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一紧,宛如一只护着幼崽的野兽一般,凶狠又戒备地看着吕月娥,生怕她伤了自己的孩子,但下一刻,她神色就松动了一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神色间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
她心里隐隐明白,对方抓自己的目的。
毕竟,她自己身上的价值,她很清楚,何况,被抓之前,小鱼还跟她说了那番话,让她在皇贵妃和孩子之间选一个,她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吕月娥观察力很强,见到菡萏的神色,就知道她心里有底了,轻轻一笑,说道:“看来,你已经明白本座请你来的目的了。既然如此本座也不用多浪费唇舌了,该如何选择,你自己拿主意。无论你如何选择,本座都尊重你的意思。”
菡萏心里挣扎地更加厉害了,她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吕月娥却仿佛知道她心里的顾忌一般,又说道:“你放心,本座知道你忠心护主,所以,不会吃力不讨好地向你打听什么机密,本座只想知道,皇贵妃的一些日常习惯等等,这些总不过分吧?”
菡萏睁开了眼睛,神色急切中又带了点不敢相信的惊喜,眼巴巴地看着吕月娥向她求证。
吕月娥对她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本座一言九鼎,绝对不会骗你的,用你旧主的几个不痛不痒消息,换取你们母子儿人的性命,怎么说都很划算。”
随后,她又勾了勾嘴唇,看了看周围石室里的各种刑具,语气温柔的威胁道:“本座是个慈悲之人,最不喜欢见血了,但如果有人不识抬举的话,那本座也不介意给她一点教训。”
菡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各种血迹斑斑的刑具时,竟忍不住退后几步,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因为受惊又颠簸,竟突然觉得小腹隐隐作痛,她不由伸出双手,护住了自己的小腹,惊恐万分地看向吕月娥。
“你不用急着答复,本座给你一天时间让你想清楚,就委屈菡萏姑娘,在这里刑室里待上一天了。”吕月娥笑眯眯地说道。
吕月娥说完,就从室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站起身来,缓缓走了出去。
菡萏见到她离开,竟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喊住她,随即,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又急忙将手收了回来,连连摇头——
不行,不可以,她不能背叛皇贵妃娘娘。
她以前已经很对不起娘娘了,又怎么能背叛她第二次?
可是,她只是告诉别人一些娘娘的习惯而已,应该算不了什么大事吧?就像当初她对世子一样。
不,这明显不一样。
对方跟世子殿下不同,她明显是不怀好意,谁知道她们有什么阴谋,想要算计娘娘,万一娘娘因此受了伤害,她万死难辞其咎。
然而,菡萏又环视了一周,这满屋子阴森森的刑具,周身阴冷侧骨,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哆嗦,眼中盈满了恐惧。
她如今已经是口不能言,手不能提的废人了,为什么这些人还不肯放过她?
还有她的孩子,他才那么小,甚至还没有成形,这是她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和曙光,她发誓一定会好好保护他,她怎么能他还没出生就死了呢!
她一定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但是,皇贵妃娘娘又该怎么办?
就在菡萏陷入矛盾纠结的时候,吕月娥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林玉娘正等着她,见到她立即迎上来行礼,说道:“师父,怎么样?她打答应了吗?”
吕月娥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她招供是早晚的事。”
她能看得出来,对方的意志并不坚定,只要再给她一定的心理压力,她一定会妥协的。
她之所以告诉她,只会打听苏婉的一些生活习惯,也是降低她的抵触心。
但是,只要她肯招供,她就有办法让她将她所知道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吕月娥进了议事大厅,在上首坐了,问道:“朝廷的人到了吗?”
林玉娘道:“我正要跟师父说,朝廷的人已经来了,就在青石寨几十里外安营扎寨。”
“来得可真快!”吕月娥嗤笑一声,“说什么招安,还不是调了这么多兵力过来?”
随后,她声音里带了几分急躁和不满,说道:“这晋王到底在搞什么?怎么现在还没动手?他手底下的那些土匪,朝廷就没有派人去围剿吗?”
若是晋王动手,说不定,还能给她吸引一部分兵力,朝廷也不会像一直疯狗似的只咬着她。
林玉娘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说道:“我之前有跟夏师妹通信,让她配合我们的计划,可惜,夏师妹连句话都没传回来,更别说配合而了。”
她原本以为,只要自己通知一下就成了,回不回信儿都无所谓,哪里知道,对方竟然视而不见,根本不听从她的命令。很明显,晋王有意让他们打前站,当炮灰,他们在后面坐享其成。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有了心上人,就将自己的恩师,同门都抛在脑后了。现在大事未成就开始过河拆桥,如此目光短浅之辈,将来也难成气候,不过是仗着有点小聪明,就自命不凡,早晚有她苦头吃。”吕月娥显然对夏芳菲不满到了极点。
林玉娘有些懊悔地说道:“早知如此,就不该派她去晋王府。”
“行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吕月娥一挥手说道,“现在我们跟晋王之间的同盟,还需要她来维系,现在还不能跟她翻脸,等以后成就大事,再找她算账不迟。”
她是绝对不可能让晋王登上皇位的,那夏芳菲想要当皇后,还要看她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