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继洗碗之后,魔尊又让小白脸去扫魔界广场,也就是魔界宫殿的大门口。
寒天听到这个命令时张大了嘴巴:“让他扫广场啊?”
徐八遂打了个哈欠,随意地指挥:“给他扫把,让他自己去打扫。天黑前没扫完就别吃饭了,浪费口粮。”
寒天点了头,把手伸进袖子里,转眼间掏出了一把大扫帚、大簸箕,外加一个装东西的篓子。
周烬:……这东西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周曜光的废物师弟,你拿去,不想饿死就快点打扫吧。”寒天塞给他,认真道:“你搞快点,别那么早死,不然我们没乐子了。”
周烬顿了顿,随后还是心平气和地拿着工具,跟了寒天的下属去到了目的地。
他进魔界时是可笑地晕在麻袋里,醒来时就倒霉地成了阶下囚,活动范围只在魔界的粗陋宫殿里。大殿里的墙沿到处是漆黑的,只有魔尊的寝宫南柯阁精致一点,地板是清可照人的寒冰。
无处不在的黑,倒也符合外界人对魔界的想象。
但直到此刻走出了大殿,周烬才意识到,不是把住所刻意染成漆黑,而是整个魔界的底色就是苍凉的黑。
举目望去,魔界简直就是一片焦炭堆出来的土地。一片极致的荒凉,寸草不生。倒是像魔尊的黑袍上那些狰狞扭曲的恶鬼,呼之欲出的野性和荒蛮。
周烬呆了会才看到魔界的广场,他以为这种地方是气派豪华的,再不济也是霸气的,谁知道抬头看去,所谓的魔界广场就是残垣断壁。一片斑驳的高台上,孤零零地支撑着八根破破烂烂、看似下一秒就要倒下去的柱子。
仔细看了须臾,他在八根柱子上隐隐约约看见了有灵力烙印的痕迹,那上面应该曾设过阵法。
见惯了仙界沧澜派的仙山琼阁,魔界的景象超过了周烬的所知,这是多少典籍也描述不出的世界尽头。
这样广袤的焦炭之上,怎么生存的?
周烬被举目皆黑的魔界惊到了,忍不住问:“那些黑色的东西,都是什么?”
“你不知道?那算了,反正也跟你没关系。”魔修指指广场上,“主上的吩咐是把广场堆积的黑东西全扫进篓子,没扫完不准停下。干活吧没灵核的,少吃干饭多干活。”
那魔修还挺忙的,交代完匆匆就回去了,临行前嘱咐道:“还有你太菜鸡了,想保命就别走出广场。”
魔修一走,整个广场便空荡荡的。
一股带着不知什么味儿的热风刮过来,扑得周烬不住咳嗽,他松了松单薄的衣领,既冷得战栗又因魔界的灼气热得难受。
小白脸、废物、菜鸡,他确实是弱。从仙界到魔界,何处不相似?
周烬攥紧了扫帚,沉默须臾笑了笑,弯腰扫起了地。
魔界广场还算好,扫了两下能依稀看出是灰岩开凿而出的落脚地。至于广场外的地方全部惨不忍睹,地表全堆满漆黑狰狞的沙石。
周烬扫起满地的黑碎石装进篓子,小篓子如同无底洞一样怎么也填不满。
大地不会自产黑炭,那就是天上了。周烬扫了半天直起腰,看了眼柱子上,看见紫色的灵流微光。他再仰望魔界的苍穹,确实比仙界浑浊。
魔界是浊秽之地啊。周烬想。
他若是有灵核,在这里待久了必然要受污染。
周烬又看了眼柱子上,随后继续扫地,汗水逐渐滑落,漫无边际地发散着思绪。
魔尊徐珂怎么没有心魔印?那厮还戴着好多寒铁的小环,是法宝还是本尊的恶趣味?身上其他地方不知道有没有,比如手腕、脚裸……
正往着奇奇怪怪的方向猜想时,周烬忽然敏锐地感觉到股腥气,抓着扫帚便往旁边跳开。
“哎呦,还挺机灵,不是美人灯嘛。”
原先所处的位置出现了个相貌吓人的灰衣魔修,用着一种流涎水的目光将周烬从头到尾扫视。
周烬只觉一阵恶心:“阁下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魔修饿鬼见肉似地扑上去,“当然是干你喽美人!”
周烬二话不说抡起扫帚拍过去,这玩意到底是寒天给的,多少也算个法器,准确的一下把那低等魔修拍了个头破血流。魔修硬挨一击,鹰爪般的手快速地去抓周烬,然而对方竟像个泥鳅似地闪避开了。
周烬没灵核,此时也只能仗着手里的扫帚和平时习武的基本功极力支撑了。
那魔修靠近了几下都讨不着好,狞笑着擦擦嘴:“好!美人果然是块好肉!要不是我后面放风的兄弟要排队,我一定好好享受一下。之前在饿死鬼堂看见了你,把我们哥几个想得都睡不下觉。别躲啊美人,你让我们爽几把,我们保证也让你爽嗨……”
周烬抿着嘴不住后退,越退越靠近广场的边缘,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那魔修精/虫上脑,只当是美人害怕,急色地冲上去抓人,这回摸到了肩膀,正要就势把人拖过来,那美人不知使了什么移形的身法,忽然往旁边一侧,用扫帚把他打飞出去了。
正巧这时刮来一阵狂风,那魔修毫无反抗的余地,猛地被推出了魔界广场,脸着地地摔在焦炭一样的土地上。
魔修稀里糊涂地爬起来,转身想跳回广场,却发现眼前什么建筑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黑色大地。
“怎么回事……喂喂别开玩笑了,”魔修惊恐,“宫殿呢?广场呢?那么大一个广场呢?”
周烬喘着气看那个魔修在外面瞎子一样彷徨,空荡荡的胃里泛起层层恶心。
他几乎要把扫帚抓断,无声地怒了半晌,转身抬头看向那耸立的柱子,声音不稳:“魔尊玩够了吗?”
空中出现一阵灵流涟漪,一道身影破空出现,降落在柱子上慢慢显形,正是隐身吃瓜的徐八遂。
他坐在柱子上,手肘撑着屈起的膝,手托着下巴,复杂地看着底下的小黑花。
“唷,你一块没灵核的废物点心,应该感受不到灵力波动来着,怎么知道本座在这附近的?”
周烬拂了把冷汗滑过的脸,战栗还未休止:“我瞎猜的。随口一说,你自己就显形了。”
徐八遂随风凌乱了几秒,掩住嘴巴干咳了两声。
周烬冷冷地仰望他:“这就是魔尊的趣味?这样的戏码不烂吗?”
徐八遂抿了点唇,忽又晃着腿,恶劣道:“美人被践踏的戏还是挺有趣的。”
周烬定定地瞪了他许久,愤怒化成了冷而艳的笑,咬牙切齿又兀自克制着,声音随风刮进了徐八遂的耳朵里:
“汝何秀。”
系统:“需要翻译下不?”
徐八遂:“什么?”
系统拍手手:“主角受说,‘狗魔尊,干你娘!’就是这样子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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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叽:╮(╯_╰)╭
七崽:(▼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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