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神医来的比太医慢,刚进门就听到段璟这句话,他被从床上薅出来的不满瞬间少了一半,然后道:“喜脉你也能摸的出来,做什么半夜折腾我这快入土的老头子。”
段璟已经管不住自己快要咧到天上的嘴,道:“白老爷子,你来的正好,再来看一下她。”
白神医板着脸坐下给馨宁把脉,很快收了手,然后道:“是喜脉没错。”
段璟超级高兴,顾不得有人在,直接抱了馨宁,道:“馨宁,你听见了吗?”
馨宁点点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以为她这辈子就润哥儿和满满两个孩子了,再也没有做娘的机会了,看来老天爷还是垂青她的,她前半辈子命途多舛,日子过的乱七八糟,现如今她又怀孕了,真是太好了。
段璟也红了眼睛,紧紧抱住了馨宁。
润哥儿听到消息之后赶了过来,见父母都哭了,他有些蒙圈的看了一眼竹沥,见竹沥眼睛也红红的,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娘的身体?他冷着脸问竹沥,道:“怎么回事?”
竹沥抹抹眼睛,却一脸笑意的道:“恭喜陛下,陛下又要做兄长了。”
润哥儿一听居然是这件事,他难得的有些愣,然后语无伦次的道:“怎么会呢?娘都三十三岁了。”
段璟也想到这件事了,他急忙问白神医,道:“王妃已经三十多岁了,生育会不会有危险?”
白神医收了药箱,老神在在的道:“人家四十岁还有生孩子的呢,王妃才三十出头,这些年又养的精心,生个孩子而已。”
润哥儿见那个太医在一旁站着,就叫世明把那个太医叫过来,问到:“我母亲没什么大碍吧?”
太医恭敬的道:“娘娘毕竟是年纪大了,得好好调养这一胎,该注意的要注意。”
润哥儿看了一眼内室里问白神医注意事项问的热火朝天的段璟,道:“你回去吧,记得不要乱传,孩子月份还小,你回去给我列一张单子,标上孕妇要注意的事情。”
摄政王妃多年之后再次有孕的消息渐渐传开了,阁老夏进特地叫了女儿回家问消息。
夏氏一一回答她爹的问题,夏进听完之后笑着道:“看来这次能过个好年了。”
夏氏看了一眼自己的爹,无奈的道:“爹您怎么这样说?”
夏进瞪了自己女儿一眼道:“你知道什么,王妃这个孩子来的及时啊,王爷向来看中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有孕在身,王爷定然会陪着王妃娘娘,明年陛下亲政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了。”
夏氏没有她爹想的多,道:“王爷就陛下一个儿子,早晚会放权给陛下的,我看爹爹您是杞人忧天。再说陛下还没大婚,王爷自然有些踌躇。对了,爹,”夏氏看了一眼书房周围,并没人,声音放低,道:“爹,这些日子,剑峰的侄女,兴宁候家的林陶陶,嫁给胡飞羽那个姑娘,一直住在家里,女儿打探了一番,说是胡飞羽在灾区做的很好,您说,王爷是不是打算让他入阁啊?公公这些日子基本上已经不理朝政了,女儿听说公公上了好几次折子说要乞骸骨,都让王爷给驳了。”
夏进听了目中精光一闪,道:“这事我也听说了,但是陛下若是亲政定会大封母族,你们家二房那个聿修不是要尚永宁公主吗?定国公定然是觉得周家太过扎眼了。”
夏氏一听就道:“今年国公府收到了帖子比前几年又多了不少,公公不管家里的事情,把这事情都交给了我,我每日光处理这些回礼的事情就要好长时间。”
夏进点点头表示理解,道:“这是必然的,不过你要跟建峰好好商量,别得罪了人。”
夏氏安心听教,她停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道:“建峰这些日子不怎么着家,有时三四天都不在家,留下个说要帮王爷办事的口信就消失好几天,回来也是匆匆的跟公公说两句话,问一下聿倬的功课,然后又走了。”
夏进一听就怀疑道:“难不成王爷又要对北边用兵不成?今年又比往年冷。”
夏氏有些惶恐的道:“女儿也怕是因为这件事,但是建峰向来对我是相敬如宾,我又只有聿倬一个儿子,我有些害怕,若是上了战场,刀剑无眼的,我拍将来聿倬也走上这条路。”
夏进听夏氏这一番小妇人心理,斥责她道:“我看你是这日子过的太好了,让你生了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建峰是五军都督府的总都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有了战事自然要为这国家出一份力。还有聿倬,他是武将子,将来定然是要接他父亲祖父的衣钵的,你若是因为怕死就把聿倬教的胆小怯懦,我看你尽早把儿子交给定国公抚养算了。过几日,我休沐,你叫聿倬过来,我要问问他的功课。”
夏氏见自己老爹发怒,只好唯唯诺诺的听着,夏进见女儿低着头一脸沮丧,忍不住又安慰她道:“建峰出行都用小厮,平日也不像别人一样贪花好色,出入青楼或者是南风馆,这些年更是也不曾纳过一个妾室,他们周家的人都是专一的人。你看定国公,他原配去世后更是不曾娶过继室,就连建宇也是老老实实的守着你弟妹蒋氏过,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周建峰是自己的丈夫,夏氏自然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专情的人,可这专情不是对自己那就是个灾难,他平时对自己虽然很好,可总像隔着一层似的。夫妻十多年,她要是还看不出周建峰心里藏着一个人,那她就是傻子。聿倬出生之后,他见聿倬是个儿子就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大松了一口气。聿倬三四岁的时候她想再生一个,求神拜佛了好久,可惜无论花多少银子,上多少注香也管不了身边人的心思。索性她也绝了再要一个孩子的心,反正她也没有婆婆催着她在生一个,公公更是根本不管内宅的事情,宫里的王妃娘娘更是从不过问自己哥哥的房里事情。
任谁都觉得她掉进了福窝里,夫家显赫,没有婆婆刁难,丈夫更是洁身自好,儿子是未来的定国公,除了宫里的人,谁也没有她身份尊贵,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