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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书斋 > 现言 > 我只是馋你知识 > 14.飞一般的感觉
  国庆假期放在月考之前,通知消息从广播传到了每个教师,全校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老秦看着这群弹冠相庆的傻学生,有点无奈:“你们是不是又可以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了?”
  李斐站起来比了个“耶!”
  老秦被逗的笑了笑:“行行行,看你们平时学习很累,我也理解,这七天假期我就发三张试卷吧。”
  全班掌声雷动。
  “少女你真美!漂亮迷人!青春永驻!撒浪嘿哟!”黄皓张开双臂比了个爱心。
  “停停停,别高兴的太早啊。”老秦摸出手机划拉,“你们其他科老师也让我布置,物理两张试卷,生物五张,化学七张,英语七页练习题,语文写两篇作文一篇周记。”
  全班顿时陷入死寂,集体石化。
  “太他妈过分了,放个假往死里布置作业,祖国妈妈的生日都过不痛快!我tui!”章鸣抠了下脑壳,往书包里塞作业,最后“咚”一声沉甸甸砸在桌子上,“卧草,加上竞赛题,这书包该有三十斤了吧?”
  韩深瞟了他一眼,将腿在课桌的支架上懒散地摆开,继续查询国庆到渊冲的机票。
  陈尘也罕见而且慎重地摸出了书包:“叫你昨天就往家里背书,不听。”
  “我这狗脑子不是忘了嘛……”
  下课铃打响,全班哗啦起身将凳子盖在课桌上,章鸣差点被沉甸甸的书包压得一口气上不来,就看见韩深踢开凳子起身,一手拿手机,一手拎矿泉水,打着空手往门外走去了。
  “我操这么轻松?什么都不带?韩哥这也太猛了!”
  “特立独行啊!”
  “我看少女好像也不大管他,砸这么多钱到附中混日子,不如捐给有需要的人。”
  “比如我。”
  “你又在做梦。”
  陈尘跟在他们身后,朝韩深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被章鸣碰碰胳膊:“哥,明天ktv包场,好久没出来浪了,了解一下?”
  陈尘抿了抿唇:“行,不过我明天有点事,晚来。”
  “君子一言!”章鸣转身跟个大王八似的跳上公交车。
  韩深本来打算放国庆回一趟渊冲,现在突然被鸽,盯着手机收到的消息一时有点懵,直接打通了闫鑫的电话。
  “我他妈机票都订好了你跟我说要参加竞赛强化营?是我最近没揍你了,皮痒?”
  闫鑫大倒苦水:“哥我冤枉啊,老子像是那种用休息日搞学习的人?我妈给我报的班,说老师是清北教授,学费一天几大千!”
  他爸妈只是普通企业职工,当时闫鑫通过复试两口子都惊着了,天天念叨诗词歌赋语文不及格,数学居然能高分进竞赛决赛,还一脸欠揍:“啊,我就随便答的题呗,没感觉多难啊。”
  韩深气了一会没辙:“王野呢?谢之航呢?”
  闫鑫:“我们报的一个班。”
  韩深:“……”
  掐了电话打字:“你快祈祷别突然来个导弹给你们班炸了,免得数学界未来的希望被一锅端。”
  韩大少爷气归气,骂一通也就消了火,回家待的这一晚上,韩立东在国外,沈女士一宿未归,第二天早上才酒气熏天跌进来,到韩深房里点了根烟,深邃而且迷人地道:“儿子,妈昨晚刚收购了一家连锁酒店,最近有什么看上眼的东西?老娘给你买爆!”
  她这会儿喝了一夜的酒,熬脱了妆,大波浪乱七八糟披在肩头,包裙底下黑丝崩烂了一道线,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韩深就没想明白,养尊处优美丽动人的沈家大小姐,怎么就被社会打磨成了个财迷加村炮?
  “买点护肤品先养养你的鱼尾纹吧。”
  韩深下嘴不留情,好说歹说给她哄回房里睡觉去了。
  站在花台上一时百无聊赖。
  在渊冲的别墅,从二楼窗台望出去可以看到远处的枫叶林,但在这儿,只有太阳底下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
  小风徐徐,不算热也不算凉快,韩深换了身宽松的白t恤,戴上棒球帽出了门。
  转来附中快一个月,平时都在学校接受封闭式管理教育,还没在这座城市真正地走过。
  韩深随缘上了辆公交车,停下去了最近的地铁站,插上耳机听歌。
  等四五首放完,掐掉音乐,走出地铁站。
  眼前是一片盛大的生态公园,入口有人租观光自行车,大多是朋友情侣家人成双作对地推出来,韩深看了一会,想到自己的处境,抿唇往公园里头走了进去。
  十月风头不小,又是放假,草坪上飘飞着五颜六色的风筝,伴着小孩夸张尽兴的笑声。
  韩深在草坪上坐着晒了会太阳,视线里风筝晃来晃去,心里不觉痒的厉害。
  小树杈后卖风筝的老板显然没有营业执照,躲在一辆面包车后,举止鬼鬼祟祟。
  老板往常接待的都是小朋友,看见这个高挑挺拔的大帅哥,第一反应是来砸场子的,支吾问:“买风筝?”
  韩深抬手往纸箱里一捋。
  图案全是喜羊羊与灰太狼,阿童木,老鹰和蜡笔小新。
  质量粗得连擦屁股都嫌糙。
  韩深嫌弃地盯了大概十秒钟,给纸箱翻了个底朝天,没发现任何期待的美好图案,一时无语。
  “帅哥,你自己放还是给别人放啊?”商人再三确认。
  韩深舔了舔牙:“给,给我弟弟买的。”
  “哦哦,小朋友,小朋友不都喜欢喜羊羊和熊大熊二吗?”他低头捞了一把,变戏法地从兜里摸出个熊出没的图案,激动难掩,“这是最后一个,卖的特别好!飘在天上那叫一个招展艳丽,欲购从速啊帅哥!”
  韩深拎着这个风筝,往前走了大概三百米,走到隔河的另一块草坪,蹲下开始研究。
  确定周围没有太多人注意自己,他把丑不拉几的风筝朝天上一抛,迎着风奔跑,逐渐加速。
  操。
  还挺好玩。
  -
  “学校快月考了?”庄念莺捧着骨瓷杯站在书房门口,居家的纯棉白裙垂到脚腕,略显枯萎的长发轻飘飘垂上肩头,目光落在刚从厨房出来的陈尘身上。
  陈尘摘掉身上的围裙:“是的。”
  “又要考第一吗?”
  “不出意外,是的。”
  庄念莺露出微笑:“怎么会存在意外,你永远是最优秀的孩子。”
  陈尘沉默地走到门口,穿上鞋,把拖鞋放进鞋柜里:“妈,排骨在大锅,鱼汤在小锅,微波炉定时关闭,你记得盛出来吃。”
  庄念莺点头:“我会记得。”
  陈尘提起门口的垃圾,手握上门把:“我先走了,后天再来看你。”
  庄念莺举起手,可爱地挥动臂膀,微微笑着。
  关上门后,陈尘盯着紧闭的门点了根烟,叼在唇边。
  你永远是最优秀的孩子。
  等烟燃到尽头,才进了电梯。
  骑小电驴从成大东校区出来,要绕过附近一座面积极大的生态公园。陈尘上了公园林道内的小坡,腰部传来一阵手机的震动。
  脚撑上地,摸出手机低头看了看。
  -尘哥你什么时候过来?我们在百环路的万达广场,就等你来开造!
  -[一分钟不回我我就是你爹.jpg]
  -快来快来快来快来+n
  陈尘打了两个字。
  -就来。
  手机收回包里刚拧紧车把,动作戛然而止。
  隔了四五米远,挺拔高挑的男生正仰头看天空上一只印着熊出没图案的风筝,眼神极其专注,不断往后退以借助风力,眼看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高,他略为勾了下唇,得意洋洋。
  陈尘换了个姿势,将另一条长腿搭上踏板,静静地看着。
  少年模样特别勾人,头顶的小揪揪散开,凌乱覆在耳侧,白t恤被风吹的微微鼓起,勾出清峋又挺拔的腰身,美得像一幅画。
  不过下一秒,熊出没跟一只喜羊羊打了起来,歪在天空摇摇欲坠,少年扭头看向喜羊羊的主人,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正冲他嬉皮笑脸,吼道:“不会看着点?信不信跟你家长告状,在这儿瞎捣什么乱?”
  男孩一瞬间跑的无隐无踪。
  韩深烦得要命,捡起地上的风筝。
  刚觉得丑的熊出没这会儿看得无比顺眼,摸了摸,正想对着太阳照照破没破,一转头,整个人完全僵硬。
  陈尘背光在太阳底下,一条长腿曲着撑上踏板,小电驴这坐垫在他两条绝对优势的大长腿面前跟玩儿似的,没穿校服,一件敞开的米白衬衫,袖口折叠到肘部,瘦削的手镀上薄光,人在光芒下,看不清面容。
  意识到尴尬,陈尘率先打破尴尬:“天气不错啊。”
  韩深还僵硬着,微皱的眉几乎可见一条高自尊灵魂的撕裂。半晌没说出话。
  陈尘察言观色地道:“正想走,你就看见我了。”
  韩深还是没动。
  想找个地缝……
  把陈尘塞进去。
  好在韩少爷修养高,镇定下来只当这是人生的一场和风细雨:“下次能别偷窥?想看就大大方方站出来。”
  陈尘抿了抿唇:“下次?还看你放风筝?”
  韩深硬是给拱上一股火,“是啊你很期待吗?”
  看他表情已猜到,现在说期待或不期待都是死路一条,陈尘沉吟片刻:“你真好看。”
  韩深:“?”
  岔开话题失败,陈尘一副忙不过来随口寒暄的样子,抬手看表:“我要走了,你玩你的。不过顺便问一句,要不要跟我去吃个午饭,班上几个男生聚餐。”
  韩深捡起草坪上的棒球帽:“关我屁事。”
  “不来?”
  韩深没再说话,走到草坪上想拎包,眼前却只有一片空荡荡的草坪。
  操。
  韩深依稀回忆起了点眉目。
  刚才放风筝太快乐,东西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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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深:我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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