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尤金放下了手中擦拭的长剑,扭头望了一眼,哈哈一笑,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说着,走过来拍了拍林德身上的盔甲,又道:“怎么,去找矮人就弄了这么一副盔甲?”
“能抵御魔法。”林德微笑着回答道。
林德身上的盔甲及其不合身,这是威廉耗费了莫大手段的来了,目的就是为了掩盖住林德身上的魔法光辉与气息。林德也没胡说,这幅盔甲本来就是用来抵御魔法的,所以对魔法拥有着较强的免疫性。
尤金点了点头,自从数月前他准许林德离去,去铸造一副盔甲时,他原以为林德可能已经死在了普杰斯特的战火之下。
但现如今,林德完好的站在他面前之际,尤金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凝望着林德的黑瞳良久,方才撇了撇嘴,说道:“回来就好!”
“多谢大团长。”林德微微低头,感谢道。
“谢到不必了!”尤金拍了拍林德的肩膀,喊道:“我给你发一匹飞马,从今以后,你便是我飞马骑士团的一员了。”
说着,尤金便笑哈哈地领着林德往外走去。
林德踌躇停顿了一下,望着尤金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尤金不是傻子。
林德也不会将这位王国中最为强大的骑士之一的家伙视为傻子。
去找矮人量身铸造的盔甲怎么会不合身,又怎么可能会是林德身上这副模样。
很显然林德是对尤金撒了谎。
尤金没有追问,林德也没有解释。
这这二人之间,尤金给予了林德最大的容忍。或许他早就知道了林德的身份可疑了,但他并没有说破。
“那群肮脏卑鄙的吸血鬼已经侵占了王国数个公爵领,上一战,我们倒是赢了,可是那去狡诈的家伙始终是莱斯头顶上的利剑,随时都能贯穿整个莱斯的头颅。”尤金边走边叙述着,“说起来,那些骷髅也罢,吸血鬼也罢,什么血骑黑骑,什么侯爵伯爵,都是些翻不起浪的小喽啰。真正能够威胁莱斯的,是那位吸血鬼亲王啊。”
林德沉默不语,并未回应。
尤金回眸一瞥,问道:“你觉得现在的莱斯王国有谁能杀死一位血族亲王?”
“教廷应该可以。”林德回答道。
“若是可以,教廷早就动手,哪能让这群吸血鬼亵渎奥斯汀的疆土,污染奥斯汀的子民。”尤金摇了摇头。
“美狄亚学院应该有办法。”林德继续答复道。
尤金显然也不看好美狄亚学院,摇了摇头,喟叹一声,说道:“到了!”
“大团长!”一个宽阔的广场之上,尤金的麾下的骑士们还在训练,见尤金来了喊道。
尤金则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而后他指着场地内一匹雪白的飞马道:“这匹是我最喜欢的,原本是打算留给自己的,现如今便赠与你了。”
林德凝神望了一眼,快步上前,抚摸了一下这匹纯洁如雪的飞马。
尤金则微微一笑,“若不是我降伏不了它,也不会让你试试了,可惜了这匹良驹,当初本来艾琳娜那妮子是有能耐驾驭的。”
一匹没有骑士的马,就只能是匹马,就算它再优良,也比不上能骑上骑士的驴。
“我觉得我驾驭不了它。”林德从这匹飞马眼中看到了抗拒与敌意。
林德也不明白这种敌意由何而来。
哦,自己差点忘了,在尔莎森林第一次遇见艾琳娜的时候,她正是骑着一匹飞马。
“就是你吗,你见过我,对吗?”林德俯下身贴在这匹飞马的耳边,低声问道。
飞马嘶鸣了一声,朝着林德侧踢一脚,而林德却是骤然翻身上面,提拉缰绳。飞马瞬间起飞,在空中盘旋数周,试图摆脱林德。
尤金见状哈哈一笑,大喊道:“忘了说,驯服飞马可要比普通的野马难得多,祝您好运吧,被摔断脊椎就行了!”
林德则死死地钳制住这匹狂野的飞马,面色凝重,说起来,比起这种折腾,还真的比不上利亚目驾驭的“拯救”闹腾。
尤金望着空中高速盘旋挪转的林德,也是惊讶不已,“莫非这小子以前骑过飞马?不应该啊,这飞马王国内除了国王手里谁还有?狮鹫那也不可能了。”
而这时飞马故意反转着身躯,划过一个哨塔尖端,想要将林德给蹭下去。
尤金见状大骂道:“这畜生疯了不成,难道不知道飞马驯服过程从来就是不得恶意伤及骑士的!?”
而林德纵身一跃,避免被塔尖刺伤,而飞马也因此摆脱了林德束缚,极速拉升。
“可惜了。”尤金抿了抿嘴,有些失落。
而林德下坠之际,手中魔法气旋顷刻释放,身姿一滞,而后高速反冲,再度勒住这飞马缰绳,双腿顺势再度死死地钳制马腹,任由这匹飞马飞窜,亦死死锁于其上。
这飞马驮着林德在空中嘶鸣来回的盘旋挪移了,然后逐渐消失在了尤金的视线之中……
这失控了的飞马,在维尔辛格上空,来回盘旋嘶鸣,惹来了维尔辛格城内大量的人群瞩目围观。
维尔辛格城内或许有少部分大概在骑士受赏时,对林德有那么一面之缘,但更多的根本就不认识林德,只是仰起头惊叹。
不过,那些真正认识林德的人,无一不对这个奇怪的骑士投来了或愤慨,或错愕,或喜悦,或诧异,或惊讶的目光。
……
“你果然没有死!”弗兰德斯公爵扫了一眼林德,伸手握住了剑柄,而后冷哼了一声,战袍一扬,转身而去。
……
“你,为什么还要回到维尔辛格!?”圣女多莉丝蹙眉低语道,困惑不已,她似乎很难理解林德的行为。
……
“这块碎片……果然会吸引你回来啊,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美狄亚学院的院长安德赛斯感慨道。
……
“杰伯,外面是发生了什么吗?”
“没……没有……”惊愕的杰伯关上了窗户,深吸了一口气,哪怕他知道陛下已经看不见,但他还是这样做了,恭敬地答复道:“并不是什么大事,陛下。”
……
“这臭小子居然还敢现身!?”一个娇小的身躯笼罩在破烂不堪的布袍之下,只露出了一双清澈而毒辣的眸子。她赤着双脚,正在圣纳蒂斯大教堂前排着队领取教廷发放的米粥的队伍里,回眸凝望着空中飞舞的林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