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例外都扎着长辫的侍女,那一身特制的旗袍短裙也给了南宫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而就算西荇不提醒,在她们走近的时候,南宫也本能的察觉到了情况的异常。
这就像是,高手对局之间会本能的感觉到危险的信号?虽然对方是不是“高手”现在还不清楚,但是自己一定算不上。或许这只是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吧。
“幸苦了南宫先生,这是老爷吩咐我们带来的夜宵。”
三位侍女里最高,看起来也是最年长成熟的一位指了指同伴手里拎着的篮子,“您守夜幸苦了,在您用餐的这段时间里,这里的看守就交给我们好了。”
知道自己的名字吗?那么看起来就真的不是突然造访的临时起意了。这三人看上去应该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半晴的本家,那么这样说来的话,她们的实力已经强到足以在这戒备算得上“森严”的宅院里横行无阻了么?
在这之后就是五号的问题了,现在看来她的确没有骗人,口中的侍女也已经原原本本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们的身份,但是从感觉上来说已经可以确定。那么,五号的话到底还有多少是假的,又或者说到底是有多少事实被她扭曲了说了出来?
不管怎样,这三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孩目的肯定不是“送夜宵”这么单纯,如果并非直接的袭击的话,那么她们最有可能要做的,也正是自己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放五号溜走。现在她们只是在试着看能不能用简单的谎言把自己给哄走,这样的解释应该就能疏通她们目前的行为了。
顺势装傻,然后去搬救兵么?可是先不说十玉等几位可靠的助力现在并不在附近,而且就算自己找到了半云大叔或者是灵镜,再回来的时候多半这三个家伙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幽静偏僻的别馆,成为了当下最大的阻碍,所以选择也只剩下了一个,在死磕的时候弄出点动静来,好让这附近的谁察觉到。
“谢谢。”
南宫顺势靠近了侍女,在这同时传来的书香味更让南宫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是的,您慢用。”
扎着双马尾的矮个子女孩露着天真无邪的微笑把篮子递给了南宫,不过很快她的笑容就皱成了一团。
“呜,笔姐,他有杀气哎!”等到南宫默默的把篮子放在地上之后,矮个子女孩立刻缩到了身旁侍女的身后,“果然我们暴露了吧?”
“算不上暴露。”虽然敌人是带着别的用意而来,但是难得的夜宵可不能就这么毁了,在把篮子放到了角落之后,南宫抽出了怀里抱着的西荇,“因为我一开始就没信过你们,虽然这么说,但是能说下你们的目的吗?比如为什么……要给那只猴妖制造机会,现在又要放她走的目的。”
啊啊,没错,在见到这三位侍女的时候,原先的猜想已经能够更进一步了。显然她们并不是什么善类,而且看上去也要比五号那只野猴子老谋深算的多,结合起五号之前那并不像是演戏的慌张以及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猴山的猴子们也只是处于一个背锅的立场,换言之就是被陷害的。
可她们的目的是什么?仇家,还是……
“您的确如同主上所说,年轻有为。”眼见事情已经败露,年长的“姐姐”也没有继续掩饰的意思,因为从她的眼睛里南宫没有看出一丁点的慌乱,多半正面的突破才是她原本的目的。
“但是很遗憾,我们受人所托,就算是身心俱陨也不能泄露任何雇主的信息。”
雇主……难道说她们从事的是和葵蕾相类似的那种职业?
“难道你们的主人就是那位阎王?”原先未动的西荇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快化成了人形,“虽然先前一直仅仅只是听闻,但是这次好像见到了几位本尊了啊。”
“看来还是西荇小姐见识广博。”年长的侍女点了点头,“另外主上也有话托给您:既然已经找到了新主人,以后就不要再坠入魔道,慢慢的洗清你那积了数百年的孽障吧,原先你的劫数也暂且先延期了。”
“那可真是多谢。”
西荇虽然答应着,可是语气里却没有一点点感谢的意思。相反,她还拦在了南宫的身前阻止了他进一步的行动。
“她们是阎王的器灵,就是那种听从阎王直视判人生死罪责的器灵,不过听说阎王私下也在接一些别的委托,当然是以阎王的个人性质。”
阎王……别就是那个……手上拿着生死簿,画个圈就死个人的那只阎王吧?
“考虑到您今后也许会需要委托我们,所以就在执行委托前先介绍一下业务吧。”
年长的侍女欠了欠身,“我们三位正是主上的贴身器灵,吾名折笔。”
“我,我是揉纸。”扎着双马尾的侍女急忙用手遮住了脸,“请不要这么直接盯着我看。”
“弃砚。”最后,也是最矮的那名侍女甚至连头都没有抬就这么冷冷的敷衍了一句。
折笔、揉纸、弃砚……喂喂,这名字怎么好像……
“以后您觉得有什么事情难以完成的话可以想办法联系到我们,当然我们需要的报酬并不是钱,而是基于等价交换的,您能给我们的东西哦?这样说的话您应该就能理解了吧。”
双马尾的侍女,南宫记得应该是叫揉纸的女孩接过了她姐姐的话茬,“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请您不要阻碍我们的任务。以您现在的实力……”
“等等!你们说基于等价交换是么?只要是你们能做到的事情都可以拿等价值的‘东西’来换?”
灵光乍现……不,应该说是在危急时刻大脑的急速思考而带来的必然结果吧,南宫想到了一个十分有可行性的方案。如果是那样做的话,说不定能够……
“没错,比如您想要我们替您杀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所需要的代价就是在死后的功德簿上记上对此事件的记录,当然也会影响到您的轮回。”
年长的姐姐,也就是折笔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委托你们的任务就是:取消这次的行动!然后告诉我你们这次的雇主到底是谁!”
南宫说道,“这样的话,到底要用什么来换!?”
“主人!”
“是能做到的吧?”
南宫无视了西荇的劝阻,继续追问着沉默下来的三只器灵,“还是说你们要考虑一下代价?”
“不,并不需要。”面对南宫的追问,折笔总算有了点表示。虽然从她的眼睛里南宫没有看到任何的希望,“首先无论事件大小,我们都不会把雇主的一切信息说出,这是主上定下的铁则。至于让我们取消这一次,不,应该说是这一连串的行动对您来说也是完全办不到的事情。”
办……不到?难道说这是连搭上自己的命都没有办法抵得上的代价吗?
“我们这次的雇主,付出了相当于她半条性命的代价来请求我们完成这次的委托。”
折笔说着摘下了眼镜,显然她已经不打算再给南宫任何周旋亦或是拖延时间的机会了,“而且从价值上来说,它的这半条性命所拥有的价值,是目前南宫先生您无论付出什么都没有办法对等的。没有疑问的话,能请您快些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