但宿桑不为所动。
她的双手被宿桑握得死紧,白子做锈的这辈子,或许还加上仍旧是人的上辈子,都没被人牵手牵得这么用力过。碍于现在不能攻击宿桑的约定,她也无法反抗,就怕用力过猛反伤到宿桑。
这手宿桑是牵得心安理得,一行人状似和平的上楼,在三楼的顾如见到这幕看傻了眼。
「你吃这么重口?」顾如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活像忧愁儿子寻不着伴的亲妈:「我们队长哪里不好?他刚刚超级、超级、超级坚持要下来救你。」
一连三个强调,顾如用心良苦,暗示再暗示。
「别误会,你们队长很好。」宿桑不吝讚美:「简直跟童话里的白马王子一样。」
程易和在宿桑身后点头,顾如从她的方向看去,发现花花在偷叹气。
「不过那是故事啊,现实里没有王子的。」宿桑淡笑道。
他用眼神示意顾如让个位置,终于来到八幅封魂画前。
顾天寧懒得帮自家队长收拾掉满地的玻璃,他拉了顾如去咬耳朵:「队长刚刚一直在看宿桑,但宿桑连头都没回过。」
「我有发现。」顾如痛心疾首,「难怪处里冰山美人送的玫瑰永远在垃圾桶。我下次再遇见,可以跟她说能死心了,性别错误。」
「是说,为什么宿桑从画里出来,对队长的态度就不一样了?」顾天寧现在有满肚子的八卦想问:「队长也是啊,见宿桑像见什么多年情人,那该不会是春画吧?」
程易和从顾天寧身后幽幽靠近,他手搭上两位肩膀:「我看你们两个精神还不错。」顾家兄妹对他尬笑,程易和却没有再多谈,只说:「别分心了。等等从白子口中套到情报后,我们就动手。」
宿桑自然也有听见顾家兄妹的对话,不过他没时间理。
他端详面前封魂画,纪录在神曲的锈有白子、琼、厄娃和玛丽。但在地下三、四楼的封魂画,却远远不止四张。
地下四楼的比较好解决,其中一幅就是他自己的画。至于另幅攀有骨蛇的逆十字画像,宿桑光凭直觉,几乎就能肯定那是天神的画。那种俯视眾生、招人厌恶的感觉,宿桑不会错认。
所以麻烦的是地下三楼的画,八张里有六张曾吸引过宿桑注意。
低头流泪的白纱女子肖像,宿桑猜是向鱼的封魂画。对应人鱼眼泪会带来灾厄的传说,或许向鱼现在身份会是厄娃。
除此之外,有红草刺青的工笔画应是跟苗娘有关,那时神父喊她玛丽,这张画八成主角是她。
这样删去后,馀下重要的封魂画就剩四张。
分别是画有四隻白手的水彩、长有无数眼球的水墨长廊、望向献画舞台的素描像和只能看出画有铁製矮笼的碎镜拼贴油画。
宿桑猜想,这四幅应是分别对应白子姐妹、琼以及当年能住在七四楼六楼的程易和。
虽然程易和现在的状况有些奇特,但依照宿桑在画里的认知,七四楼里暂时没有其他存在能和他一样,有资格让画出现在地下三楼了。
宿桑凑近那幅油画,先前没看仔细,现在他才发现那笼口旁边,还散落着一些动物毛发。白色短毛、墨绿的磨牙草粒⋯⋯这个铁笼里,原先养着一隻兔子。
他走近油画,作势要做选择,眼角馀光就见程易和打算阻止他。
「怎么?」宿桑笑着问:「你觉得不是这张?」
「我——」程易和意识到不仅白子被耍,宿桑也是有意在钓他:「我直觉就是不像。」
胡扯。宿桑笑得意味深长,他双手一摊,什么都没说破:「嗯,听你的。」
其实程易和不需出声,宿桑也明白兔子跟白子姊妹八成是无关的,剩下三幅。
那个水墨长廊,宿桑猜是十年前的七四楼地下楼层。他那时没下去,除了因为画中时间紧迫外,通往地下的矮门也锁得紧,大庭广眾下宿桑找不着机会开门。不过,与神对话之后,宿桑想起不少事情。
画中,长廊地面充满泥泞,步伐杂沓。以脚印大小和步距来看,是有人在长廊上奔逃、或追逐时留下的印跡。或许逃跑成分居多,因为宿桑还在墙上看见不少血手印。
印跡大小不一,是不只一个人的手印。宿桑不知怎么说,这幅画散发一种弱肉强食的残忍。
那种故意放猎物逃跑,欣赏对方挣扎求生的恶意。白子姊妹虽是身怀怨念,但她们身上没有这种病态的戏謔。
如此一来,就剩两张画,四隻白手和舞台素描。这两张画在宿桑眼里分辨起来没难度,惯用手不同,笔势整个就不一样。再加上,其实入画前,宿桑就从和白子的互动中推出些底了。
那张舞台素描,才是现在这个白子妹妹的封魂画。
如果不是程易和闯入画中,白子姊姊应该会死在和宿桑一组的献画上,现在这个妹妹也才一直惦记着这个献画舞台。
宿桑懒洋洋的抬手,长指一比:「就这张吧。」
【恭喜宿桑赢得与白子的约定。强制效力即刻生效,白子完整回答问题前,不得攻击宿桑。】
「那么,该你履行约定了。」宿桑回过头,微笑询问:「神后来告诉我,我们以前许愿用的百愿草,并不是真正的禁果。所以,白姑娘,成形禁果究竟是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