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棠秋一时间竟不知是该吐槽唐绵绵神经大条,还是佩服唐绵绵竟然还有打麻将的闲情逸致。
费佑哭丧着脸问唐绵绵:“你还有心情打麻将啊?”
唐绵绵嘿嘿一笑:“开个玩笑而已, 缓解一下大家紧张的心情嘛!”
费佑完全笑不出来, 他幽幽地看了唐绵绵一眼, 一脸无语。
就在此时,一个新人忽然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
萧棠秋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掏出他的十字.弩,而直到此时, 他才忽然发现他的十字.弩不见了。
他摸了一下身上,除了衣服还在之外, 他的武器和背包都不见了——看来在这里死亡也会掉落装备。
与此同时, 唐绵绵已经迅速掏出了他的匕首,比起之前, 他的匕首似乎有了一些变化,应该是经过了好几次特别改造,最后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神色一凛, 气势也比之前强多了:“发生什么事了?”
“啊啊啊啊!有鬼啊!”那个新人尖叫着从床上跳了下来, 转身就要夺门而逃, 唐绵绵冲上前一看, 顿时无语了。
“鬼你个头!你眼神不好啊?这就是一件衣服而已!”
唐绵绵用匕首将床铺上的东西拨了下来,果然只是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而已, 不过这件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没人穿过了,黑漆漆脏兮兮的, 还盘成了一团, 在这光线昏暗的船舱内, 也难免会让人一眼看错。
那个新人战战兢兢地回头一看:“只……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就在此时,另外一个新人嗤笑道:“胆小鬼!你这样的家伙在恐怖电影里活不过五分钟!”
那个新人顿时不爽了,他正想反驳,扭头一看却发现嘲笑他的人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顿时就蔫了。
那个壮汉看了萧棠秋和唐绵绵一眼:“你们都是所谓的老玩家吗?看上去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唐绵绵翻了个白眼,萧棠秋笑了笑没说话,他不知道段鸿桢他们为了让这几个新人听话用了什么下马威,但眼前这家伙显然眼力不错,一眼就看出了他们两个是队伍里的吊车尾。
他原本以为这家伙是个刺头,非要挑一番事才会作罢,没想到那家伙只是鄙视了他们一下,便打了个呵欠转过身去:“哼!反正不关我的事,我只想活到最后!”
之前那个新人被床上的衣服吓破胆子之后,就颤抖着选择了一张离原来的床最远的床,但他还没爬上去,就被那个壮汉一把拽开了:“你滚开!我要睡这张床!”
那个新人哆嗦了一下,抗议道:“明明是我先来的!”
“你先来的又怎么样?想和我打一顿吗!”壮汉秀了秀胳膊上的肌肉。
那个新人抖了两下,默默让出了那张床。
其实这个房间里的床位有很多,因为有上中下三层,但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自己独占一整张床,毕竟一旦发生什么危险需要紧急逃生,上下的扶梯只有一个,他们可不能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抢占扶梯上。
除此之外,大部分人都选择了下铺或者中铺,这两个位置最容易逃生,基本没有人选最高的上铺,而且大部分都选择了离门近的床,那个胆小的新人原本想选离门最近的床,却被那个壮汉抢走了床位——离门最近,逃生自然更方便。
被抢了床位后,那个胆小的新人哭丧着脸选了另外一张离门不算太远的床,动作狼狈地爬了上去。
萧棠秋和唐绵绵对视了一眼,也找了两张挨得最近的床爬了上去,虽然船舱里的条件很恶劣,床铺阴暗潮湿而又散发着难言的臭味,但比起直接睡地板,能有张床睡就已经很不错了。
两个人许久不见,又是生离死别之后的绝地重逢,自然有说不完说不尽的话,他们叙了大半天的旧,一旁的费佑终于忍不住横插了一嘴:“……其实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了,之前唐绵绵不是说你已经死了吗?你怎么又活过来了?难道这个世界还能复活?”
萧棠秋咳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这件事说来话长,几句话说不清楚……”
费佑:“那你慢慢说。”
“我们要是能活着离开这里,我再告诉你……”萧棠秋话锋一转,“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记得我来到这个鬼地方的前几天还在看你的直播,你那个时候不是在直播吃河豚?”
费佑一脸郁闷地说:“对啊,那次直播结束之后我就进医院了。”
萧棠秋:“……然后呢?”
怪不得那次直播之后费佑好几天都没有再直播了,明明之前费佑每天都要做直播的,他都已经习惯看着费佑的美食直播下饭了。
费佑十分郁闷:“我在医院里躺了几天,回过神来就已经在这艘船上了……”
萧棠秋嘴角一抽,看向一旁的张佐:“那他呢?”
张佐默默抬头看天花板:“当时我去医院探病,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萧棠秋皱眉思索:“看来这穿越还有时间差啊……”
粗略算一算他们和费佑张佐的穿越时间应该差不多,但费佑张佐真正穿进这游戏里却是他们穿越过来的三四个月之后的事了。
萧棠秋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追问费佑和张佐:“那你们穿到这里之前,有听说过《深渊》这个游戏吗?”
费佑和张佐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没有听说过。”
萧棠秋皱了皱眉,费佑只是一个美食主播,没听说过这个游戏很正常,但张佐明明也是个游戏主播……难道这个游戏真的只有他和唐绵绵见过而且玩过?
萧棠秋怀着深深的疑惑倒回了床上,这艘船随着大海的波涛汹涌而起伏不定,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叶孤舟在大海中摇来晃去上下颠簸,时不时一个大浪打来,他差点整个人都被甩出去,好在床前有个大网,他才不至于真的滚下床去。
他被颠得睡不着觉,忍不住想去找唐绵绵讨论一下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深渊》这个游戏的事,然而他一抬头却发现唐绵绵已经睡着了,正欢快地打着呼噜。
萧棠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好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谁知道接下来他们会遇到什么呢?还是好好睡一觉积蓄战力吧!
……
萧棠秋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每当他试图入睡的时候,眼前就会浮现出白天时沈渊拂袖而去的那一幕,让他的心脏一抽一抽的难受,明明他这么拼命地想要活过来找沈渊,但沈渊的态度却那么冷漠……
萧棠秋浑浑噩噩地回想着这三个月来发生的一切,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但他依然睡得很不踏实,他在梦中浮浮沉沉,直到一种冰凉潮湿的触感让他从梦中猛然惊醒——
他低头一看,一只苍白浮肿的手正抓着他的脚腕!
那只手冰冷得就像冰块一样,带着海水的潮湿咸腥,一阵寒意顺着脚腕处蔓延开来。
萧棠秋大叫了一声,连忙去踹那只苍白的手,然而那只手却像铁钳一样牢牢地固定在他的脚腕上,任他如何踢踹都纹丝不动,他连忙一翻身从床铺上滚了下去,落地之时却发现那只冰冷的手来自一个海盗。
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具海盗的尸体,因为那只手是如此的冰冷,显然不可能是一个正常活人的体温。
这个海盗似乎是落水而死的,不仅浑身浮肿变形苍白腐烂,就连眼球都被浮肿的眼皮挤了出来,在眼眶处摇摇欲坠,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破布条,勉强挂在身上,腰上的皮带也许质量还不错,至今都没有腐烂,上面还挂着一把短剑。
萧棠秋没有丝毫犹豫,一把夺过了那把短剑,用力斩断了这水鬼的手,救回了自己的脚腕。
与此同时,睡他隔壁的唐绵绵也跳下床来,和他一起落地的还有一个水鬼的脑袋:“秋秋!你没事吧?”
萧棠秋摇了摇头,转头一看,果不其然,整个船舱内都已经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水鬼,还不断用水鬼从门外挤进来,这些水鬼似乎都是刚刚从大海里爬上来的,浑身上下不停滴落着海水,个个都是一副浮肿腐烂的鬼模样。
有些动作快的水鬼已经爬上了床,从个别床位里传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萧棠秋和唐绵绵动作再快也来不及救下所有人,只能就近救下附近几个人,费佑和张佐运气不错,还没来得及被水鬼爬床,除了受到惊吓没有受到太多的伤。
但其他新人显然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萧棠秋和唐绵绵赶到的时候,运气比较好的还剩下完整的尸体,运气不好同时被几个水鬼爬床的就只剩下一些零件了。
最后萧棠秋和唐绵绵只来得及救下那个胆小鬼,眼看涌进来的水鬼越来越多,萧棠秋当机立断道:“快撤!”
当他们撤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离门最近的那张床是空荡荡的,唐绵绵不由好奇道:“那个壮汉呢?”
那个胆小鬼吓得浑身抖如筛糠,但见状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句:“肯……肯……肯定是被吃了!”
萧棠秋微微皱眉:“就算被吃了,应该也会留下什么痕迹……”
那个胆小鬼更加幸灾乐祸了:“那就是被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萧棠秋看着那个空空如也的床铺,内心瞬间冒出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不过他看了唐绵绵一眼,还是把那句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