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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窗外雷声渐收,雨势也跟着小了些,滴答声响稀稀拉拉落在窗台外的檐边,在这黎明前最浓重的深夜里,平添几分寂寥。
  荆羡等了很久,没能听到他的回答。
  其实她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些彼此心知肚明的问题。将心比心,若她替换成他的位置,恐怕连去医院探望的勇气都没有。
  毕竟崔泠与容昌汶这对怨偶的经历,同他们如此相像。
  先是一见钟情,再是穷小子与富家千金不管不顾的纠缠,至于后边发展,谁能保证一定是happy ending?
  人心会变,爱情也是。
  荆羡忽而想到荆焱半年前质问自己的话——【如果姓容的小子如今不是衣锦还乡,仍然挣扎在泥泞的底层,你还愿意同他在一块?】
  可能所有人都是这样理所当然地认为,年少时的心动,脆弱如纸,在现实面前,不值一提。
  可她对他的感情,从来不是一时脑热。
  她承认一开始被外表吸引,然而随着时日渐长,这份冲动并未退散,只因她爱的少年,从未叫她失望过。
  荆羡曾在他破烂的住所里见过叠成山高的习题册与旧试卷,笔记本上的标注密密麻麻,足以颠覆全校师生对他的印象。
  也曾在鱼龙混杂的会所里撞到过他通宵打工,即便薪水全用来支付父亲的日常看护费,他从未抱怨,那双眼始终清清冷冷。
  即便到了最后关头,在容昌汶急需换肝的绝境,他依然凭一己之力,用常人无法想象的方式,筹到了染血的三十万。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决定,都让她震惊又由衷钦佩。
  荆羡高中三年的日记本里,满是对他的仰望。
  爱他聪颖勤奋无所不能,爱他眉宇间的桀骜,更爱他不肯服输的倔强。
  这样的少年,长大成人,又怎会是平庸碌碌之辈?
  再退一步,哪怕如今他暂时光芒未现,那又如何?
  她所欣赏的有关他的优点,在八年后未曾消失,甚至较之过去更甚,也更让她迷恋。
  这就足够了。
  一念及此,荆羡便不想再拘泥于先前提出的愚蠢问题。
  荆羡将自己往他怀里贴近些,手绕过去,轻轻勾着他的脖子,一字一顿:“我不是崔泠,也永远不会变成崔泠。”
  贴得很近,彼此呼吸交融。
  没有月光的夜里,房间一片漆黑。
  容淮看不见她的眼睛,只能听到她细声细气的嗓,缓慢却如赌咒一般,无比真挚地同他保证。
  他心底的坚硬盔甲寸寸塌落,用力将她抱紧,哑声:“我知道。”
  思绪渐渐回到那个阴霾的午后。
  在病房外,荆焱似乎早查清了他的底细,少年坦坦荡荡拦在过道处,毫不掩饰对他的敌意,说出的字眼亦如淬毒利刃:
  【你能给她什么。】
  【债务?仇人?还是日夜为生计发愁的争吵?】
  【省省吧,你们家那点破事还不够你反思吗?】
  或许就是因为这些话,让他有过片刻迟疑与煎熬,但也仅仅是片刻。
  在他夜不能寐,梦里充斥着她纯真甜软的笑容,反复惊醒后,在他无数个失眠的夜里,透过窗望着逐渐发白的天际后,他一败涂地,再无法自欺欺人。
  直到那一刻,他忽而能理解父亲珍藏崔泠画像的心情。
  不是不懂得割舍。
  而是做不到。
  可他终归还是幸运的。
  手臂收拢,切实感受着怀里姑娘的体温,容淮犹豫很久,轻叹:“我那时打算,处理完崔泠的事情,再去z大等你。”
  荆羡没说话,迟疑着将手放到他腰腹间,触到那道狰狞的长疤,喉间苦涩。她吸了口气,努力克制翻腾的情绪,低声:“我没出现,让你很失望吧?”
  他低低嗯了声,有几分无可奈何:“我在新生宣传栏站岗的事儿,整个z大都知道。”
  荆羡一愣,没忍住笑意,微微勾了勾唇:“你当时怎么想的?”
  “我想,你大概真是一时脑热才喜欢我。”
  “……”
  “但也无所谓。”他抚摸着她的长发,指尖穿梭在那片丝滑里反复游移,“我所认定的,我一定会得到,早晚的事情。”
  老实讲,这台词挺像小言里的霸道总裁,中二又自负。
  荆羡笑了会儿,又挺没出息地被甜蜜俘虏,主动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下巴,促狭调侃:“你还挺能等。”
  容淮:“我需要时间。”
  荆羡怔住:“什么?”
  容淮笑了笑:“事实上,我确实如你哥所说,一无所有。”像是难以启齿即将到来的内心剖析,沉默良久,才慢吞吞开口:“我知道你同那个女人不一样,但我没想过让你改变惯有的生活方式。”
  荆羡:“……”
  几个月前在云离,他也是莫名其妙和她说公司上市,以后会更好之类的话。那会儿没在一起,她还听不懂,如今却能明白他隐晦的保证。
  荆羡心情有些复杂,联想宁瑶来借高定礼服时那种【你太败家谁能养得起你】的眼神,又心虚道:“这样会不会压力挺大。”
  “狗屁压力。”容淮轻笑了声,掐掐她脸颊的软肉:“你哥能给的,你男朋友也能给。”
  他想了想,继续道:“明天飞纽约,如果顺利买断专利药剂,现在研发的步骤能省去许多,消息一出,风投会更顺利。预计明年上半年,青鹭药业可以在纳斯达克上市。”
  荆羡眨巴眼睛,尽管对商界的事儿一知半解,依然相当捧场地鼓掌,嗓音故意拉成甜腻腻的撒娇:“哇,真棒,你好强哦。”
  容淮被她逗笑,翻身撑在她耳侧,一手拧亮边上的台灯,不怀好意地低头,几乎贴上她的鼻尖:
  “还有更强的,试试?”
  光线昏暗,恰到好处的暧昧。
  荆羡紧张起来,结结巴巴:“我、我……”她慌乱眨眼,瞥了眼灯光下他额外温柔缱绻的眉眼,又面红耳赤地别开脸。
  八年了。
  她心心念念的少年一如当年。
  如果对象是他的话,也没什么不可以。
  像是下定决心,荆羡闭上眼,整张脸都快烧起来,声若蚊蝇:“就……试试,也可以。”
  话音刚落,亲吻落下,掠夺她所有的呼吸。
  他的鼻息灼热,揉散在她面上,烫得要命。唇齿交缠间,舌尖反复追逐,短暂分开,口中津液在唇边留下旖旎水渍。
  他看一眼,缓缓舔去,又更凶悍地进攻。
  荆羡勉勉强强攀附,青涩回应,在他身下溃不成军。
  这人就是有这种魔力,接吻都能给你玩出花来,她的睡衣仍完完整整,扣子都没少一颗。可脑子却彻底被蛊惑,无法遏制地怀念前阵子临别的【礼物】。
  他白皙纤长手指曾给予的狂喜滋味,叫她此刻愈加敏感。
  荆羡眼含春情,身体颤栗,勾着他的颈后,一副予取予求的邀请姿态。
  容淮直起身,圈着她纤细的脚踝,不怀好意地勾起唇:“今天想不想要哥哥的礼物?”
  荆羡喘着气,感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大声回应他,可羞耻心强逼着她,叫她死死咬着唇,不肯应答。
  容淮盯着她:“嗯?”
  这个嗯字的尾调微微上扬,合着他低哑性感的嗓,就跟小勾子似的,搅得她的感官世界天翻地覆。
  荆羡绝望地拿手背盖住眼,含含糊糊地哼哼,有些不情愿,又有些迫不及待。
  只是这一晚的礼物却远比上次更离经叛道一些。
  柔软的触感,灼热的鼻息,还有足以逼疯理智的水声。
  荆羡很明显意识到了那不是手指,她快死了,羞耻心爆破,无济于事地挣扎,又被他牢牢摁住膝盖。
  “听话。”
  接下来的一切,叫她悔不当初。
  像条砧板上的鱼,被人拿着精致的小刀,细细刮干净身上的鳞片,又划开软腹,慢条斯理清理里头的物品。
  最后下锅慢蒸,最小的火,最高的水位。
  折磨。
  荆羡的眼泪就没停过,浑身颤抖,攀至顶点,眼前炸开炫目白光,她用尽力气讨饶。
  他恶劣地笑,重新上移,贴着她的唇,轻松撬开,一边还不忘撩拨:“又忘了垫纸。”
  荆羡被逼着尝了属于自己的奇怪东西,恨不能当场死了算了。
  她泪眼朦胧,不知今夕何夕,在云端和地狱间反复游荡。直到天蒙蒙亮,她如释重负以为这场酷刑要画上句话,又被摆弄成趴伏的姿势。
  “收点回礼。”
  荆羡彻底崩溃,指尖用力掐着床头的抱枕,手背都咬到快出血。
  若不是闹钟拯救她……
  响了十来遍,容淮叹一声,不得不选择结束,他扯了纸,草草清理完自己,整理好衣衫,又将她抱到腿上,借着光亮看了会儿。
  这姑娘腿的内侧大片雪肤全红了,混着乱七八糟的液体,好不可怜。
  荆羡半阖着眼,像是破罐破摔,没什么力气地开口:“你为什么……你还不如真刀真枪。”
  容淮笑了,贴着她的耳朵:“我记住了,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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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淮:恨,没套。
  评论注意尺度啊。
  晚上我还会再更的。
  我现在要出门一趟。
  霸王票投喂的小可爱晚上一起感谢!!!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