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婆子又开始用方言骂我,两个嘴唇快速的煽动开始说些诅咒的话,我眼见着她身体里的那个双头白蛇要从她嘴里爬出,这是蛊养到时候了,看本主不行了自己要撤,找下家了!
没犹豫,我几步上前就扯起白婆子,掌心在她的下巴一抬,让她把嘴闭上,咬破的中指随后就跟上,对着她的额头下巴一路向下点化,“封你的天灵封你眼,封你口鼻封你的面!八门一路都是死!自己作孽自己还!!”
抻着白婆子坚硬的胳膊,我一路点化到了她的手指,白婆子体内的白蛇被我生生的憋到她身体里,整个人都是痛不欲生的看我,“你好狠……”
我没什么表情的蹲在她身旁,“狠吗,你清楚要活命该怎么办。”
看了看她的指尖,已经些微有些泛黑了,这是她那些小白蛇命根儿转给她的,谁都知道,养蛊的都有命根儿,就像是安九,她的虫儿是她的命。
而这个白婆,她的这些小蛇崽子就是她的命,当年安九就是因为没找到这堆东西才让这白婆子留了后手,我当然不会留下祸患了。
让白婆的命根儿折在自己炼的毒水里,也算是让她尝尝滋味儿,这个东西不是说死就死的,毒水泡着,婆子以前也是蛊女,都被泡过,所以即便日后是死路一条,这个过程却是可以拉长的……
但是,白婆子要命是身体里还有个被我封住的双头白蛇,那东西被她养的和人一样,现在一被封住,还可以感受到白婆子被毒水侵蚀,那是分分钟要跑的,可它要是跑了,这白婆子就是守着一缸子被泡了毒水的蛇崽子也没造化了,彻底残了,换句话说,她还不能让自己体内的双头白蛇走。
可这有灵的双头白蛇受不了啊,你不让我走,让我在你身体里憋着,那不是擎等着死路一条吗,所以这白蛇就会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咬破肝肠……
白婆子会很疼,很痛苦。
嗯,这个是常人很难理解的疼,一个活物,就假设是个耗子被你收紧了裤脚在你大腿上又挠又抓的你也受不了啊,更何况,是个在体内里咬来咬去的!
我把她身上所有的气门都给封住了,那白蛇自己出不来,若白婆子想暂且保命,就得自己把肚子剖出一道口子,让这白蛇爬出,不过从此以后,她也就彻底废了,可以用瘫痪形容,毒水沾身,就算是把蛇崽子从水缸里捞出来也无济于事了,什么时候这蛇崽子都死光了,她全身都黑了,那就彻底下去了——
而这个白蛇呢,别看这东西精,可终究是被养出来的东西,它现在憋的难受要走,可真要出来了,它的命也是和白婆子连在一起的,白婆子啥时候咽气,它也就化了,最终结局,已成定数。
不过,我还是把这道选择题,交给白婆子自己。
“薛小姐……”
一个男人从门外进来,低着头站在外厅,“下雨了,得快点出林子了,否则路会很难走。”
“好。”
我应了一声那男人便退了出去,看着佝偻在地神色痛苦的白婆子张了张嘴,“你要是想活呢,就自己放你身体里的白蛇出来,这样还能挺个一年半载的,要是不舍得放它,那你也知道会有多痛苦……不过,这也算是你想给自己来个痛快的……这选择题啊,你自己做。”
白婆子嘴里发出呃呃的声响,脑门上的青筋都起来了,手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肚子,眼球瞪得整个凸起,“你……想让我死……”
“不,福祸无门,唯人自取,这是你自己可以选择的。”
我飘飘的应了一声,起身叫进来了两个男人,指了指婆子让他们把她带出林子,“给她送到医院……”
白婆子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被两个男人左右搀扶而起,转脸看向我,想说什么,但是脸扭曲的除了疼痛的呻吟什么都说不出了。
我也不指望她能说些什么,无非就是些诅咒,外加做鬼也不会放过我之类的。
老实讲,不放过我的人多了,我有什么可在乎的,再者,这件事,我完全就是把她的东西还给她,自己的苦自己尝,因果循环,这就是报应不爽。
雨的确是下起来了,我身上的冲锋衣还是半干不干的,看了一眼院子里烧干净的火堆,按理说这堆白蛇被烧死了剩下都应该是些焦炭般的尸体,但没有,在雨水的冲刷下,它们是一堆豆渣样的腐臭物,白花花的,很是恶心……
我深吸了口气,挥挥手示意门口还在等我的男人离开,其中一个上前帮我撑起雨伞,“薛小姐,要不要用汽油把这个房子烧了?”
回头看了一眼这满是岁月痕迹的木寨子,轻叹口气,“算了,让它自生自灭吧……”
男人没在多问,小心的跟在我旁边离开,十几米后,只听‘轰’~的一声,阴沉沉的天际传过闷雷,身后木寨房随之‘嘎吱’作响……
我回头,那木寨子就这么在我眼前摇摇欲坠了两下,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媪,终究支撑不住,忽的摔倒在地,倒塌的非常彻底,只剩一地残片碎木,腐朽的让人不忍直视。
想象不到安九是怎么在这里长大的,我微微的眯了眯眼,老天爷,你是在告诉我,这擅长制造不幸的白婆子,从这一刻开始,终将成为过去式了,对么。
“薛小姐?”
雨点还在敲打着头顶的伞,我回过神,“走吧。”
没想太多,也不用去那些坍塌的碎木中找寻那个水缸,我想它也会碎了,那些肮脏的秽物会暂且被木渣掩埋,待日后被人发现时,尸体恐怕都找不到了,会像什么,哦,像豆渣。
差一个男人送白婆子去医院,就说她精神不好,肚子痛,要住院,雷叔的人素质都很高,从不多问我什么,基本上是我怎么交代他们怎么做,剩下的人回到自己的车上,我则开车直接回到宾馆,满心还都是安九,着急去看安九情况。
雨越下越大,路很滑,我车子不敢开的太快,到了宾馆后剩下的人都没有下车,很有默契就在门口候着,我疾步上楼,房门口两个男人还在那候着,看到我就叫了一声,‘薛小姐。’
我点了下头直接进门,浴室的门锁着,敲了两下听到小六的声音,“谁?”
“我。”
门随即打开,小六抬着胳膊擦汗,手上还戴着胶皮手套,“四姐,换了五遍水了!”
我嗯了一声走上前,泡澡的浴帘还拉着,掀开后安九就躺在里面,水还是有些泛黑,很像是不小心把墨汁滴到清水里的颜色,不过安九脸上的胎记倒是能看出隐约的红润了,“继续换……换到水色正常……”
小六没有废话,听完我的话就继续忙活,我放出蜈蚣,让它趴在浴缸边上就位,“等到安九的毒排出的差不多了,这蜈蚣自己就会进去,到时候,安九就会醒了……”
“哦。”
小六还是点头,换完新水还把我给他装着瓶子的血往水里倒出一滴,肉眼就会看到,安九泡在水里的身体那毛孔就像是全部张开,慢慢的流出黑色的东西,一缕一缕的,貌似白水中的黑色薄烟,化开后越来越淡……
“对了,四姐,那婆子呢!”
小六水换的自己呵斥带喘,主要这活儿还不能别人干,只能他自己来,所以这几遍水下来他也是真累,“你不会把她杀了吧!”
我轻笑了一声,掀开安九的眼皮看了看瞳孔,“你说呢。”
“四姐,那杀人可……”
“和谐社会,谁没事儿会杀人玩儿啊。”
淡淡的回了一句,我呼出口气看向小六,“想怎么死,是那婆子自己选择的,我只不过是把她的东西还给了她,仅此而已。”
小六没太明白,“啥意思啊,那她人现在搁哪了?”
“送医院了。”
“医院?”
小六更懵了,“弄蛊的去医院有用吗!”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你的任务,就是照看好安九,剩下的……”
‘轰隆~~~!!’
一记大雷打断我的话,我走出浴室,看了一眼暗沉的窗外,下一秒,直见着一道蓝色闪电如树杈般弯曲的啪啪的敲击着外窗,玻璃嗡嗡颤动了两声只听闪电‘咔咔’~炸开,紧紧跟着的,就又是一道轰隆大雷!
我猛地想到了另一件事儿,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点,‘啪’!的拍了下额头,“坏了!!”
“哎!四姐!你要去哪啊!”
“你在这照顾安九!!”
我朝着走廊外跑着回应,回头还看了一眼门口那俩男人,“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