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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书斋 > 古言 > 鼎食之家 > 24.8
  “吃朝食没有,没有吃就坐下吃点儿。”谢妙容抬起头对萧弘道。
  “……好。”萧弘没料到妻子还叫他吃早饭,就跟平时一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这样一来,他心中的不安却更甚。
  谢妙容又看他一眼,说:“瞧你这一身儿湿漉漉的,去浴室洗洗换个衣裳,再出来吃朝食。你吃什么?吃粥,还是吃我这个?”
  “吃粥吧。”萧弘打了个寒战道,他一路跑来,刚刚头脑发热没觉得冷,现在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寒意入体了,“那我先去洗一洗。”
  他说完,往内室里面的浴室走。
  搬进东宫后,在两人的卧室里面,相邻的一间也修造了浴室,在洗浴方面,萧弘已经被谢妙容影响了。习惯于沐浴,而且是习惯于在浴室里沐浴,身旁不需要任何人伺候。他自己去在内室的箱柜里找了换洗衣裳,径直进浴室里去放热水沐浴。在浴桶里泡着的时候,他使劲儿去回想昨晚到底有没有跟周良娣发生男女关系。可是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起,他唯一只记得最后自己醉倒在她那里,喝了一碗醒酒汤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再醒来就已经天亮了,而自己也跟周良娣躺在床上,周良娣没穿衣裳,自己也是赤条条的。反正从眼睛里看到的是发生了些什么一样。可是不能啊,他记得昨晚都没有对周三娘产生过兴趣。当时留下来吃饭,也是看在她是自己小时候认识的玩伴而已。
  况且,他从来就没有过这种酒后乱性的事情。即便是跟自己的妻子,要是喝得烂醉如泥,他一般都不会碰她。
  所以,他觉得自己问周良娣时,她说的那个话恐怕不能当真。要是没有的话,他就会坦然面对妻子了。想起自己的妻子怀着身孕呢,他要是在这种时候胡作非为,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甚至没脸见来年就会出生的孩子们。
  萧弘存着这种侥幸的心理,洗浴完了,擦干了头发和身体,穿上了干净的衣裳出来,走到外头去,看到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白粥,还有谢妙容春天的时候给他做的酱菜,是以前的他的|乳|母阿蓝的做的那种口味。
  自从大齐建立之后,萧弘的|乳|母阿蓝也得到了许多的赏赐,有了自己的宅邸,以前谢妙容安排给她的义子娶了媳妇儿,生了好几个孩子。那义子夫妻都挺孝顺阿蓝。萧弘曾经去探望阿蓝,告诉了她关于阿竹的事情。阿蓝听了,沉默了半响,最后说阿竹是罪有应得,谁叫她太贪心。
  昨晚喝醉了,肚子里都是酒,萧弘这会儿看到桌上那些粥菜,忍不住食指大动。
  坐下去,萧弘连吃了三碗粥才停下来,谢妙容见状淡淡道:“周良娣连朝食也不叫人给你准备么?”
  “我根本就不想在她那里吃朝食。”萧弘放下牙箸说。
  “这是不是侨情?你不想在她那里吃朝食,怎么会同意在她那里吃晚膳呢?”
  “你不知道,昨晚我回东宫,被我母妃拦下了,她硬拉着我去周良娣那里。结果,到了那里,我发现周良娣竟然是我小时候认识的玩伴儿,所以就坐下来跟她一起聊聊以前的事情,顺便吃饭。不知不觉喝多了,就没有能走回来。”
  原来那个周良娣竟然是丈夫小时候就认识的人,这样一来的话,丈夫对她肯定是不会那么容易拒绝的。其实这样的人,比谢妙容想象中的美若天仙的女人还要厉害。更厉害的是,她要是被丈夫|宠|幸了,就要比一般的女人在丈夫心里更觉得亲切。她其实很想问丈夫,没有能走回来,就是睡在那里了,可有没有发生关系呢?
  但是这种话谢妙容却觉得说不出口,白痴也知道一个男人酒醉后睡在侧室的屋子里会发生什么。自己去问也是太可笑了。
  她垂眸下去,将碗里的牛奶喝完,放下瓷勺,看向萧弘,托起下巴,说了个:“所以……”
  萧弘哽了一下,他当然明白妻子嘴|巴里的那个“所以”的意思,他想了想,道:“我就想跟你说,我昨晚其实想你,想着你肚子里的孩子,想回来,你也不会相信,还会说我侨情对不对?我今早起来,发现周良娣躺在我身边,但是我的确记不得昨晚喝醉后跟她做什么了……”
  谢妙容哼笑一声,不语。
  萧弘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相信,他也不好再解释了。反正,他打算以后都不去周良娣那里就行了,或者他这就住到劲弩骑兵营里面去,这样他的母亲也没法逼他了,又或者即便回宫看妻子,也不在宫中过夜。只不过,他觉得这样有些对不起妻子,妻子怀着身孕,本来他这个丈夫是该每天陪在她身边,让她心情愉快的。
  “十五娘,我打算最近住到劲弩骑兵营里去,正好新建的这支军队,事情多。”最后,他还是想着暂且避一下那个周良媛,还有他母妃,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给他找麻烦。
  谢妙容也能想到萧弘为什么要去军营里住,那什么事儿多都是借口,他是不喜欢家里面的事情烦他,不喜欢她这个妻子给她压力,不喜欢那些侧室纠|缠他。
  有时候,谢妙容也觉得萧弘这样的男人真可怜,内宅的女人们给他的压力真不少。而他呢,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又不能太任性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最后,没办法就只能逃避了。
  “好吧,你住到军营里去清静清静也好,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什么时候想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子,再回来也行。”谢妙容抚着自己的肚子幽幽道。
  萧弘站起来,走到谢妙容身边,蹲下去,将耳朵轻轻地贴放在她肚子上,闭上眼,倾听妻子肚子里的小生命的心跳。
  谢妙容抬起手,轻轻扶着他的头,他好看的脸……
  莫名地,丈夫昨晚留在了周良娣那里,她却恨不起来他。从他要搬到军营里去住,她可以猜想,或者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只是醉了睡在了那里。一个男人,甚至一个女人,又或者一个人,一辈子哪可能一点儿错都不犯。她不会把丈夫看成仇人,毕竟她跟他很小就认识了,两人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他们已经有一个孩子了,他们也失去过一个孩子,很快,他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即便做不成爱侣,她也想待他如亲人,还是很亲的那种。
  忠诚不二是一种美好的品格,但不代表是一种人生里必须要具备的东西。
  人有时候会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做不到不犯错,但作为爱人,作为亲人,是不应该把犯错的人推开的。如果连改正的机会也不给对方,这对对方太残忍,也对对方不公平,不原谅有时候是双刃剑,会伤到自己。
  也许,萧弘只不过是犯了一次错而已,谢妙容想,除非,他真得是恋上了另一个女人,他对自己毫无眷恋了,自己才会对他如陌生人。只为了保留少许的自我的尊严,不会输得里子面子都没了。
  ——
  萧弘最终还是搬去了劲弩骑兵营里面住,扔下了怀着身孕的谢妙容,逃避开他的母妃,还有后宫里的那些侧室。
  这一去,超过了半个月都没回宫。
  谢妙容倒还算淡定,每日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现在她什么都不愿意去多想,只想着养好身子,顾着自己肚子里怀着的孩子。可有时候午夜梦回,也难免会想起丈夫,不免低徊。
  她这里平静,不代表别的人可以平静。因为她大着肚子怀着身孕,所以无论是皇太子妃孔氏那里,还是皇后孔氏那里,都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于是她每日起来,吃过了早饭,就在庭院里逛一逛。谢妙容没有去皇宫的御花园散步,主要还是不想遇到以周良娣为首的那四个萧弘的侧室,也不是怕跟她们言语上起冲突,主要是她觉得自己怀着孩子,跟那些人打照面,万一出个什么她都无法预测的意外,那她的孩子出事了怎么办。经过了第一次被阿竹整得掉孩子,现在的谢妙容已经有心理阴影了,怀上孩子后格外小心。
  早晚两次在东宫属于谢妙容和萧弘的宫室的庭院里散了步后,她接着回去看会儿书,自己打下棋谱,再有空,便让阿豆和阿虫陪着给孩子做点儿小衣服,小鞋什么的。她的女红很一般,但是做女红的时候,跟着周围的宫婢,比如阿豆和阿虫等人说说笑笑,倒也能打发时间。于是日子就这么日复一日地过下去。。
  可是周良娣却已经去找过皇太子妃孔氏,还有皇后周氏几次了,她抱怨说皇太孙太不解风|情了,为何|宠|幸了她一|夜就不来了。事情不该是这样,这里头一定有什么原因。她暗指一定是皇太孙|宠|幸了自己回去后,皇太孙妃不满,跟皇太孙发生了冲突,于是皇太孙一怒之下就不回宫了。
  皇太子妃孔氏听了周良娣的抱怨,就派人去打听了一下萧弘最近没回东宫,又去做什么了。负责打听消息的人回来禀告她说,皇太孙最近去了他亲手建立的劲弩骑兵营,而且吃睡都在军营。孔氏也知道儿子建劲弩骑兵营的事情,还知道圣上夸赞了萧弘的这个主意,并让他去组建这支劲弩骑兵营。她丈夫,皇太子萧咸还跟她说过呢,说儿子建的这支军队,以后在战场上必能所向披靡,锐不可当。以后跟胡人打战,那些胡人必定要吃苦头了。言谈之间,对儿子大加赞赏。
  所以,孔氏并没有听进去周良娣的抱怨,反而对她说:“皇太孙最近的确是忙,没有回宫也是正常。既然他已经|宠|幸了你,你就应该放心等着,我家三郎是个极有担待的人,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她在儿子萧弘留在周良娣那里过夜的第二天,已经从自己身边的女官手里接过装了落红的匣子,并且打开匣子看了,知道了儿子已经跟周良娣成就好事了。心里也比较欢喜兼放心。
  周良娣见皇太子妃这么说,显然是不满意,又去找了皇后周氏,把她对孔氏说的那些话重新说了一遍,还添油加醋说,这会儿皇太孙妃正怀着身孕,皇太孙就应该多多|宠|幸她们这几个皇帝赐个他的侧室,这样皇家才会有接二连三的皇子和皇女降生。皇太孙跑去军营不回宫是个什么意思,一定是皇太孙妃不贤惠,见皇太孙|宠|幸了自己,就跟皇太孙置气,弄得皇太孙难做,故而不回来。这说明什么,说明皇太孙妃把皇太孙挟制得太厉害了。
  皇后就把周良娣的话听进去了,过了几日派人去位于建康城郊的大齐劲弩骑兵营,叫萧弘回宫,用的借口是她这个当祖母的身体不适,希望他回来侍疾。
  萧弘明知道这有可能是个借口,但也不得不回宫来见祖母。
  果然一见到祖母,见她好好的端坐在一把金丝楠木的靠背椅子上,便向她请安。
  皇后就让萧弘站起来,接着让他坐下,这才问他是不因为|宠|幸了周良娣,皇太孙妃不高兴,他因为惧怕皇太孙妃才不回宫的。
  萧弘:“这倒没有,实在是军营里忙。”
  皇后就说,这军营里面的将军不少,哪里用得着萧弘这个皇太孙天天扎在军营里面。要是这样,那些将军们也该解甲归田了。她还语重心长地对萧弘说:“不必害怕皇太孙妃会怎么样,她都跟你生孩子了,眼看着你们就会有三个,她不会离开你。还有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是平常,更何况你还是大齐尊贵无比的皇太孙,这服侍你的嫔妃就该更多,才不失你的体面。你呀,就趁着这一次|宠|幸周良娣,把|宠|幸侧室的头给开了,以后呢,皇太孙妃终会习惯,你不必太计较她会怎么样。说白了,她现如今享有的尊荣还不是你给她的。对女人,就不能太|宠|,否则她就会爬到你头上去……”
  周氏絮絮叨叨一番话,也不知道萧弘听进去了没有。
  只是萧弘心中挺烦躁是真的,耐着性子听完了祖母的这一番好心好意的话,他说了句:“我晓得了。”
  “去吧,回来了,就也去看看你阿父和阿母,还有皇太孙妃,当然还有周良娣,她可是来我这里好多次,说很是思念你呢,我还等着能抱上你跟她的孩子呢。”周氏笑眯眯道。
  萧弘听到这个话却不自觉地头皮一凛,说实话,他真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跟除了谢妙容以外的女人生孩子,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抱在手里,总有很奇怪的感觉,就是生不出那种亲切感出来。
  提起了孩子,他就想起妻子的肚子肯定更大了吧,他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把头放在她的肚子上,听她肚子里的孩儿的心跳声了。这会儿,心里竟然急切起来。匆匆地辞了祖母,他先去拜见了其母和其父,然后收获了他们的好心的叮嘱,内容和其祖母说得差不多,还要他点头答应说记住了他们说的话,他才得以脱身回到他跟妻子的宫殿。
  见到谢妙容时,见她正在靠南窗的罗汉榻上坐着,旁边是阿虫和阿豆各自端了个小板凳坐在榻下,三人一边说笑,一边在做绣活儿。
  “殿下回来了!”阿虫和阿豆两个人见到萧弘,都赶忙站起来,把手上的绣活儿放进针线笸箩,再把小板凳搬开,到外面去催小茶房的宫女快些煮盏菊花茶来。
  谢妙容手上的针线不停,看他一眼,说声:“你回来了啊。”
  接着又低头做着手上的小肚兜,小肚兜上是个戏水的童子。荷叶碧绿,童子白胖,还有一尾金黄|色的跃起的鲤鱼,看起来十分鲜亮喜气。
  “真好看。”萧弘走过去,在谢妙容身边坐下,伸手就把她搂着,头放在她肩膀看她做绣活儿。
  他在军营里不怎么修边幅,所以腮上长出了青青的胡茬,当他的脸贴着谢妙容时,就刮着她的脸。两人的呼吸就无孔不入的浸入对方的鼻中,萧弘深深嗅着谢妙容身上的味道,觉得芳馨无比,不由深深陶醉。而萧弘的男子气息也让谢妙容有点儿心猿意马。她无法静心再做这个做给腹中的孩子的小肚兜了。于是她放下了针线,问萧弘:“怎么想着回来了?”
  萧弘轻声道:“我想你了,还想我们的孩子,还有十二娘……”
  谢妙容摸一摸他的脸,手掌被他的胡茬刮着不舒服,于是体贴道:“去洗洗,把胡子刮一刮,晚间我让小厨房做几个你喜欢的菜吃。”
  “叫阿真把十二娘抱来,我们一起吃。”萧弘带些撒娇意味的说话。
  “好。”
  “让我摸一摸你的肚子,听一听咱们的孩子……”
  “嗯。”
  萧弘就脱了鞋上榻,抱着谢妙容的腰,一只手在她肚子上轻轻摸着,然后再像往常一样把耳朵轻放在谢妙容的肚子上,闭上了眼沉下心去听,一边喃喃道:“十五娘,咱们的孩儿又长大了,我听到咚咚咚的心跳声,很有力气,很快……”
  谢妙容低头,伸手在他眉睫上拂过,问他:“这些日子累不累?”
  “身体倒不累,就是心有点儿累。十五娘,我跟你说,这些天我都在想,那一日我到底碰周良娣没有?”
  “然后呢,想清楚了吗?”
  老实说,对这个问题,谢妙容还是挺关心的,要是丈夫说没有的话,她心里会立刻云开日出。
  “我觉着,我没有碰她,因为我自认为我不想跟她生孩子。”
  “不想生孩子,就不能做那件事吗?”
  “意思是我对她没有那方面的兴趣啊,而且酒后我醉了的话,一般是不会做那件事的。”
  “或者有意外呢?”
  “你不相信我?”
  “……当然我选择相信,没有就没有吧。只是,婆婆她们都认为你宠幸了周良娣,你就不管她了,祖母她们能放过你?”
  “我最烦的就是这个。”
  见到丈夫皱起了眉头,谢妙容去帮他把眉头抚平,说:“算了,别多想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陪我,陪肚子的孩儿,还有十二娘。”
  “好。”
  ——
  萧弘回宫了,陪了谢妙容几日,劲弩骑兵营迎来了第一次实战的机会。原来在杭州方向近日有一股海匪联合了五斗米道的数万教众攻打杭州,杭州刺史袁鑫向朝廷求救。消息传到朝中,萧弘就建议由他带领新成军的劲弩骑兵营去剿灭杭州方向的叛乱。
  孔氏担心儿子,不想让他去,可是皇太子萧咸还有皇帝萧裕都赞成萧弘带领三万劲弩骑兵营去剿灭叛乱,顺便检验一下这支军队的战斗力。
  谢妙容对于经过她建议成立的这支劲弩骑兵营的战斗力倒是很有信心,相信那几万海匪混合五斗米道的乌合之众不可能是劲弩骑兵营的对手,只是她很希望这一次生孩子的时候,丈夫能在自己身边,就像她生十二娘一样。现如今她怀孕大概有六个月了,至多还有四个月她就要临盆。要是萧弘带领劲弩骑兵营去支援杭州,帮助杭州刺史袁鑫剿灭叛乱的话,很有可能四个月后他无法回到自己身边。
  只是,这一次她虽然有这样的心愿,但却不可能提出来了。她想起了长嫂曹玉仪对萧弘还有自己的抱怨。上一次生十二娘的时候,就因为丈夫守在自己身边,萧伦在攻克建康一役中战死了。在曹玉仪看来,如果萧弘这个做弟弟的去战场上和其兄长并肩战斗,说不定萧伦就不会死了。而萧伦不死,大齐的帝位是要传到她的儿子手上的。可现在,大齐的帝位将来会落到萧弘这个皇太孙手上,如果谢妙容这一次真得生儿子的话,那么大齐的帝位就板上钉钉的属于萧弘这一房了。这也难怪曹玉仪会对他们两口子意见不小。自打萧弘被封为皇太孙,而曹玉仪的儿子萧崆被封为蜀王后,曹玉仪可是一次都没跟他们两口子见面,从前还算亲密的关系变得异常疏远了。
  咽下了心底的这愿望,谢妙容挺着肚子送萧弘出宫,切切叮嘱他要早去早回,在外要注意安全,注意身体。
  当然除了谢妙容送萧弘,萧弘后宫中的周良娣等四个皇帝御赐给他的侧室也来送他了。
  周良娣更是黯然落泪,对萧弘的离去表示异常难舍。李良媛等人当然也眼巴巴地望着萧弘,满面舍不得他的样子。在皇太孙|宠|幸了周良娣之后,她们也就重新有了希望。萧弘要带领军队去平乱,她们当然也担心。
  谢妙容看到周良娣等四个萧弘的“后宫”,不禁微微摇摇头,将头转向一侧,真是眼不见心不烦。
  萧弘向着众人拱拱手,策马带着随从的虎贲护卫飞驰而去,马蹄扬起烟尘,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路的尽头。
  他走的时候是深秋,直到两个多月快到过年的时候,才有前方的战报传回来,说萧弘带领的劲弩骑兵大破那些叛乱的五斗米道的教众,那些叛乱分子退到海中的小岛上去了。萧弘正组织船只,打算渡海继续剿灭那些海匪和五斗米道的教众。所以,应该还要两三个月才能结束战事。不过萧弘在写给谢妙容的信里说,他打算组织军队再打击下那些残余的匪众一次,就回建康,希望能赶得上谢妙容生孩子,能够守着她生下他们的孩儿。
  谢妙容当然是盼望着丈夫能够再胜那些叛乱分子一次,然后在自己临产前回到建康,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生孩儿。
  不过,就在她收到萧弘写回来的报告好消息的信的第二日,她从其婆婆,皇太子妃孔氏那里知道了一个让她满嘴苦涩的消息。那就是昨日,宫中的御医替周良娣诊平安脉的时候,诊出了周良娣怀上了身孕,有两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