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都怪你,你为什么要缠着朗哥哥?你为什么不能成全我
“朗哥哥根本不想娶你,他爱的是我,即使你强迫伯父拆散我们,他也不会爱你的!”
乔安在凄厉的女声中睁开眼。
然后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古代那种衣袂飘飘的粉衣,正怨恨指着自己,声泪俱下控诉着什么。
乔安看着她,一脸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老天别这样,我程序没编完呢今天苟不完明天会死的!
社畜不想穿越,社畜只想搞程序。
她的全勤!她的房贷!她的霸王洗发水!啊——
而粉衣女并不懂她的痛,她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
“我和朗哥哥本来可以好好的在一起的,他都答应了要娶我的。”
“你不过是个卑贱的花妖,论资质论容貌论背景有哪一处配得上朗哥哥?只有我,只有我堂堂北天公主才配得上朗哥哥,你竟敢仗着伯父的喜爱要朗哥哥和你成婚,你哪来的脸?贱人!你这个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恶毒贱人!”
乔安努力提取信息,大概听明白了。
粉衣女和那个朗哥哥本来是一对情侣,但是原身喜欢朗哥哥,朗哥哥的爹喜欢原身,所以就让朗哥哥和原身成婚,粉衣女因爱生恨,来找她算账?
这...什么神仙古早狗血虐恋?
乔安迟疑地看着粉衣女,贫乏的人事交往经验让她犹豫现在是不是该自己说话了,她张了张嘴:“呃...那个,你、你们...”
“都是你的错!”
粉衣女眼神骤然一戾,怨毒地看着她:“如果不是你,我和朗哥哥就不会被拆散!”
乔安隐约感觉不妙:“不是,姑娘你先冷静一下,听我...”
“朗哥哥温厚孝顺,不想让伯父失望,那我就为朗哥哥解除后顾之忧!”
粉衣女手中突然显出一把长剑,凶狠向乔安当胸刺来,眼神闪烁着狰狞之色:“只要你死了,没有人会知道,朗哥哥会娶我,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粉衣女骤然大喝:“贱人!去死吧——”
乔安一法治社会长大的正直好党员被这说杀就杀的劲头给惊呆了,眼看剑锋刺来才想起手忙脚乱地转身,但是刚侧身避开剑锋,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股巨力直直自肩膀撞来。
她只觉肩膀剧痛,下一秒整个人就身轻如燕地飞了起来。
“...”乔安看见伸着手臂立掌冷笑的粉衣女,看见离得越来越远的地面和脚下一大片黑色的...湖?
掉进湖里的那一刻,乔安满脑子只有:“...”
湖水瞬间淹没口鼻,乔安刚开始并没有很慌,因为她会游泳,而且游得技术很不错。
比起被那个神经病似的女人再打飞,她觉得在水里冷静一下挺好的。
而且她穿越得好像是个仙啊神的,在水里面都不用呼吸的,那就更不用着急了。
直到她发现,这个黑湖...好像特别的深。
她都沉了好几分钟了,还没有一点要浮起来的意思。
乔安觉得这不太对,她决定开始扑腾。
然后她就发现,无论怎么扑腾,她都浮不上去,反而越沉越深。
乔安:“...”
这到底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世界。
乔安努力地扑腾,尝试了仰泳蛙泳自由泳,甚至还尝试着打了什么口诀看看能不能搞出什么法术,到最后发现无济于事,真的浮不起来。
乔安服了。
她气喘吁吁,感觉身体被掏空,实在没力气了,干脆躺尸状破罐子破摔飘在湖里,任由漆黑的湖水慢悠悠把她往更深处沉。
乔安觉得如果排行个最惨穿越者,她绝对榜上有名。
穿越三分钟,沉湖两小时,这又是何必呢?
程序猿就不配有尊严的嘛!
一阵一阵诡异的困意袭来,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乔安直觉不妙,咬着牙撑了一阵,给自己胳膊掐得青一块紫一块,但是后来真的扛不住了,只能祈祷自己要是在这里凉了一定要穿回去,至少得把她攒的钱先都花完吧呜。
但就乔安眼皮子要耷拉下来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明亮的光斑。
乔安心头大震,脑海里仿佛有一个声音不断催促她往前。
她咬牙狠狠又掐了自己一把,趁着剧痛带来的清醒使劲往前游,终于在濒临崩溃之前游到光斑里。
然后她就看见光斑中央,竟然悬浮着一颗指肚大小的珠子,圆溜溜地转着,在漆黑的深水中,散发着暖白色的荧光。
乔安脑袋“嗡”了一声,想都没想直接冲过去,一张嘴就把那白珠给吞了下去。
回过神来的乔安:“...”
这居然还是个异食癖!
回家!必须回家——
巨大的信息和力量瞬间撞入身体,乔安两眼一翻,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
孟婉眼看着乔安坠入玄湖,面露得意。
玄湖可是九重天第二绝境,一片叶子坠下都会沉入深渊之底,玉珠这个贱人现在恐怕已经沉入万丈之下被融化成玄湖的养料了。
活该,谁让这个贱人敢跟她抢萧朗,只有她孟婉才配做南山坊的少夫人。
孟婉把现场的痕迹清理干净,看着周围盛放依旧的仙花仙草,满意地点点头,飞身而起直接离开。
一个时辰后,一道红光直直从天上斜冲而下,直接把绚烂的花丛撞出一个深坑。
深坑中突然跳出来一个年轻男人,他一身血红甲胄,头生黑色双角,容貌俊美,手握一根燃烧着火焰的红缨枪。
侯辛双目圆瞪,用力将红缨枪往地上一杵,涛涛烈焰瞬间澎湃,威风凛凛,他张口就欲咆哮:“太宸你——”
“轰——”
一柄黑色长剑擦着他的鬓角刺入刚才他砸出来的大坑,瞬间爆裂出无数黑色的岩浆,侯辛脑子“嗡”地一声,想都没想就往旁边翻滚。
同时,他听见后面一声比一声强横的撕裂声,大地几乎都在震动。
好半响,等地动终于停了,侯辛扭头一看,只看见滚滚烟尘,离自己脚边不过寸步之遥,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巨坑。
侯辛探头往坑底看了看,头皮瞬间麻了。
“太宸你...”
他吞了吞唾沫,气势瞬间一落千丈,强撑着颜面:“...别欺人太甚。”
“呵。”
一声阴飕飕的嗤笑,从天上缓缓落下来一道修长的人影。
男人肤色苍白,身条高瘦高瘦,白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全身只着了一身黑袍。
不,不是黑袍。
那及地的长袍乍一看是纯粹的黑,细看才发现竟是红到发黑的深色,浓得仿佛血一层层泼上去凝固,明媚灿烂的阳光打在上面,就像尽数被那浓色吸收,反射不出一丝光泽。
侯辛看着他那张死白死白的脸,和那一身死黑死黑的袍子,就觉得胳膊疼腿疼牙也疼,全身哪儿哪儿都疼。
妈蛋,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魔君。
他俩站一块,怎么看怎么他自己才比较像仙界帝君,全身写满了光明正义和平,而对面那人嘛,简直是魔君中的魔君,魔头中的大魔头。
侯辛强忍着拔腿就跑的念头,撑着气势试图跟太宸商量:“你别追了,让我走吧,要不然咱俩打起来毁的也是你们仙界的地界。”
说着他指了指身后触目惊心的深坑:“你看,你这造得比我还严重,讲和吧,我这就走,绝不打扰您老办事儿。”
太宸帝君只漫不经心看了一眼,挥了挥袖,那柄黑黝黝的长剑就从坑底飞出来,乖乖落入他手心。
太宸帝君声音嘶哑,冷风飕飕的让人心凉:“你离开魔界,迈进仙界,妄图盗取仙器,就是找死。”
侯辛气得仰倒:“我就是借一借用,而且我这不是还没拿着嘛,你这个时候倒是有正义感了,那你擅闯我魔界的时候我不也没说什么吗。”
太宸帝君冷冷一笑:“那是你打不过本尊。”
侯辛:嘿我这暴脾气——
侯辛挽起袖子就要生气,对面那黑剑二话不说就杀过来,侯辛赶紧举起红缨枪挡住,烈焰接触到剑身的黑气时瞬间被吞噬了大半,发出让人心凉的“呲呲”的腐蚀声。
太宸帝君负着手在湖边冷眼看着,不远处落下个留着长髯仙风道骨的青衫中年人,笑呵呵看着这一幕,抚了抚长髯。
侯辛赶快叫那中年人:“天霖,你快管管你家主子,他干嘛抓着我不放,有那时间去找他的宝贝内丹不好吗?”
天霖仙尊笑眯眯:“魔君,您说笑了,帝君的事,小仙哪敢多嘴。”
侯辛心里苦,大声叫太宸帝君:“你再不去找你的内丹,说不定就跑到什么犄角旮旯被人吃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太宸帝君嘲讽地抬了抬下巴:“不怕爆体而亡的,谁敢吃就吃,自己找死,难道本尊还拦着不成。”
侯辛被黑剑抽得哇哇乱叫,愤而大吼:“太宸,你就嚣张吧!我跟你说你这样迟早要遭报应的!”
太宸帝君扯着薄薄的嘴角,毫不掩饰轻蔑的傲慢:“好啊,本尊倒要看看谁敢——”
他的声音突然一卡。
侯辛只感觉面前凶猛的攻势骤然停滞,他小心地睁开眼,看见冰冷的黑剑剑尖正停在距自己眼睛一寸的位置,顿时满头冷汗。
他连忙看向太宸帝君的方向,瞬间傻了眼。
一直笑呵呵看戏的天霖仙尊表情一变,骤然瞪大眼睛,看着不知何时全身僵硬的太宸帝君。
太宸帝君仿佛被定了身的傀儡,好半响,才缓缓扭过脖子,一点点低下头,盯着握住自己脚踝的那只纤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