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纯淳和丁伟旭皆是一愣。
丁玮旭先开口,顺着他的话茬往下接:“那你给他差评吧,这种外卖员必须要好好惩治,太败坏社会风气了。”
“……”
苏纯淳杵在原地发愣,腹诽有的吃就不错了,嫌弃个屁。
看着她表情渐渐凝固在脸上,季念冷嗤一声,伸手将外卖盖子合上,“差评倒不至于,只要她把偷吃的吐出来就行了。”
丁玮旭:“……”
这还是他想象中的季念么,怎么说出这种话?
苏纯淳略显心虚地看了季念一眼,思忖一阵,脸上露出了极不自然的笑容,鼓掌赞叹道:“想不到你还挺大度的,我想外卖员一定非常感激你的。”
她信誓旦旦的话语里夹杂着接连不断的鼓掌声,季念抬眸淡淡撇了她一眼,又往桌上外卖的方向看了看,暗示意味明显,“感激应该要付诸行动。”
付诸行动?苏纯淳默默给他翻了个白眼,可表面还是干瘪瘪地笑了几声,她赶忙屈身将季念桌前的外卖垃圾提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离教室门不远的垃圾桶旁。
“她怎么把你的外卖拿走了?”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身影,丁玮旭蹙着眉,啧声问了句。
季念扬眉,不紧不慢地从抽屉里取出纸巾,将桌面仔细地擦了一遍,慢条斯理道:“可能是饿了。”
“……”
—
下午放学,苏纯淳仍记得两个月的跑腿之约,开口问他:“你还和中午一样么?”
季念顿了顿,抬高视线看她:“晚上你不用帮我带。”
苏纯淳疑惑:“嗯?”
“我走读。”他将笔盖一收,整理作业往书包里放。
原来是走读生,苏纯淳表示好羡慕,心底微微感叹了一番,两手一摊,“行。”
其实她倒不是羡慕他可以每天回家,只是走读生可以随意出入校门,这样点外卖或是偷偷跑到对面商城去买东西,就会方便很多。
完全不用偷偷摸摸的。
想到这,她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劲,既然他有走读证,为什么上次点外卖,要让她一个人去拿?
这不是存心想害她被抓么?
—
苏纯淳觉着肚子空荡荡的,晚自修结束后,就先去食堂买了点夜宵,再回了寝室。
任晴岚和她是一个寝室的,她一从浴室出来,就闻见了烧烤的味道,诱人至极,搞得她都饿了,“纯淳,你为什么要诱惑人?”
“不要对我非分之想,我可不是你的盘中之餐。”她扯了一大口鸡腿,玩笑道。
任晴岚:“……”
“要吃就过来,反正这么多我也吃不完。”苏纯淳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得嘞。”她笑了笑,凑了过来。
苏纯淳又邀请了寝室的其余几人来吃,可她们都已要减肥的借口拒绝了,最终只有苏纯淳和任晴岚将大堆夜宵全部吃光了。
苏纯淳没吃晚饭,吃得比较猛,吃完后才觉着胃撑得慌,里面跟载了个小船似的。
收拾完吃的垃圾,苏纯淳就拿着睡衣睡裤,进浴室洗澡了。
也不知怎么的,从晚自修开始她就隐隐觉得腰肢那块有点疼,像是扭到了。
滚烫的热水从头顶蓬头处倾泄下来,稍稍缓和了点腰间的痛意,苏纯淳猜测,估计是早上体育课练倒立弄到了。
她深深叹息着,觉着着实倒霉。
澡完出来,就已经到了熄灯时间,她从床底下摸出盏小灯,点起开始洗衣服。
骆诗婧和她一人轮流公用洗手盆,水流哗哗地响着,苏纯淳用手狠狠地搓着衣裳。
洗到一半,骆诗婧好奇地向她开口了:“和季念做同桌,感觉如何?”
季念在年级里都算是风云人物,更不要说在班级里了,可几乎没什么人想和他坐同桌,传闻人太冷了。
苏纯淳搓洗衣裳的手顿了下,回答道:“不冷,但很骚。”
“骚?”骆诗婧狐疑地看向她。
“他天天在我边上搔首弄姿,我都快受不了了。”苏纯淳想到他怼人的话语,语气坚定不移。
“比如他经常做这个动作。”说着,苏纯淳靠着臆想模仿着他的行为。翘起兰花指将额间碎发撩到了耳后。
她继续道:“他昨天体育课下课,还喷那种味道特别妖艳的香水,想要遮掩汗臭,我都受不了了。”
“……”三人沉默着互相示意了下眼神,对她乱七八糟的言语十分配合,无人跳出来质疑。
半晌,还是任晴岚先出声:“那看来,纯淳你和季念还挺配,你也挺骚。”
苏纯淳忿忿不平地插上了腰,“我可没像他那样。”
“你确实没他这么女人,但你也很骚好不好。”任晴岚和苏纯淳从前是小学同学,知道苏纯淳许多糗事,不自觉的和众人分享起来。
“我还记得小学的时候,纯淳有次下课后,在位置上大叫‘这老师也太帅了吧,长得也太像那个日本男星了,所以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听他的课。’之后那老师听到了,满脸狐疑地瞧了她一眼。”
“那她好好听了没?”陆漫妮靠在床头,好奇地出声。
“没有,她甚至因为考试成绩太差还被老师叫去办公室骂了。那老师就问她为什么不认真听课,她回答,‘因为老师的长得太让人分神了,没法好好听课。’”
寝室内,笑声源源不断。
这都什么陈年旧事了,那时候不过是童言无忌好不好。现在想起来,她也没觉得那老师有多帅。仔细想想,好像还没有季念长得好看。
被人戳了脊梁骨,苏纯淳悻悻地洗完了衣服就爬上床,准备点灯暗推了。
夜宵是真的吃得有点撑,再加上渴了,又喝了一大杯水的缘故,她的胃似乎越来越撑,有种翻江倒海的错觉,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了。
她从上铺安静地爬下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卫生间里,对着马桶开始干呕。
其他两人都已睡下,只剩下任晴岚还在挑灯补作业。
她克制着呕吐的声音,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胃里绞痛得厉害。
夜幕掩上了她惨白的脸色,额间滴下了几滴汗珠,眼泪也在眼角时进时出,为了不浪费食物,她才勉强把夜宵全撑了进去,现在想想还真是悔不当初。
实在吐不出来,她从抽屉里拿出了盒胃药来,她胃一直不好,就常备着。
微弱的灯光,她也看不清上边具体写的是什么,就心大地混着凉水,吃了进去。
任晴岚闻见动静,轻语道:“你是不是又犯胃病了?”
苏纯淳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着脑袋,她现在腹背受敌,不仅胃痛,还腰疼。她反手撑在腰间,徐徐走着。
秋夜凉风阵阵,树枝在风的摧残下,变得歪歪斜斜。
一室幽暗,可苏纯淳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胃里的东西不吐出来,着实难受。
苏纯淳又摸出手机来,点进了微信,望着里面“江阿姨”的聊天界面,发起呆来,她踌躇着要不要给发个消息,可最终还是灭了屏,什么都没做。
整夜,她都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天才刚亮,伴随着公鸡鸣叫的声音,她就清醒过来了。
从床上爬起,她对着马桶又是一顿干呕,可仍是什么都没吐出来,胃里估摸着全是粘液和酸水。
苏纯淳又取出两粒胶囊,混着凉水吞了下去,药盒揣进书包里,就去了班级。
眼底下黑黑一圈,一张雪白小脸丧丧的,憔悴到毫无精神,全身酸软,她也没去吃早饭,直接去了教室。
路上碰见了关系熟的政治老师,还被深深关切了一番:“晚上别暗推得太用力了。”
苏纯淳成为了第一个到教室的人,她趴在桌子上脑袋又胀又晕。
班级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她耷拉着脑袋,目光迷迷糊糊的,但仍能察觉季念在她边上坐了下来。
早上第一节课又是生物,乔女士提早来了班级。
苏纯淳伏在桌头,病恹恹的颓废着。精神状态着实不好,就跟被风一吹就倒的野草似的。
乔女士的注意力毫无意外地落到了她身上,直接点名,叫起来回答问题。
不想而知,乔女士一定是故意刁难,她挑了选择题的最后一道题来让苏纯淳解答。
那可是整张卷子最难得题目,她几怎么可能会?平时考试都是直接蒙一个就好了的,也不计较那么多。
苏纯淳闻言,直愣愣地站起来,卷子还翻在第一面。
愣怔几秒反应过来后,她才去翻了卷子,可还没等她抬手,就有人就帮她翻好了。
顺势看去,那人手指干净白皙,他指关节反扣,在乔女士提问处轻敲了两下。
毋庸置疑,帮她翻卷子的是季念。
可她却仍是以一副泥塑木雕的姿态站着,毕竟这题目她也不会啊……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苏纯淳垂首,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捏着。
几秒后,她选择了投降,坦然道:“老师,这道题我不会。”
这话就像□□般,触发了乔女士的怒火,她踩着高跟往苏纯淳位子走去,越来越近,
“你上课怎么听的?”
“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吗?上课走神走成这样?”
全班都听得出来,乔女士是有意针对,经不住为苏纯淳捏了把汗。
怒骂左耳进,右耳出,苏纯淳耐不住性子,抬起眸子,忍无可忍,“就算我上课不走神,这道题也不会。”
“要不然,老师你找个不走神的,看看他会不会好了。”
被她一激,乔女士满脸愠色,目光变得凶狠起来。
“行。”她将试卷一放,双手报于胸前,“那我就让你看看别人的上课效率。”
“季念,这道题你来。”乔女士视线一偏,转向了苏纯淳边上的季念。
苏纯淳:“……”
怂不怂,请季念。
苏纯淳默默在心底给他她连翻了几百个白眼,有本事请丁伟旭,看他能不能回答的上来。
算了,苏纯淳叹了口气,他不符合标准,估计连在讲哪道题目都不知道。
“呲啦”一声,座椅拉开,季念站了起来。
他个高腿长,宽肩窄腰,站起来几乎挡住了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
苏纯淳的视野不由地暗了暗,紧接着就听到他吊儿郎当地道了句,“老师,您在说哪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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