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是在巳时一刻到得公主府门前。
本身好月身为公主,北冥夜如今是一个无任何身份之人,二人的婚礼是该在公主府完成的。
但蔺希倒也是个十分体恤之人,特意准许二人可在新院子里成婚,当做二人婚后的居住之地。
新郎官迎亲,自然是要碰到各种考验。
比如在入门前,不仅仅要给进门钱,还有几个才子围剿在一起考验北冥夜对对子,对诗词。
其中闹得最是起劲的便是安邦。
安邦今日可是不怕,他昨儿个同伯言讨要了好些个比较难对的对子,想着今儿个定要好好来拦截北冥夜的,奈何北冥夜这人平日瞧着倒是痞里痞气,不像是个满腹经纶之人,可安邦所说的对子,他几乎想都不需想多久便对出了下联来。
每入一道门,皆有人把守,待北冥夜一路过关斩将到得好月院子门前时,安邦也不闹了。
作为弟弟,忙是去了好月房里,将好月打横抱了起来。
新娘子在成婚这日是不能下地的。
说起安邦,如今年到了十六岁的年级,若是换在一般人家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级,且因一直习武的缘故,身子虽瞧着清瘦,但是个有力的,将好月打横抱起来之后,还啧了一声。
“二姐果然是要吃些好东西补补了,身子也太轻了些!”
好月闻言,笑了一笑,“你也改到说亲的年岁了,回头我同娘说一声……”
话没说完,安邦连是求饶,“好二姐亲二姐,你可不能跟娘说这事儿,男子汉大丈夫,应当要先立业后成家,我还要当个大将军呢!待明年武举考试我便去参加武考!”
当大将军,是安邦这些年来唯一的坚持。
在安邦将好月放入北冥夜手里时,她轻轻拍了拍安邦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能夺得个武状元!”
也正是这一声,让安邦内心开了花,在来年的武举科考上,一举拨的头筹。
当然,这是后话。
北冥夜怀里抱了好月,透过轻纱见得新娘子娇艳的容貌,笑的几乎合不拢嘴,他微微低头,在她耳边轻说,“你终于是我的了!”
五月初九这一日,长月公主嫁入了城南的‘北家’,那一日的聘礼让所有人都眼界大开。
所谓的十里红妆,这回让他们见识到了。
城南与公主府相了数十里,可新人迎亲的队伍在街上绕了几圈后,那抬妆奁的队伍依旧还在公主府内。
十里红妆,宛如一条大龙。
这场婚礼成为了民间酒饱饭足之后的话题,无人不在感叹那妆奁之多,便是当今几代皇后都未曾有过这般丰厚的妆奁呀,
他们所不知晓的是,北冥夜的聘礼本就多得几乎要将整个公主府内堆积满,而刘氏不仅仅悉数将聘礼退还,还有皇上、苏南、五爷三人所添的嫁妆,也并不比北冥夜的聘礼要少上多少。
如此一来,十里红妆,再也不是一个夸张数字。
成亲队伍先是在京城里游逛了几圈,待得未时三刻吉时一到,这才准时迈入了府里。
北冥夜抱着好月过门槛,跨火盆,到得大厅之内,这才放了下来,接过喜婆递来了的大红喜绫,二人各自牵了一端,准备拜堂礼仪。
此回蔺希也来了。
他一席龙袍坐在首位之上,端的是娘家人的架子。
礼官命人烟花爆竹莫停,大喊吉时已到,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入洞房,是北冥夜在前头拿着喜绫走,好月在后头跟着。
直到入了洞房之后,由着小厮将门关好,北冥夜一把将好月抱了起来,将人压在了床上。
搁着轻纱,好月见得他笑意里荡开了星辰。
她咳上一声,“盖头还没掀呢!”
“着什么急!”北冥夜笑的意味深长,“爷又不对你干嘛,不着急掀盖头!”
不干嘛?这般压着做甚?
后头的话好月并未说出来,只轻唔了一声。
北冥夜道,“自今后起,你便是我北冥夜的妻了,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将你放开!”
这话怎的听着还有些肉麻?
好月正想要如何回应他呢,不料门口忽而传来了敲门声。
“北冥兄,外头的弟兄都等着你去喝酒呢,新娘子等会子再回来看也是一样的,咱们快些去喝酒,喝酒!”
这声音倒似乎是替好月解围了一般。
北冥夜本是不想理会,奈何那些人却是越叫越欢了,直到北冥夜实在无奈的应了一声知晓之后,这才放过了好月,出了新房。
这一去喝酒,北冥夜是喝到了亥时才入得洞房来得。
难得喝醉的北冥夜此回却也喝醉了,本来是有闹婚的人,但夏茯苓哪能让这些人破坏了自己儿子跟儿媳得新婚之夜?连连让北冥景之将人给打发了。
新房之内,北冥夜带着醉意将给好月掀了盖头,喝了合卺酒……醉眼瞧着妻子,更显得动人。
他微微杨头,抬起好月的下巴,“小妞,今儿个将小爷伺候好了,小爷日后由你差遣!”
嘿,这人!
好月将他的手直接啪嗒打落,丝毫不给面子的白了一眼,就要将头上的发饰拆落。
北冥夜见此,从背后抱住了她,笑意盈盈,“爷伺候你也是一样的!”
“谁需要你伺候了!”好月将发簪步摇取下,丢入了首饰盒中,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顺直而下。
北冥夜在她头发上用力嗅了一嗅,而后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往床上而去。
在床幔落下那一刻,男子笑意深长,“我娘还在等着抱孙子呢,咱们也是该要抓紧一些时间的!”
那一声落,北冥夜覆唇而上,整个房内气温开始逐渐高升。
天边有月,月旁有乌云,夜风一吹,月入乌云而不再现身。
(写到了这里,想来大家也应该明白了,马上就要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