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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叁天里洛桑捉住白一龙练了十几个小时的舞蹈。
这种程度的社交舞夏程也是信手拈来，但是对于白一龙这个“糙汉”来说，属实是捡不起什么小学时代的回忆。
偏偏蕾安娜又有意让洛桑带着白一龙在欧洲的上层社交圈“简单”露个相。
白一龙觉得自己应该配合，咬咬牙，硬是把舞练得有几分样子了。
她得到了一双鞋子作为“奖励”。
这双鞋子倒是很久以前洛桑就拜托家里去订的了。人家手工鞋匠脾气大，说要叁个礼拜就要叁个礼拜，这还是威尔逊家的面子。若是换个别的家族，往少了说也要叁个月的等待。
但这双鞋子比他想象得还要适合她。
而且大概真的是命运——这双鞋子用的是鲜红的羊皮，尖角的，鞋沿在脚背的位置镶了一整条的小颗水晶。
正好和她的那条裙子看上去像是一套的。
鞋子做好了让她和裙子一起试穿。
蕾安娜正好走进舞厅，差点被吓了一跳。
不是因为别的。
穿着这样的裙子……她真的太像李昭明了。
“很适合你的裙子。”蕾安娜流露出赞许的目光。
所谓人靠衣装，这么一拾掇，白一龙倒确实有了几分贵族小姐的模样。
她开始琢磨这孩子的生父会是谁。
但毕竟上海有点远，她也只是在一些社交场合见过李昭明而已，私下里没有过多的交往。看来还是要她自己去找到答案……在科技发达的这个年代，这件事情可能反而变得更加复杂了。
洛桑也换上了燕尾服，头发简单梳了个背头。
白一龙觉得自己简直见到了王子殿下。
虽然这个年代早就没有什么王子不王子的了。
“美丽的小姐，你愿意和我共舞一曲吗？”洛桑微微鞠躬问道。
她想起那支叫invitation的钢琴曲。
“荣幸之至。”她将手放到他的手上。
钢琴伴奏适时响起。
穿上了正式的裙子，才发觉自己的练习还远远不够。这礼服的裙摆也太大了，而且用了无数层极薄的真丝面料，无需裙撑也看上去极其饱满，跳起舞来好看得很，却对动作的精准度也很高。
洛桑是个好舞伴。传统的社交舞是男士主导的，虽然早就有女士主导的版本了，但此刻用回老版本不失为偷懒的好办法。
蕾安娜知道，威尔逊家至高的敬意，是温柔。
而她的儿子正无比温柔地对待着这个女孩。
等他们一曲跳完，蕾安娜示意女仆端上早就准备好的冰茶、点心，又在另一张圆桌上让男仆抱了一个深红色天鹅绒作面料的大盒子上来。
盒子表面没有任何其他装饰，只是简单地把家纹绣在了正面。
“我和洛桑早就商量好了，要在你穿上礼服的时候再把这份礼物给你。”蕾安娜示意洛桑和白一龙坐下，随后打开了那个盒子。
盒子里有叁样东西。
一样是一对拇指大的、浑圆的金珍珠做成的耳坠。
一样是色泽几乎一模一样、但比耳坠的珍珠还要再大一圈的一颗金珍珠做成的项链。
最上面的是一顶现在已经极为罕见的，希腊样式的合金头冠，装饰的是一排大小完全一样的、小拇指盖大小的金珍珠。
所有的链子和抓钩都是合金的，拥有浅金色的漂亮色泽的同时，也有着相应的硬度，不会像纯黄金那样太过柔软。
不必多提作为“配角的”碎钻石了。
这种珠宝的价值是难以衡量的。材料本身单个的价值或许还好，但是色泽能几乎做到肉眼看不出任何差别，这样的珍珠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我希望你能接受这份礼物。”蕾安娜认真地说道，“接受它，就意味着你要像洛桑尊重你一样尊重他，爱他、护他、不离不弃，你是否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长长久久的爱情故事从来都是前途未卜的，不会因为保证就长久，也不会因为不保证就不长久。蕾安娜自然也不会天真地认为白一龙接受了这份礼物就一定能做到，做到就一定是最好的结局——她要的是一个表态。
“是的。”白一龙内心深处还有些不自信，担心自己配不上这样的珠宝服饰，但她明白，吸引她的到底是谁。
是洛桑呀。
她看着洛桑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认真说道：“我想要永远在你身边……”话还没说完洛桑就把她吻住了。
远远围观的夏程挑眉。
好嘛，以前没看出来洛桑这么幼稚。自己送了衣服鞋子，他不仅都要送更贵更好的，还把家里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白一龙可能不知道，但那套金珍珠的首饰是真的有很大名气和来历的。据说从叁四百年前开始，当时的格拉姆斯女公爵拿到了自己母亲遗物中的一对耳坠，就开始漫长的收集之旅，花了将近两百年的时间才集齐这一整套金珍珠。
……
舞会当天。
这种社交场合就是突出一个高雅，行为本质上和小年轻去酒吧的目的也好做的事情也好没有什么区别。漂亮的大厅也好，精致的餐点也好，珍藏的酒品也好，都是为了烘托气氛而存在的。
音乐响起，第一支舞自然要由引人注目的洛桑·威尔逊来跳。他很少出席这样的舞会，不知道白一龙存在的各路美女早就挤破了头到前排，却看着洛桑早有准备地看向人群中的某一个地方。
他穿着最正式的燕尾西服，打着领结，戴着白手套，袖口上别着威尔逊的家纹。
人群纷纷让路，王子早就在等待他的公主。
多么烂俗的桥段。
那个黑发黑眼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的身高在这一群苏格兰人当中不算太过显眼，但那一身只能用华贵二字形容的红裙实在过于耀眼。
金色的眼影搭配正红的唇脂，她的长相能够很好地驾驭这种张扬的风格。黑色头发和金珍珠的头冠相得益彰，不知道是谁衬托了谁。因为她的左耳耳垂没有耳洞，她干脆把两只耳坠都戴在了右耳，倒也不显得过于奇怪。
她的眉眼端正，英气十足，没有半点被衣饰压住的意思。
洛桑早就看得入迷了。
但佳人已到眼前，他合该礼貌地询问她是否愿意与他共舞。
……
一曲末了，掌声雷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东方姑娘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但是众人除了她叫白一龙之外也无从得知更多的信息——毕竟她本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身行头过于打眼，在女仆的指引下，她先撤到休息室去换上了一套更低调青莲色衣裙，首饰也换了套银色的小小的，是那天在pam商场买的。
买的时候她觉得这已经够夸张的了，现在看看，这简直太“日常”了。只不过在学校里面穿这样的衣服和首饰的机会比较少。
夏程在休息室门口等着她。
“你可得陪我再跳一曲。”他伸出臂弯示意她挽住。
“在人家的地盘上你可真跳啊？”这条裙子也是背系式的设计，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她戴着夏程给她挑的紫水晶戒指，和裙子的颜色十分相配。
“他要是不让我跳，回头在上海我们家办的活动也不让他去。”
“小鼻子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