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姐姐,楼上的那老头你认识么?”李平治虽然知道那人在看着自己,但自己头上戴着斗笠,纱巾也已经放了下来,应当是认不出自己的,所以他猜测那人肯定是先认出了邓子玉或者巴巴,这才有此一问。
邓子玉转头去看时,那老者却转身离开了窗口,她只看到了一个背影:“没看清,怎么了?”
李平治皱着眉头道:“那人盯着我们看了半天。”
“我们进去看看”
李平治看了一眼怀中的巴巴,暗道:“莫非是冲着巴巴来的,蓉蓉说过,原本他们这一趟生意,大约会在五月份回去,因为出了事故,这才耽搁了这么久,或许是他们家中的人过来寻找。”于是道:“好”
酒楼不远,他们很快便上了三楼,不过却没有发现那个老头的踪影。
邓子玉招来店小二询问,那小二摇头道:“我也不知那位大爷的去向,刚刚丢下银子转身就走了。”
邓子玉道:“我们刚刚就在门口,怎么没见人出去?”
小二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只负责三口招待,要不您去楼下问问掌柜的?”
李平治觉得就算问了估计也没什么用?
果然楼下的柜台也说没见到老头的身影。
邓子玉道:“看来是武林中人”
他的意思很明显,武林中人,不走门是常事,至于到底是翻墙还是越窗全看心情了。
李平治心中有些不安,却想不出头绪,便道:“算了,我们先回去”
“也只能这样了,走吧”邓子玉四下看了一眼道。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施戴子和秦沛沛听到动静,出来相送。
秦沛沛道:“怎一早就走,不如多留一天,下午师傅便会过来,你们多留一日,也好让我们劲一尽地主之谊”
李平治道:“我们还有急事需要赶路,不敢耽搁,多谢秦姐姐相送了,我们后会有期。”
秦沛沛抱拳道:“如此那你们一路保重,救命之恩,他日一定相报”
“告辞”邓子玉朝二人抱拳还了一礼。
李平治已经将巴巴抱上了车,自己也好似不会武功一般慢慢进了车厢。
施戴子二人目送马车缓缓向西行去,直到车咕噜声淹没在小贩们的吆喝声中,这才对视一眼,回了客栈房间。
接下来的路比较好走,车队花了三天的时间,来到风陵渡,接着转向东北。
又行了半月,这一日下午,众人来到了邯郸城外,算是进入了河北地界。
眼看再有七八天功夫便可到达目的地,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只有李平治隐隐的有些不安。
这一路上可以算得上是顺风顺水,但是他一直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他暗中观察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以他如今的武功境界,对危险已经有了一种莫名的感知,眼力耳力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然而多日来,他却没能找到任何异常。
“难道是通过卫星跟踪的么?”李平治心中吐槽,他知道,若不是自己多疑,那么便是来人的武功远胜自己。
所以在大家松了口气的时候,他的提防之心反而更重。
“我的内功比电视上的林平之高出了一大截,对敌经验应该也不比他少,这个原本笑傲的世界中能够比得上自己的,除了岳不群、方正、冲虚、令狐冲、任我行等人不知道还有一些什么人”李平治心中暗暗推测暗中敌人的身份。
“会不会是那天的那个老头?有可能啊,这个年纪,莫非是冲虚?不对,冲虚应该是道士打扮?”
“风清扬!”李平治心中突然冒出这个名字,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若那老者是风清扬,肯定不会跟踪自己,人家正在华山隐居呢。
“也不一定是那老头,如果不是那个老头又会是谁呢?”
“方正冲虚任我行三人都是一方大佬,想来不会做这种跟踪的事情,岳不群有可能,但也不会追这么久,令狐冲就更不可能了,他也就剑法厉害,功力虽然深厚,但都是外来的,隐患很大,时常发作,不可能瞒过自己的耳目,莫非是他?”
李平治想到的人,自然是金光上人口中,那个武功或许还在他之上的师弟白无敌,白坛主。
“这人练得是《九阴真经》,虽然没有总纲,做不到阴阳调和,但几十年下来,功力自然也非同小可。而且那日峨眉金木身死,多半便是此人所为,《九阴真经》的总纲多半也是被他拿到了手,说不定已经突破。而且他既然是金光上人的师弟,年纪想必也不小了,很有可能就是那天那个老头。”
李平治越想越觉得可能,只是有一点不太明白:“既然是他的话,何必一路跟踪,早早出手,谁又能挡得住他?”
“客姑娘”就在李平治思考之时,邓子玉突然问道:“天色不早了,今晚我们便在邯郸修整,明日再北上,你看如何。”
李平治自无不可,道:“就听姐姐安排”
于是一行人缓缓入城。
就在此时,城墙上一个隐蔽的角落处,一个白发老者正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倒也警觉,看来以后距离还得再远点。”
如果李平治见到的话,一定能认出,这老者正是当日长安城中那个从酒店三楼窥视他的人。
接下来几天,众人沿着官道途径邢台、衡水,终于到达了保定。
一路无事。
城门口,李平治结了余款,便抱拳跟邓子玉一行人告辞:“一路上多谢邓姐姐还有众位的照顾了,如今到了保定,我们这便告辞了。”
邓子玉道:“客姑娘严重了,这趟镖算是我们接过的最轻松的一趟了,中途既没人打扰,一路上也没有风雨相阻,倒是我们白赚了银子,顺便还赚了华山派的人情。”
李平治道:“那是姐姐运道,和我们倒没什么关系,好了,天色不早,我们走了,保重”
邓子玉看着他们进城之后也招呼众人进城。
李平治抱着巴巴,在城中随意的走着,最后来到了北门附近,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他这趟保镖目的地虽然是保定,但距离巴巴的家定兴县还有些距离。
李平治之所以只请镖局送他们到保定,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这一路上他都是以客印蓉的身份在活动,一般人自然不会把他和林平之联系到一起,但如果到了巴巴的家中,这身份自然便暴露了。
他暴露倒没什么,只是万一以后有人要抓住巴巴来要挟他,那便是害了他们一家了。
第二日清晨,李平治改了装束,虽还是女装,但斗笠纱巾都已经收起,长剑也不再藏在伞套中,脸上也微微化了妆,眉角下垂,脸上还点了不少麻子。
口中不知塞了什么东西,导致脸型也有所变化,这模样,便是邓子玉见了,估计一时也认不出来。
巴巴也改了装扮,平时爱穿的裙子如今改成了男孩子的马褂。
李平治没有走正门,抱着巴巴从客栈的院墙跃出,出了保定府南门,又向东北转,行了四五十里,这才慢了下来。
沿涂向几个农户打听了方向,又接着行路。
巴巴很乖巧,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到了中午的时候,两人终于来到了客家。
“就是这里么?”李平治指着前面一个高大的院子问巴巴。
巴巴点了点头。
李平治上前敲了敲门,片刻后一个中年妇人开门出来,正要询问,转眼看到了扮做男孩子的巴巴,顿时喊了出来:“巴巴”
巴巴也喊道:“大妈”
那妇人答应一声,又问道:“巴巴,你怎么回来的,你爹和你姐姐呢?”
不问还好,一问出来,巴巴顿时哇哇大哭起来,道:“死啦,都死啦,爹被土匪害死了,姐姐也得病死了,呜呜呜呜……”
门口的动静也惊道了院内其他人,这时一个女子喊道:“巴巴”
巴巴一听这个声音,便冲进了院子,哭着喊道:“娘”
李平治见院内乃是另一个妇人,怀中正抱着个三四岁大小的孩童,便是巴巴的娘了。
门口的妇人消化了巴巴口中的信息,这才回过神,问李平治道:“这位姑娘是?”
李平治道:“巴巴的姐姐临终前,托我将巴巴送回来,如今巴巴平安到家,我也该走了。”
听到李平治要走,刚扑到母亲身边的巴巴,顿时大喊:“李大哥别走!”
众人正奇怪哪来的大哥,就见巴巴又转身跑到门口抱住了李平治。
李平治道:“我还有事要做,以后再回来看你,好不好”
巴巴是个人精,道:“你别走,你答应过姐姐,要好好照顾我的,我不许你走。”
这时门口已经聚集了好多人,都是巴巴的亲属,他们看巴巴抱着一个女子叫大哥,心中均有些奇怪。
这时那开门的妇人道:“这位既然将巴巴送回来,就是我客家的恩人,眼下还有三天便是中秋,不如在家中住几天,节后再走。”
李平治看着巴巴一脸期待的神情,心想去黑木崖也不急在一时,就要同意,但念头一转,对妇人道:“多谢大婶,不过我真的有事”
接着他又低头对巴巴道:“巴巴乖,过几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巴巴道:“真的么?”
李平治道:“真的,骗人是小狗。”
巴巴又伸出小手道:“我们拉钩”
李平治照做,然后又摸了摸她的脑袋,才直起身,跟众人拜拜手,转身离去。
巴巴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走远,忍不住大喊道:“一定要回来,不然我就去找你”
话音还未落下,李平治已经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