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露回家的时候,小区邻居散步的人,看到她从车里出来,一开始都有点认不出她了,毕竟现在的她在红尘待了那么久,整个人的气质和风格肉眼可见的变化。
以前t恤牛仔板鞋加一起二百块,能穿一个夏天。虽然也青春也美貌,但在红尘,接触过上流社会成功人士,加上众多女按摩师亲身指导,无脑炫耀,并多重角度示范红尘中的女人那些层次不同的美,确实是很提升人的审美品味,连带着陈露的气质都改变了。
从不染凡尘,似堕入人间,染上了红尘的烟火色。
其实陈露只是换了身衣服和包包而已,不是什么特别好的牌子,但穿起来很好看,头发也被其它按摩拉着一起到熟悉的沙龙修剪护理了一下,正懒散的披在身后,走动的时候,荡出动人的波浪曲线。
有些人光顾着看她,都忘记打招呼了,陈露进楼道前抬头,四楼还有个人趴在窗口看着她。
陈露:……
陈母和陈父早早迎了上来,因为她刚到楼下,就有邻居在门口亲切地呼唤陈父陈母,“欸,老陈,你女儿回来啦!”
双胞胎放在姑姑家,这几天陈母收拾家里的东西,顾不上他们。
陈露走进去,将包包放好,陈母过来亲热地摸摸女儿的后背,又捏了捏她露在外面白嫩的手臂,比在家里的时候瘦多了,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又小心摸了摸她的衣服,料子一看就很贵的样子,但她没有说买这么贵的衣服穿,不如买点肉回家,只是叹了口气。
她是既盼着女儿打扮漂漂亮亮,走到哪里都被人夸,但又不希望女儿太漂亮了。这世上凡是漂亮美好的东西,都要被人抢来抢去,不得安宁。他们这样的家庭,女儿遇到点什么事儿,也庇佑不了她。有时候陈母倒想女儿长得普普通通,哪怕丑一点,至少可以安安稳稳的过生活,不会招人觊觎。
“妈,你再捏,我胳膊就青了。”陈露不舒服地抽出了手,但也拍了拍她的背,安抚了一下。她现在比陈母高半个头,陈父个子也不高,但生了陈露,比他俩的基因加起来还要优秀得多。
“你看我,天天干活手劲儿大,捏疼了吧?”陈母给她揉了揉,陈露小时候肉就娇贵,陈母抱着她出去转一圈,身上就多几块青,长这么大,厨房都没让她进几次,他们这样的家庭,女儿饭都不会做,说出去都怕人家笑话,但事实就是如此,陈母确实娇惯这个大女儿,女儿回家愿意躺着,陈母:那就躺着。
她回家喜欢坐着玩玩具,陈母:那就让她坐着玩儿。
双胞胎就没有这个待遇了,经常被陈母吼来吼去。
“电话里说租金太贵了?要多少?是不是钱不够?”陈露淡然的神情,一身的豪门范儿,站在这间又小又旧的房子里,掏出了一张卡递给陈母,“里面有十万,拿去花,这些房租一年够了吧?”
“哪用得了这么多啊。”陈母接了过来,虽然笑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卡拿在手里,还小心冀冀地问她:“在那边工作,没有人欺负你吧?”
“没有,都很照顾我,客人也很大方,给的小费都很高。”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陈母松了口气,点头。
“什么小费能给十万,哪有那么大方的人?”有钱人又不傻,陈父是个干瘦的人,对女儿私自退学去工作的事一直不怎么高兴,尤其找的工作他特别不满意,陈母不知道,以为就是小区给人按肩扯胳膊那种按摩师。可男按摩师跟女人能一样吗,只有女人才会傻乎乎以为一样。
“这钱我们不要,你自己存着,存够了就赶紧把工作辞了。”陈父还在执着于这个工作不太行的不良情绪中,哪怕她往家里拿再多钱,在他眼里也不如正经的工作来得让他放心。
养个女儿,尤其养个漂亮的女儿,尤其是女儿长得太漂亮了,就是这点不好,处处让人不放心,在外面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被骚扰,出了家门去哪里都觉得她有危险。
陈露点点头,转移话题:“爸今天怎么在家呢。”陈父腿不好,找了个库房保管的工作,有时候夜班经常回不了家。
“你不知道,最近好多人得了躁郁症,狂躁起来吓死人,不少人受伤去了医院,所以你爸工作就停了几天,正好要找房子搬,你明天就和你爸去看看,喜欢就租下来。”
本来陈母还下不了这个决定,有钱存着不香吗?搬家多麻烦,她还想等双胞胎再大一点,毕竟当初陈父做床也想到了,床设计的蛮大的,足够再用三五年,那时候两孩子才十来岁,实在不行,还可以把墙边的桌子搬走,换个沙发床,她和老陈睡沙发床也行。
就是因为这个小区现在人太乱,还有很多租房客,流动性大,前几天还发生殴打致死的事件,电视里也天天报道,又哪里的人躁狂症发作了,又哪里的人受不了自杀了,一言不合就打架斗殴,感觉世道突然的乱了,陈母这种一间房子能住到底的铁打租客,都有点住不下去了,楼上楼下每天每夜,必有一户大吵,吵得两个孩子都睡不好觉。
再加上大女儿催她们换个地方,陈母这才决定要搬走。
陈露也没有耽搁,她只有一天假,第二天就去了陈母说的三室两厅,陈母说哪哪都好,就是房租太贵,去了一看,陈露:……
这就是从小点贫民窟换到大点贫民窟的区别,地点还是在郊区,环境还是恶劣。
最后,她在中介翻了很多较好的中档小区,然后划了几个安全系数较高的,让陈父有时间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就合适的就直接搬过去。
陈母一听租金,一个月最少也要两千多,原来的房子一个月只要六百,现在翻了几倍,吓得都要昏过去了,但女儿已经决定了,陈母只好含泪给女儿挟菜,陈露安慰她,以后每个月她给家里五万,房租绰绰有余,让她别担心。
陈父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到底也没说什么。
……
第二天晚上,壕二代杨与枫的舅舅在温泉会所开趴,聚会可以带人,杨与枫就带郑恩海进去了,郑恩海家里不算很有钱,父亲开了个小公司,但在b市算不上名流,最多算个中产,能认识杨与枫也是运气。
郑恩海还是第一次来红尘旗下的温泉会馆,这里是私人会所,不是有点钱想来就能来,人家平时只接待红尘总部铂金和钻石等级的客人,这个等级的客人,已经把一般有点钱的那些人给剔出去了,凡升级到铂金以上,必然是身份和财力都数一数二的人物,这里压根不接待富流低层。
这个社会,连有钱都是有层次的,也分低中高三个等级,最高等级有钱是必然,但还有比钱更有能力的东西,才能得到会所的极度重视。
这里的消费层次也绝对不是郑恩海这种家庭可以消费起的。
郑恩海看着会所来往的人,无论男女、无论是服务人员还是按摩师,没有一个长得丑的,那美貌,是直接从大众底层,拔高了一大个台阶,长得丑是进不了红尘会所的,红尘招人看脸,脸好看什么都好说。
铂金与钻石等级的客人开趴要提前预定场地,只有这种情况,一些来参加聚会的人,才有机会进来见识一下温泉私人会所的奢侈消费,每个第一次进来的人,都有被震惊到。
今天的按摩师真的忙坏了,一有聚会。无论是私人小聚还是商务往来,轮班的按摩师就要累死了,安慰的是这些被客人邀请来参加聚会的人,大概知道要给小费,有一些还是出手很大方的,当然也有不给的,但收入仍是不错。
因为太忙,陈露就帮领班跑跑腿,时不时还在旁边看看其它接摩师的工作,她认真地观摩,客人也时不时拿眼睛瞟向她,甚至还想跟她说话,后来她就被轮班的按摩师赶了出来,不,支使出来拿东西。
她领完东西,跟前台的几个人打了招呼,一位前台小哥哥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陈露回首,嫣然一笑,回身的时候脸上灿烂的笑意仍未消散。
杨与枫与郑恩海就那么好死不死地一眼看到了她,人群中,她永远是第一眼就能被发现的崽儿。笑得那么明媚美好,感觉空间都被净化了的舒心感,真是红唇如丹火,烧得人心动。两个人的眼睛几乎长在了她身上,随着她一举一动而转动。
郑恩海甚至想:她比学校的时候更美。
陈露一身工作装,长发在脑后挽起,红唇白皮天鹅颈,一头墨黑如云的乌发,浑身的曲线哪怕穿着制服,也能从起伏的弧度看出美不胜收的风景,她几乎是擦着两个人身边走过去的,眼风都没有扫过来一下。
这么近的距离 ,脸上连一点点的毛孔都看不到,皮肤幼嫩到能捏出水来。
还有那诱人心弦,独特的美人香气朝两人扑面而来,那种舒爽感,是可以延寿十年的那种,杨与枫看得眼中有些热。
惹人爱!真的太惹人爱了,怎么会有这么对他胃口的女人呢,从头到尾,连根头发丝都长成他爱的模样。
直到她离开,杨与枫与郑恩海才回神。
杨与枫几步走到了前台,前台那边有按摩师的名册,上面有照片,录有每一位按摩师的年限与等级,杨与枫飞快的翻,结果从头翻到尾,也没有翻到他想要的那位按摩师。
名册上没有,他干脆把名册扔到一边,“我要指定刚才那位女按摩师。”
前台愣了下,“先生要指定哪一位?”
“就是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女按摩师。”杨与枫跟叔叔来过红尘,他知道陈露穿着制服就是按摩师的制服。
刚才?刚才只过去了一位按摩师,前台了然地保持着笑容道:“您是说这位按摩师吗?”说完他指了下一侧墙上挂着的按摩师的铭牌,最下面的就是陈露,照片拍得清纯可人,拍的时候她下巴还有点婴儿肥。
“就是她,我指定她为我服务。”
前台微笑道:“很抱歉,先生,陈露按摩师已经被客人指定了,您可以选择其它的按摩师为您服务。”
杨与枫道:“我就要她,现在下午五点?她现在这位客人什么时候结束?”
前台依然微笑:“先生,很抱歉,这位按摩师已经被钻石客人专属指定了。”
杨与枫虽然跟叔叔来过几次,但他不是这里的铂金会员,不太了解这里等级制度,“专属指定?那什么意思?”
前台一看就知道杨与枫是被人带进来参加聚会的非会员,但仍然有耐心地解释道:“钻石级客人,可以指定一位按摩师为自己的专属按摩师,只为自己服务。”
杨与枫气坏了,私人会所可真会玩,都能玩出花样儿了,听说包这个包那个,还没听说过包按摩师的,他可真孤陋寡闻。“那她明天呢?明天总可以吧,我预定她明天为我的专属按摩师!钱不是问题!”
前台忍住,尴尬地微笑回复:“不好意思先生,这位按摩师已经被预订一年,您如果想提前预订,就要等一年后,并且,还需要有红尘总会那边的钻石级会员卡……”
杨与枫和郑恩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