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患得患失的心理,即便现在已经坐在家中,仍然还是存在,有着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慌。
打开电脑,小心翼翼地输入名片上的名字,立即一连串的介绍弹了出来。
她随意地点开了百度百科,果然看见那里有着大片的名字介绍他。
里面说他是美国商界的新贵,一颗冉冉升起的商界之星,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开创了一家名为中申集团的投资公司。
集团集中在两个目前最炙手可热的板块,一是地产板块,二是旅游板块。
其中旅游板块已经成功在美国上市。
因资金雄厚,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在世界名国都有由他投资建设的旅游胜地。
最轰动的,则要算上他最近在瑞典购买三百平方公里的土地打算在那里建成旅游度假胜地的宏伟壮举了。
这一壮举在国内外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不仅仅如此,通过他的名义还向世界各地最贫困的地区投注了几个亿的美金修路建校建经济圈来帮助当地的经济提升。
付经天,这三个字,已经在整个世界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看着那短短不足两千字的介绍,她的心同样波澜起伏不定。
原本她一直害怕他会一直沉湎于他们的过去而痛苦得无法自拔,从此毁掉了他的整个人生,如今看来,不管世事如何残酷,他始终如一株小草一般即便经受了寒冬野火狂风暴雨,仍然也能够坚忍不拔地傲然挺立着。
他没有像冉未笙那样将不如意一味地转嫁到他人身上,没有让绝望的爱情压垮他的脊梁。
他活得那样的精彩,那样的亢奋,让她欣慰的同时,却又有着深深的心疼。
因为她知道,他从一个人们眼中那只知玩乐不事进取的官二代走到如今这样一个让世界大多数人都认可并敬仰的男人有多么的不容易。
他,果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汉,是一个值得她无法遗忘舍不得不爱的男人。
“在看什么呢?看得泪流满面的?”突然耳边传来廖玲惊疑不定的声音。
抬头,透过不知何时早已朦胧一片的泪眼,她笑了,指着电脑说:“这个人好出名啊!很值得我们中国人骄傲啊!”
廖玲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扔她手上,“再怎么样也不必激动得泪流满面吧!”一边说就一边倾下身子往电脑屏幕上看去,“付经天?三十不到?哇靠!确实有本事有魅力!不过,你也不必激动成这样。这样的人之所以这样做并不一定是出自善心,很可能是在为自己捞政治资本呢!这种事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美国都已经是见惯不怪了!你信不信,最多再过一年,他可能就会是美国某个洲的议员,又再过几年,很有可能做上总统都难说呢!”
穆紫篱笑笑,没有接话,只是拿起纸巾轻轻地将眼中的泪水拭去了。
他的身份地位比之从前更加地显贵了,那么要靠近他肯定更难了。
明天,她去约见他,会遭遇什么样?
想到可能会遭到各种拒绝阻拦,眉尖禁不住微微蹙起。
廖玲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别再看了!赶紧去好好泡个澡早些休息吧!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不嫌累么?怎么老对着这样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发愣?别告诉我你终于凡心动了!”
“哈哈。我确实动了。”她嘻嘻一笑,关掉电脑站起来往外走。
廖玲愣在那里半晌,等回过神来追出去,她却已经关上了房门。
“怎么这么奇怪?难道真的已经想开了?”廖玲迷惑不解地抓着头发。
不过想想又禁不住开心地咧嘴笑了。
走出过去的阴影,喜欢上别的优秀的男人,可不正是自己最最期望的吗?
但愿一切如愿!
纽约曼哈顿帝国大厦的七十八层的一家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墨砚寒拿着球杆正打着室内高尔夫,当将一球成功地打进洞之后,便兴趣廖廖地将球杆放入了球袋里,然后走到吧台前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
距离上次飞机上的那次偶遇已经整整一周了,那个让他晚晚魂牵梦绕的女子竟然没有给他来过一通电话。
他不禁又是懊恼又是后悔。
突然极度极度地厌恶自己的矫情。
这一年多来,他一直苦苦地追寻着她的踪迹,足迹几乎踏遍了世界各个角落。
可她就如一缕轻烟,一朵白云总是飘忽不定。
往往在他摸到一点点迹象然后满怀希望激动地匆匆赶去的时候,到最后却仍然是抱着失望的心情铩羽而归。
这一次,本来也以为是失望而归的,在踏上飞机落座的那一刻,他分明感觉到浑身每一个毛细孔似乎都在一点一点地往外冒着绝望无力的气息。
那是一种腐烂的气息,是他的心碎后再一点点腐烂的气息。
可是就在这绝望至极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得如仙乐般的声音,不敢置信地回头,却见那个给了他爱情给了他痛苦的女子正浅笑盈盈地看着他。
一时之间,立即怔住,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觉得呼吸心跳血管里的血液刹时就停顿住了。
当她柔软的唇贴了上来,当她身上那好闻得似水果似茉莉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大脑昏沉沉的,只觉得如梦如幻。
就这样浑浑沌沌地被她吻着,直到她的唇移开,他的神智才一点一点回归。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或许是突然到来的喜悦让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或许是无法忽略她一次又一次地从他身边离开的残酷事实,又或许高傲如他终于想在她那里争取一点点权利好让她再不敢轻易地离开他,总之他冷冷地推开了她,冷冷地扔下几句绝情的话后就提着行李离开了她。
貌似坚强高傲,实则弱爆了!
因为他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她,给她留下了接近他的机会。
天知道当他在特等舱坐下后,他那颗心疯跳了多久,他的手指始终覆盖在自己的唇上迟迟舍不得拿下来,因为那上面有她的气味有她的温度,他久久回味,只盼着可以将她的气味她的温度保持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下飞机后,他故意搂住前来接机的朋友亲密接吻,其实只是幼稚地想向她示威,更想告诉她他并不是她心里的墨砚寒。
他很想看看她是不是在乎自己,会不会即便他说他们不是同一人,她仍然会对他有着无法遏制的要了解的渴望。
这一周以来,他一直静静地耐心等候着,等待着他们俩以另外一种方式开始。
他想既然这一次她主动地说要嫁给他了,那么一定不会就这样任其走开了。
谁知,一周过去了,她却完全没有再出现过,没有电话,没有上门拜访,仿佛飞机上的那一场偶遇,只是他自己的凭空想像。
她就这样再次消失了,如拂面而过的春风,又如飘移不定的云朵,就这样了无痕迹地消失了。
他禁不住有些懊恼,更有些后悔,痛恨着自己的矫情,还有那根本不值一钱的自尊!
他太愚蠢了!
竟然白白放过了那样的机会!
清高如她,疑虑如她,或许就真的相信他根本就不是她心里的那个男子,从而放弃了对他一探究竟!
他费尽心思留下的那张名片说不定此时正可怜兮兮地躺在哪个肮脏恶臭的垃圾桶里呢!
想到这里,不由满心地烦躁,随手就将手里的玻璃杯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杯子‘砰’地一声落地,玻璃四溅,酒渍溅到他灰色的西裤上,留下零星几点湿渍。
他木然而立,空茫的眸子淡淡地看向窗外,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推门而进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惊吓得完全不能动弹的秘书苏菲。
多亏她反应敏捷,才及时掩住了嘴巴,将自己的那声尖叫声湮没在咽喉中。
定了定神,确定自己无异样之后,这才举手轻轻地叩响了门。
墨砚寒并没有转身,甚至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几个简单的字眼冷冷地从薄唇里逸出,“什么事?”
“斯蒂芬,有华尔街日报的记者想要采访你。我看现在你有两小时的空档,不如就利用这个时间做下采访吧!华尔街日报可是美国顶尖的财经日报,我想我们集团会需要的。”苏菲小心翼翼地回答,每个字眼都斟酌着说,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他。
平日里他们的关系像朋友一样,正因为如此,她才越加的小心翼翼。
这一个星期以来,他变得极其的怪异,时而兴奋,时而颓废,时而开心,时而暴躁。
他像彻头彻尾变了一个人一般,喜怒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这样的他直接导致公司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公司里的员工这段时间连话都不敢大声说,走路更是蹑手蹑脚的像做小偷一般完全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可即便如此,这一个星期因不小心冒犯了他而被辞退的员工竟然比整整一年辞退的员工的数量还要多了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