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奶茶。”
他其实挺想问的,她平时健身健成那个样儿了,一练就几小时几小时的,还贪嘴吗?
喝了岂不是还得练?
“谢谢,全糖吧。”她问。
霍忱:“……”
“半糖。”
寇熇好奇瞅了他一眼,“半糖也行,全糖才有味儿。”
同学拍拍裤腿站起来,吃好了就准备回酒店了,明天晚上的飞机回上中。
“等你们俩回上中的,我再请你们。”
来到你们的地盘,你们就多破费吧,谁让大家是朋友了呢。
“行啊。”
霍忱去结账,寇熇看了一眼腕表,时间还早,她是个夜猫子,每天不到后半夜不睡觉。
“干嘛看时间,要不一起去唱歌?”同学提议。
寇熇摇头:“唱什么歌啊,还有这爱好呢。”
“闲着也是闲着。”
“吃饭我就奉陪,唱歌就算了。”
霍忱结算好,三个人出门,这么冷的天她光着大腿,自己也不觉得冷,走在小风里喝着奶茶,要了两杯她喝一杯,另外一杯原本是买给同学的,可惜人家不喝,直男思维,表示男人怎么可以喝这么娘的甜饮,最后留给霍忱了。
“你打车回去吗?”
寇熇顶他:“干嘛,不愿意看见我啊。”
霍忱有点尴尬。
“挺晚了。”
晚?
寇熇摇摇头,觉得他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过去她蹦跶到早上五六点钟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晚啊。
挥挥手:“明天请你吃爸爸炒料。”
叫了车就回酒店了。
寇熇每次来,一定会把江珩挤的没有地方睡,她只认这家酒店的床垫,其他的地方睡了腰不舒服。
第二天同学九点多来的电话,寇熇刚起。
接了电话叫他上来等。
“我洗个头就好。”
同学撂了电话,和霍忱坐电梯上楼,他四处看,一脸感慨:“还是有钱好啊,住的酒店都这么漂亮。”
他头一回见这么好看的酒店呢。
“她说洗个头就好了,应该很快。”
霍忱道:“快?她洗个头也得一个小时。”
同学:“怎么可能。”
洗个头慢也就二十分钟足够了。
霍忱没多说,信不信那走着瞧呗,等等就知道了。
寇大小姐的房门大开着,她人在浴室里正在放水,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迎了出来。
“屋子里坐一下,我洗个头。”
“我昨天看你那头发不是挺干净的。”
“吃了烧烤有味道。”
同学啧啧了几声:“你们女的就是麻烦。”
能有什么味儿?再说就是有烧烤味不也挺好的。
屋子里来回走走停停参观,对什么都挺感兴趣的样子,到处碰碰摸摸,又吃了喝了一些东西,半小时过去了,寇熇人还在浴室呢。
“我说,你这生孩子呢,怎么那么慢呢。”
寇熇的头发裹着毛巾,她的手往头发上涂什么呢。
“不知道女孩子出门洗头最费时间了嘛,又要洗又要做护法,还要涂生发的精华。”
同学:“……”
“霍忱说你没一个小时洗不完,我还不信,给跪给跪。”
寇熇探出头,望了一眼外面,霍忱在椅子上坐着打瞌睡呢,看样子睡的不太好。
“霍忱。”
“嗯?”他望过来。
“我这有生发精华,别人送的,一会给你拿走两瓶。”
霍忱闲闲问:“我头发少吗?”
为什么要送他生发精华?
“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嘛,这个挺好用的,我的发缝还是密了很多。”
同学:“我说你今年才23,你就关心秃不秃的问题了,关心的是不是有点早?”
“这种问题,上高中就必须关心起来了。”
洗头发又吹头发,折腾了足足一个多小时,霍忱睡了一觉都已经醒了,三个人出发去吃爸爸炒料,那是寇熇的最爱,她爱一样就得天天吃,吃到吐为止,这就是她的风格。
点好菜,霍忱的手机响。
是江巍照的公司来的电话,叫霍忱明天去签约。
签约!!!
他知道对方嫌他年纪大,也做好心理建设了,毕竟面试都过去了多半个月了。
大笑。
“干嘛这么高兴?”
“嗯,有点好事儿。”霍忱大笑开怀:“今天我请,想吃什么你们点。”
寇熇勾起唇角,唇角挂着轻浮的笑:“什么好事儿啊,女朋友答应你求婚啊。”
霍忱道:“反正是好事情,好像我开始走运了。”
“祝贺你啊,走运大王!”
三个人痛痛快快吃了一顿,都是同学,高中时期的同学关系最纯,也不掺杂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喝了一点酒,喝的脸有些发红,小脸红扑扑的,同学喝了不少去了卫生间方便,霍忱夹着菜没动那牛排骨,在上中的时候她就爱吃这个,对这个情有独钟。
“你帮我的?”
寇熇懒得和他玩虚与委蛇。
“帮什么?帮你得到幸运的那件事儿?”
大哥,你因为什么高兴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帮你什么了?
她这人同样的错,绝对不犯第二次!
想当初,因为她插手插的多,管的多,最后两个人崩了,还不够长记性的嘛。
夹着黄喉送进嘴里嚼了嚼:“霍忱,咱们就开门见山点吧,我俩昨天见的面,今儿你说你开始走运了,做朋友你走运我替你高兴对不对,这么阴阳怪气的做什么,我帮你什么?”
帮你个锤子!
先把高兴的事儿讲出来,她听听以后再说帮不帮的事儿。
他是真的高兴,眼皮上都沾染了兴奋的粉,大概压抑的太久,久到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却没料到峰回路转。
“我要签公司了。”
“做什么的?”她问。
“娱乐圈。”
寇熇咬着年糕,笑意盈盈祝贺他:“那不是很好,以后要当大明星了恭喜啦,养家不成问题了。”
记得很久很久之前,他说过他要养家的,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来着?
忘记了。
不过现在不是实现了嘛。
挺好挺好。
“寇熇,你给我一句真话,你……”
寇熇眯着眼睛:“有没有帮你?你把我想的太强了,哦对,我有个侄女现在干这行,她公司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她说了一个名字,但霍忱完全没听过:“如果签你的是这家,那很有可能是我私底下帮你了一把,如果不是,那我也没那么大的能力。”
“我这人,从来不撒谎。”寇熇讲。
她骗人!
霍忱就见过她睁着眼睛说瞎话。
“信就信,不信就算了,倒是我有一件事挺耿耿于怀的,你高考那年,就算是我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至于马上就跑路了吗?你是有多恨我。”
诚然她讲出口的话难听,但要不要做的这么绝?
霍忱的声音不温不火,“那个时候年纪小,年轻气盛,有些话听不得,一听就炸,对未来对前途都觉得茫然,一股脑的就把火气都安到了你的身上发泄,其实是自己的内心脆弱又偏要给自己找个错不在我的借口,我这人心眼忒小。”
在霍忱的心中,他对寇熇一直都存在着一种很复杂的感情,这种感情复杂到就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该怎么处理,他之前吃的那些苦都是为了抱着一个念头,一个觉得自己或许有钱了有点能力了就能拥有她的念头,可现在似乎踏出第一步了,他又觉得自己和她的距离又变远了,他在前行,寇熇也在远离,时至今日他依旧没有足够的勇气,足够的自信觉得他配得上她。
过去一败涂地,今日今日站在她的面前,依旧溃不成军。
寇熇扯扯嘴。
“说的好像现在七八十岁了一样。”
吃苦会让人成长,吃很多的苦会磨练人的心性,人生浪潮中,总会有一拨一拨被淘汰掉的沙,留下的就是成功者了,霍忱一次一次的进化,似乎朝着被留下的目标持续努力着,并且看到了苗头。
“替你开心。”
举起来杯子撞到他的杯子上,拉拉杂杂提自己这个生发精华:“……这个回家你要用,很好用的,别觉得年纪小就用不上,等有一天你的发际线后移你就知道怕了……”
霍忱:“……”
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他会变秃这件事呢?
难不成现在是有征兆了?
霍忱去江巍照的公司签了约,合约签下他的心终于落地了,过些日子他就要被送出去了,说是念书其实也是为了方便培训,和霍敏通了电话,大多数霍敏就是他和他奶之间的传话筒。
说起来很神奇,他一年到头给他奶去不了三通电话,每次勉强讲一分钟必挂电话,没有话可讲。
霍敏是觉得霍忱这回真的是要有希望了,拉拉杂杂叮嘱了一堆有的没的。
挂了电话,霍敏又去了自己奶家,霍忱签了公司要出国学习去了,霍奶奶搞不清这个套路,也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公司,反正现在发生在霍忱身上的一切事情她都不会觉得是不靠谱,不懂就少说少问。
霍敏:“……霍忱说我哥在他身边呢,打工打的挺好的。”
霍奶奶依旧嘴硬。
“好不好的那都是他自己的生活,他自己选的路,他是偷还是抢和我无关……”
霍敏翻白眼:“我和你说话就费劲,高兴就说高兴的事儿呗,一天到晚死鸭子嘴硬……”
气跑了!
霍忱出国了。
人在国外,偶尔也会想念家的,跟着他一起训练的都是一些小孩儿小弟弟们,真的说交心恐怕是没有,他年纪摆在这里,照顾下面的弟弟们比较多,大多数还是和师傅师兄联系。
用师兄的话说,霍忱那就是念旧,走明星的路子可比走讲相声的路子好走多了,他在相声方面天分不太够。
出国的第二年,霍忱已经25岁了,日子过的很辛苦。
白天要学习,晚上要训练,他一个舞蹈零基础的人连续练了两年的舞蹈,每天至少要保持四个小时以上的训练时间,吃东西也不能随意吃,有严格的饮食控制,就连健身健成什么样子公司都有人来管,要的就是少年感,练的太壮那不用出道就直接可以解散了,每周进行皮肤护理,爱做不爱做的通通都得做,你自己说了不算,公司要求你做什么,你就必须按照公司说的去做,真的觉得忍受不了了想要解约?不是不可以,解约费就是天价,把这些人都卖了钱摞在一块儿也不够一个人的解约费。
同屋檐下的弟弟们哀嚎着想要吃油炸的食物,霍忱出门去做皮肤护理了。
他爱美?
还真不是。
而是干一行你就得爱一行,干一行就得有干这行的职业操守。
皮肤护理结束去学校上课,抱着书本下课却意外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他学校里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他问。
寇熇扶额:“进修啊,好巧啊。”
巧肯定不巧,这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巧合而已。
霍忱带着寇熇在校园里转了转,据说她要在这里待上大半年,
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可以不用想一些实际的问题,又重新做回了朋友,偶尔见见面一起吃个饭,一起去逛个景点,蹩脚的进行讲解,被她狠狠嘲讽一通,最后变成了她带着他逛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