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还是,咳,接受了财神的“微薄”心意。
双神回神界是处理归位之后的一些遗留问题,所以送他们回去之后,便来到了池苑。
好在司命神君早有预料,和月老手下的月下童子,早早地就候在了池苑外,见到他们来了,也不意外,只是缓声道:
“两位神君,直接进去便可。”
月老有事外出,只留下了月下童子,所以他才有此一行。
毕竟三生石上镌刻的姓名,关系着神凡两界的姻缘牵扯,他作为司命神君,还是要事事小心为上。
月下童子开启了池苑的大门。
池苑记载神凡两界的姻缘牵扯,一进去,便是流淌的池水,蒸腾着朦胧的雾气。
满目红绸飞舞,姻缘树,姻缘石处处皆是。
系在姻缘树上,和刻在姻缘石上的姻缘,略有不同,前者意味着短暂邂逅,在后者上留有名姓的伴侣,却可执手一生。
但是却都不如刻在三生石上的长久。
留在三生石上的凡人,可以三生三世长相厮守,而如果是神灵,则可以岁岁相守,至死不渝。
池苑只有他们两人,所以稍显清净静谧,染岫忍不住看了眼楚辞,问:
“传说三生石会抹去自己刻上去的名字,是真的吗?”
楚辞低眸,停顿一瞬,握紧了她的手,嗓音低柔:“只是传说而已。”
旁人根本无法接触到掌管姻缘的三生石,如何能够自己刻上名姓?
染岫想了想:“也是。”
刻在三生石上的字,即便是天道也无法干涉,若人人都能刻,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楚辞敛眸一瞬。
三生石在水池边,足有一人那么高,灰白色表面上,刻着的字入木三分。
他们一走近,便浮现出他们的名字来。
先是玄沁和阿辞。
然后才是染岫和楚辞。
云雾兀地升腾缭绕着,仿佛受到了什么的牵引,遮去了玄沁和阿辞的名字,然后飘荡着,勾勒出朦胧的景象来。
*
灵界山。
染岫撑着脑袋,被小鸟雀闹了一会儿,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嘟囔着埋怨道:
“小雀,我还没睡够呢。”
小鸟雀叽叽喳喳地在她眼前飞来飞去,不依不饶地,似乎非要她去看一眼不可。
染岫撒着娇:“我真的很困......小雀.......”
小鸟雀叼着她的袖子,扯她起来。
染岫还不放弃:“可以不去吗.......”
小鸟雀松开袖子,激动地扑着翅膀比划。
染岫虽然是凡人,但是很得这山间的灵物亲近,在这里待久了,偶尔也能明白它们要表达的意思,看到小鸟雀的表现,就是一顿:
“好看的凡人?”
她拧眉:“这山里不是有结界吗?”
嘟囔一声,又道:“真的是凡人?要是来个异族,我就完了......”
她这么说着,速度倒是不慢,直接跟着小鸟雀,穿过树林和小溪,到了小鸟雀最后停下来的地方。
高低不齐的杂草上,嶙峋的孤石旁,靠着一个凡人。
发丝散落,也掩不住精致的侧颜,只是唇色泛着苍白,腹部渗血,清冷孤绝。
好看得简直不像是个凡人。
染岫看清楚他长相的一瞬间,脚步下意识地一顿,反应过来咳了一声。
看到他的伤势,犹犹豫豫地上前,就又被他的脸给晃了一下。
她摸了摸脸,咳了一声。
这个凡人,真真真,真好看。
见他似乎还有意识的样子,又伸出手指戳了他一下。
嗓音娇软:“你是谁家的?怎么掉这里来了?”
楚辞眼睫轻颤着,闭上了眼。
染岫以为他昏过去了,看到他的伤口,有些犹豫。
血流得这么多.....
不会是要死了吧......
小鸟雀还在上空盘旋。
似乎是在说:不管怎么样,先救人吧!
染岫又看了眼,嘀嘀咕咕:
“说得也是。”
几近昏迷的人听见她声音很低的自言自语:
“长得这么好看,死了太可惜了。”
“可是我也不会救人啊.......”
她抬眸再看他一眼:“不如......”
“死之前再让我欣赏一下?”
后来染岫每次被楚辞欺负得想掉眼泪的时候,总是咬着手指哭唧唧地想,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抛尸荒野,把他救回来干嘛!!!
**
染岫把重伤昏迷的楚辞捡回了家,本来只是想好好看看这个凡人,没想到她随便喂了几口水,居然还真的把人给救醒了。
关键是长得很好看的人,还睁开眼睛,悠悠地盯着她看。
染岫:“.......”
你别告诉我,当时你都昏成那样了,还听清楚我说什么了!
楚辞倒是没有提他昏迷前的事,而是咳嗽几声,问她这是哪。
染岫把碗放下:“灵界山啊。”
她走到他床边,对上楚辞淡漠清冷的视线,突然挑了挑眉,四处看了看,最后拿了根麻绳把他手给绑起来了。
绑的过程中,楚辞一直咳嗽着想阻止,但是奈何身体虚弱,只能脸色泛冷:“你!”
染岫绑完了,拍拍手,理所当然道:“现在你还很弱,等你好了,我一个弱女子,不是完了?”
她心安理得地弯眸:“这样就差不多啦。”
毕竟她一个人在这山中,防人之心还是要有的嘛。
楚辞:“.......”
你到底记不记得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染岫喝着茶,眸子如同挂在梧桐上的新月,皎洁璀璨:
“等你的伤好了,我会挑一天外出。”
她把镰刀拍在桌上:“到时候你用这个割断绳子,走就可以了。”
言辞之间完全没有发现,被绑着双手的人用镰刀割断绳子这个假设,有任何问题的样子。
楚辞:“........”
楚辞就这么被染岫绑在了灵界山里。
可是等真正开始朝夕相处的时候,染岫才发现,真的太麻烦了--她绑回来一个病患,还得给他喂东西吃,最后看着自己手上的果子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他,沉思一会儿,商量道:
“不如,我白天给你松绑,晚上再给你绑回来?”
楚辞:“.......”
他一直不明白,染岫为什么非要绑着他。
但是却好像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
他们住在灵界山的深处,一日三餐都来自这山间,白天他可以自由活动,晚上,染岫就会打着哈欠给他绑绳子。
她似乎格外喜欢蝴蝶结,拿着打得松松垮垮的麻绳,总要留出一小部分绑一个小蝴蝶结。
楚辞身上带着股松木的清香,某日染岫喝了酒,在他身上趴了一夜,蹭着他,说着醉话:
“好,好喜欢你......”
就是那一晚,楚辞眼睫轻颤着,把所有的药,都给扔了。
可是他的伤还是慢慢地恢复了。
染岫没发现,依旧白天松绑,晚上给他绑起来。
直到某一天,染岫给他打结的时候,突然顿住,意识到什么:“不对啊,你伤好了。”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那我......给,给你松开了......”
绳子一头掉在地上,她挠着额头,眼神躲闪地,抬手指了指门外:
“那个.......你往外走就行。”
楚辞顿了一下。
染岫转过身去,等了很久也没听到脚步声,有些奇怪地转头看他一眼。
结果就看到,已经把麻绳一圈圈地绕在了自己手上的人,对上她的视线,眼睫轻颤。
然后伸出了手,递给她,让她把绳结握在了手里,最后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染岫微怔。
楚辞微微低头,气息滚烫,嗓音喑哑:
“绑吧。”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准备完结了(flag)
顺便说一句,我真的不会写糖.......(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