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一个巷口,李平治的身形渐渐隐没在黑暗的角落。
“噗”一口鲜血被他喷出一丈多远。
李平治一手拂着自己的胸口,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心中暗道:“好险,差一点就着了道。”
原来刚刚的一切并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轻描淡写,波澜不惊。
其实巧娘刚刚靠近李平治,他便已经发现了对方有问题。从她的步伐呼气来看显然是身具内功的,魔教的场子里,又身具内功的员工,自然是魔教中人,所以说几句,李平治便突然出手,借着搂抱孟浪的机会,手掌控制住了他的气海要***力隐而不发。
接着才威胁说找个雅间。
巧娘也不是一般人,居然想着用熏香来反制李平治,交代小厮的话中也暗藏玄机。
李平治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玄机,但还是小心谨慎。
当奇鲮香木被拿过来时,他第一时间便想查探一番。
却不知道此举正好中了巧娘的圈套。
本来制成香丸的奇鲮香木气味内敛,如果不是点燃,气味散发的极小。
偏偏李平治好死不死的用鼻子去嗅。
不过也好在是在未点燃之前他就吸了一口,因为量小所以中毒不深。
也是因为这一小口,让他提前发现了其中的猫腻,所以才会乘着巧娘点香的时间去采窗口的芙蓉球茎解毒。
但是他虽然中毒浅,但此毒毕竟是能被胡青牛夫妇同时记录在《医经》和《毒经》上的奇毒,毒性还是很霸道的。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虽及时吃下解药,但要完全解毒,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因此才东拉西扯,拖延时间。
不料埋伏在外面的八个魔教弟子居然在听到辟邪剑谱的时候一股脑冲了进来,而且没说几句就要动手。
他体内余毒未清,无奈之下提前动手,内气流转,毒素自然侵入了经脉。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爆发,但肺脉还是受创。只是他当心还有高手埋伏,所以才借着审问犯人的时间,慢慢调息。
好在内力爆发虽然坏了经脉,但好歹将余毒肃清,只剩一口瘀血留在体内。
他并没有对房中的人下杀手,除了不愿多造杀孽之外,也是再向众人显示他胸有成竹无所畏惧的心态,防止暗中埋伏之人。
尽管他也不知道这个人存不存在。
“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两天,等经脉和功力完全恢复再说吧”李平治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自言自语道。
他四下查看了一下,选了一个方向,快步的离开。
李平治离开没多久,便有两个黑色的人影来到他先前的位置。
其中一人俯身查看了地上的瘀血,道:“毒素果然已解,想不到这小子居然还精通药理,不得不防”听声音像是一个中年男子。
另一人道:“能够推测他的伤势如何吗?”声音悦耳,听着似乎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
男子道:“看着这血量,估计伤得不重,但是也不排除他故意隐藏的可能”
女子道:“你是说他知道有人跟踪?”
男子站起身,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这口血,他在妓院中不吐偏偏躲到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来吐,显然是暗中有了防备。”
女子道:“那我们还追不追?”
男子道:“算了吧,以他的速度,我们估计也难以追上,还是回去再做计较”
……
李平治虽然伤不重,但内力大多用来滋养经脉,恢复伤势,一时间也不好动手,所以并没有留意到后面跟踪的人。
此刻他正躲在白府不远的一个客栈中疗伤,当然走的是非正常开房手续。
所以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的确切位置。
经过一夜的休息,他内力已经恢复了大半,肺脉也已经修复了七七八八。
说起来他的内力偏重于肝肾的温养,脾胃也有涉及,但对心肺的调养却显得不足。虽然比普通人强的多,但比之肝肾还是差了不少。
若此前的的伤势是在肝肾中爆发,现在他早就痊愈了。
“看来以后得多找找道家养生的典籍研究研究了,否则五行不调,真的大有隐患。”中医之中最强调的就是五行调和,所以李平治一向很注意五行调和的问题,否则也不会参考九阳神功的经脉路线自行摸索出心肺经脉的运行路线。
若非如此,他的心肺功能估计查得更远。
一大清早,李平治便推开了房门,准备去附近转转,摸摸白府的底子,迎面却遇到了端着脸盆的店小二。
那小二看着李平治从房间中出来,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半天才反应过来。正要出声询问,却哪还见得到他的影子。
……
李平治出了客栈,随意的吃了些早点,这才围着白府转悠了几圈,又将周边的地形暗暗记在心里。到了夜里他又上了白府的房顶,暗中观察白家院子的布置。这些事情他做得很小心。
两天下来,他终于确定白坛主不在白府中。
白府大院很大,前后三进,这在城中算的上是最上等的院落了。府中人员也多,洒扫的小厮,端茶递水的丫鬟差不多有几十人。
而众人之中地位最高的应当是一个两三岁大小的孩童了,李平治在房顶上看了两天,发现府里所有人都在围着这个小孩转悠。
从丫鬟闲聊中透出的口风来看,这家伙似乎是白府的小少爷,深得白坛主的喜欢。
这一日,李平治的状态已经完全恢复,所以也不再藏着掖着。光明正大的从白府正门闯了进去,院中护院三两下就被他点住。
其他地方他也懒得去,直接穿过前院,来到中院东厢房,一把推开房门。
房中一个少妇正拿着一个花布缝制的小老虎对白家的小少爷道:“来,在儿乖,喊一声娘亲,娘亲就把这个小脑斧给你……”
突然被李平治打断,他开口质问道:“你是谁,居然到白府放肆”说着又大声喊道:“来人,来人”
李平治道:“别喊了,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还好那少妇没有喊“破喉咙”,只是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李平治早看出这小妇人不会武功,所以也没点她穴道,直接问道:“我想知道你丈夫去哪了,府中为什么不见其他做主的人,只留了你们母子在。”
少妇道:“夫君去了京城参加科举,要到秋后才会回来,你若是他朋友,便可在家中等几个月,若是事情紧急,自可去京城找他。”
李平治一愣:“什么玩意儿,科举?难道我是走错片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