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初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围在身边的人,刚想起身,就被琉鸢拦住。
“主人现在还不能动。”说着给雪初盖好被子。
雪初勉强笑了一下,感觉身上的痛感减轻,看着他们说道:“我现在没事了。”硬是坐了起来,看着殿中的斋箜,眉头一挑。“斋箜?”
斋箜看着床上的雪初,又指了指手边的烛火,“你还是真能睡呢,这都是子时了。”
雪初听她这么一说,嘴角的笑略微有些尴尬,摸了摸身上的被子。“对了,我怎么了?”雪初好像想到了晕倒之前的事情,猛地抬起头。
斋箜起身走到床边,看着雪初,将脸凑过去,雪初不自然的躲了躲,身子后倾,接着斋箜浅笑一下,握着雪初的手腕,看着没了黑线,刮了一下雪初的鼻子说道:“好了,子时黑线消失,你们主人没事了。”
“你?”突然被斋箜刮了下鼻子,雪初脸色羞红,指着斋箜。
斋箜转身走到凌云的身边,眼中似乎多出几分笑意,凌云脸色非常的不好,轻笑一下,指着雪初说道:“雪初现在没事了,你放心。”凌云的脸色黑沉。“好了,有人不喜欢我呢,不多打扰了。”没等凌云说话,斋箜留下一句,就消失了众人的视野中。
床上的雪初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愣愣的没回过神,琉鸢坐过来,握着雪初的手,眼中泪水在打转:“主人再不醒,琉鸢都要担心死了。”
雪初抬手摸了摸琉鸢的头,看着没有说话就离开的凌云,雪初嘴角的笑容凝滞住。“琉鸢,你师父是你请来的?”雪初边摸着琉鸢的头轻声问着。
琉鸢摇着头,看着雪初说道:“不,是师父自己来的。”
“哦。”雪初若有所思的应了一下,又开始陷入了沉思之中。
“对了,主人,这是你的内元,师父说你体内的内元和驭尸术开始反噬,所以你才会晕倒,师父来就是取出了内元。”说着拿出盒子,递到雪初的手中。
雪初愣愣的看着盒子很久,笑了一下,将盒子递给琉鸢说道:“这个还是暂时交给你保管,天色不早了,你和青龙回去歇息吧。”
琉鸢和青龙关上殿门,雪初慢慢的从床上下来,走到床边,今夜不是圆月,黑线也不在了,但是这一切真的是内元开始反噬么,他怎么知道我晕倒,还恰巧赶过来救我,难道?想到这里,雪初眼眸一转,将手放在窗边,摸着花纹,眼神越来越冰。
看着琉鸢殿中的烛火熄灭,雪初轻声进入殿中,脚步放得很轻,慢慢的向琉鸢的床边走去,红眸紧紧的盯住琉鸢身边的盒子,伸手拿起打开一看,嘴角的笑容勾起,又将盒子放回原处,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藏书楼中,夜晚的风很大,一抹红影趁着侍卫不注意飞了过去,雪初在里面不停地翻找,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在拿书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一个暗格,藏书阁的书架迅速变换着排列顺序,突然,从身后出现了一道暗门,雪初打量了一下,嘴角一勾,跃了进去。
一大早上,婢女伺候雪初的梳洗,琉鸢就走了进来,雪初从镜中看了她一眼,笑容浮现。
“主人,您找我。”琉鸢凑到雪初身边,接过了婢女手中的彩鹮,轻轻地插到了雪初的发间。
雪初看着她,又看了看彩鹮,似乎很满意,转过头看着琉鸢说道:“琉鸢,今天和我去一趟天音洞。”
“天音洞,去我师父那里?”
“对。”
“好,那我去收拾一下。”
看着琉鸢没有一点疑心,雪初拔掉了刚刚发间的彩鹮,眼中的笑意一冷。
天音洞外,雪初和琉鸢找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再空的影子,雪初站在竹屋前,犹豫了很久,挥手打开门,走了进去。还是一样的摆设,一张床,一架箜篌。
“主人,师父不喜欢别人擅自闯进来的。”琉鸢很小心的提醒了一句。
雪初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的走到箜篌的前面坐下,手指拨弄着箜篌弦,悦耳的声音开始传出来,琉鸢嘴巴微张,不可思议的看着雪初,早忘记了刚才的担忧,坐在雪初的身边一脸沉醉的听着。
一声鹤鸣,雪初的笑容消失,但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天音阁。”白鹤幻化成人走进来,指着雪初和琉鸢冷斥着。
“你是谁,敢在这里指手画脚的。”琉鸢也不甘示弱,走到那人面前,抬着下巴高傲的回击着。
“小鹤。”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雪初脸上的笑容再次浮现。
斋箜走了进来,白鹤走到了斋箜的身后。
“师父。”琉鸢一看见斋箜,用余光瞟了眼正在弹箜篌的雪初,不由得紧张起来,她很清楚,斋箜是不喜欢有人随意进到这里,更何况碰箜篌。
斋箜看了琉鸢一眼,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最后看着一心弹箜篌的雪初,朝着身后的白鹤摆了摆手,白鹤退了出去,斋箜坐下来,饶有趣味的看着雪初。
最后一个尾音回荡,雪初睁开眼睛吗,转过身看着斋箜说道:“见笑了。”
斋箜却拍了拍手,笑了起来。“很不错,这一曲《飞天》很少有人可以弹得如此引人入胜,奇哉奇哉。”
雪初起身,走到斋箜的身边坐下,顺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闭上眼睛,品味了一下茶香。“还是那么清甜。”放下茶杯,看着斋箜说道:“恕我冒犯,擅闯天音洞,擅弹箜篌。”
“无妨。”斋箜的语气很轻柔。
琉鸢被面前的两个人搞晕了,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说什么。
“斋箜,你是想斋戒这架箜篌到几时呢?”雪初指着箜篌,话中很有深意。
斋箜的神色一紧,很快就笑着掩饰过去。“斋箜就是一个名字而已,别无深意。”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挡住雪初的视线。
“那好,今日雪初就不打扰了。”说完起身,刚要走,转过身说道:“若有机会,我还会再来,到时来一曲笛箜合奏如何?”
“从没与人合奏过,但是若要是帝君,自然无妨。”斋箜起身。
雪初点着头,看了眼琉鸢,两人离开了天音洞。
斋箜的脸色黯淡下来,走到箜篌的旁边,手指拂过琴弦。
“淡晓浮尘皆不是,紫极南禺别胜天,是你回来了吗,这曲《飞天》是我写给你的。”斋箜的眼角湿润,眼睛慢慢的闭上,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