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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小学事件已经过去将近三周的时间,上次凶手母亲来闹过一次后,赵松冉每天下班都会送乔柚回家。
就这么提心吊胆了几天,乔柚被赵松冉派去再次跟进后续。
事件过后,兴和小学停课至今,尽管学校想尽快恢复课程,奈何被破坏的操场需要修建,同时许多焦虑中的家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仍觉得学校充满不安定因素,非常担心孩子们的心理健康问题,不放心孩子去上课。
校方和家长胶着,工人那边也有新的情况。
学校这段时间正好在建新的图书馆,平时就是这边施工那边上课,家长们原本对此就有意见,他们送孩子来是希望孩子在一个良好的环境学习知识,结果倒好,建筑工地噪音不断,不少学生回家后都在抱怨。
但是若没有事发时建筑工人的帮忙,还不知道伤亡会扩散到多严重。
凶手落网,学校情况渐渐稳定后,有关注此次事件的人倡议给那位工人认定见义勇为。
乔柚今天就是为了跟进这件事再次来到兴和小学。
保安室门口的血迹已被清理干净,新的保安上岗,乔柚同他简短聊了两句,对方无奈表示害怕归害怕,总得要养家糊口。
没有学生老师,校园里空荡寂静。
乔柚还在好奇怎么工地都停止施工了,迎面走来的生面孔便向她打招呼:“乔柚!你也来采访?”
男人和她年纪相仿,乔柚叫不出名字,只好看向他胸前挂着的工作证——裴锐年,是临城电视台的记者。
这个名字她没有印象,但“裴”这个姓她在电话簿里见过,备注是“裴师兄”。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位。
想着,她试探性地打招呼:“裴师兄?”
裴锐年笑道:“好久不见。”
看来是了。
“身体还好吗?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出了事,严不严重?”
“还好,就是有点记不太清东西。”乔柚委婉道。
裴锐年诧然,只用短短几秒便接受了这件事:“难怪……我刚刚看你好像不认识我似的。”
他伸手,笑容爽朗:“那我就再做个自我介绍吧。裴锐年,你的直系学长,大你两届,目前在临城电视台工作。”
乔柚和他握手,看向他身后的建筑工地:“裴师兄也是来采访?”
“嗯,不过我们刚结束,正准备走,”裴锐年身后是正在收拾拍摄器具的电视台工作人员,“你呢?现在这个状态,工作还习惯吗?”
“还行,”她点点头,“就是原本应该熟悉的东西现在又要慢慢上手,感觉怪怪的。”
“别着急,慢慢来,”裴锐年口吻随和,打量她两眼,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感慨和欣慰,“我还记得你当初特别讨厌新闻系,没想到毕业后你一头扎进这个行业比谁都快,而且走上的还是调查记者这条路……平安回来了就比什么都好。”
乔柚捕捉到关键信息:“我曾经很讨厌新闻系吗?”
“是啊,别人上课你逃课,我看你那架势,恨不得想逃出学校。”
不知怎么,乔柚非常在意这一点,可惜裴锐年也不知道原因。
她低头沉吟,裴锐年笑了笑,温声道:“其实你现在这样也不错。你是个优秀的记者,能在新闻行业一路下去稳扎稳打是最好的。调查记者这一行我知道有多危险,所以作为你的同行,也是直系师兄,更不愿看你涉险。”
“师兄也是吗?”乔柚问。
裴锐年嗯了声,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道长长的疤:“刚入行那会儿我也经历过九死一生,这条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你现在看我能好好地站在这,全靠胆子磨出来的经验。”
“还有许许多多同行出了或大或小的事,有人说调查记者难得善终,触碰到的东西有时候是你想象不到的黑暗,反噬到身上,连骨头都会给你啃没,”他叹道,“现在调查记者越来越少,你看我,都已经准备放弃那条路,走另一条,至少有阳光。”
说着,他指了指身后。
今天是大晴天,立冬后空气中残留着秋日的干燥,阳光不经遮挡地照在这寸工地上,墙面灰白刺目。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收拾完设备,往这边走来。
乔柚摸了摸曾受伤的额角。
现在都还有点疼。
她不禁问:“裴师兄,那你后悔吗?”
裴锐年捏着下巴沉吟,胸前的记者工作证在阳光下反着光。
“要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我这人还没慷慨无私到可以为这个行业付出生命,只是可能稍微多了那么点正义感和热血劲吧,不然现在也不会怕得都不想干了,”他开玩笑地说,“不过每次看见自己的报道让一些不公稍微往公平走近了那么一点点,还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我一俗人,做的事情能满足一己俗欲就够了。”
裴锐年和电视台的人一起离开,走的时候还热情招呼乔柚:“今天时间有限来不及叙旧,改天空了一起吃个饭。”
这种话十之八.九就是句客套话,乔柚便也客套地应下。
辞别裴锐年,乔柚找到那位见义勇为的工人做她的采访。
其实在大伙儿呼吁的这段时间,临城市公安局已经给工人颁发了见义勇为证书和奖励金。
采访时那位工人捧着证书,还不太习惯被采访:“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都发生人命了,哪还有时间给你想啊,那不是手边有什么东西我拿起就冲过去了,怕肯定是怕的呀,刀多锋利啊……”
聊到后来他才放松了些:“见不见义勇为的都是次要,我现在就想多赚点钱给我女儿去个好点的学校,免得像这个……”
身边突然有人用力咳嗽一声,打断了工人的话。
是这片工地的工头。
“不好意思啊,乔记者,我们这边是真的要开始工作了,你看你的采访还差多少能结束?不如等我们中午休息的时候再来?”
采访其实差不多了,只是乔柚想多聊聊,丰富一下内容,见工头为难,便顺势结束了采访。
只是离开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接受采访的工人。
他被工头赶去干活,神情讪讪,像做错什么事挨了训。
乔柚心下怪异,不由自主抬头看这栋正在建设中的图书馆。
鼻腔尽是水泥味儿。
-
三天后,江见疏结束了宣江的医学交流会。
大部队商量着去哪儿吃个饭再去赶飞机,江见疏没和他们一块儿吃饭,从会场出来径自打车离开。
给出租车司机转账的时候还能看见乔柚发过来的消息弹窗:【都是桂花糕,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是桂花蛋糕,不是桂花糕。】
【那不就比桂花糕多个蛋味儿。】
江见疏失笑。
车子停在临城中学门口。
江见疏下了车,环顾一圈,走向街对面。
这么多年,蛋糕店装修焕新过,现在看上去低调时尚,像个新店。
老板倒是没变。
江见疏要了一块桂花蛋糕,老板边打包边说:“小伙子,我看你有点面熟啊,是不是以前经常来?”
“以前在对面学校上学,”江见疏说,“麻烦替我包好一点,我得带上飞机。”
“哟,这么长途跋涉来吃我家蛋糕啊?”
江见疏嗯了声,笑笑:“我太太爱吃。”
老板闻言非常慷慨地从旁边花瓶里取了支玫瑰花插进袋子里。
于是乔柚从他手里接过袋子的时候,对着这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哇”了声:“江见疏,你好浪漫。”
江见疏问她:“喜欢吗?”
乔柚连连点头。
“蛋糕店老板送的。”
“……”
乔柚嘟嘟囔囔地表达不满,凑近袋子,闻到浓郁的桂花香,和栗子奶油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就算特产了吗?”她问。
江见疏:“或许不算吧,但是你高中的时候最喜欢吃这个。”
机场人来人往,和江见疏一道的医生起哄打趣完,陆陆续续离开,张听月在队伍最后接了个电话,神色苦恼:“师兄嫂子,我就先走了。我哥突然过来临城了,我得赶紧去接他。”
说罢拖着行李箱急匆匆离开。
熟人都离开,乔柚听见江见疏长长叹息一声,将她揽过去,吻了下她的头发,接着松开。
转而牵起她的手。
乔柚拎着蛋糕,感受到他掌心的炙热,步履都变得轻快起来:“想我啦?”
江见疏:“想给你唱摇篮曲了。”
“抱着我唱那种?”
“你抱着我也行。”
乔柚皱皱鼻子,唇畔的笑却是一刻都没停过。
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明天打算去看看那个出租房,你有空跟我一起去吗?没有的话我就叫宋酒陪我了。”
江见疏一顿,握着她手的力道跟着一紧。
感觉到异样,乔柚疑惑地看向他。
他松了松手。
“没什么,”他状若平常,“明天我要上班,让宋酒陪你吧。”
乔柚看他两秒,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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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柚的诱惑之出租屋内の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