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凯的话让我一怔,连忙朝车窗外看了看,发现路两边都是麦田,表面看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问周凯前面是什么地方,为什么经常闹鬼。
“坟窝嘛,不干净,在农村太正常了。”
这家伙估计是撞鬼多了,心态也变得大条了,明知道有危险,还这么轻松,我都不得不佩服他。
他都不害怕,我还怕什么?我可不是一般人呀。
我们走的是一条土路,车灯照耀下,白嚓嚓的,透出凄凉的味道。
走了没一会儿,麦田里出现了一些零落的坟头。
我微微眯眼看过去,发现那些坟头并没有什么异常。
就在这时,周凯突然猛踩刹车,把车停下了。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前面有东西。
我伸头一看,发现路中间有个黑箱子。
这黑箱子很奇怪,一米来长,一头大一头小,样式和棺材很像,但是又小很多,不知道是个什么来路。
路面太窄,被这箱子一挡,车子就没法过去了。
周凯打开车门,准备去查看一下那箱子。
我也跟着下了车子。
就在下车的一瞬间,我眼角的余光一瞥之间,隐约就看到那箱子上面坐着一个满脸烂肉的娃娃。
我心里一惊,立时想到这箱子是什么了。
我一把抓住周凯,对他道:“你先上车,什么不要做,我过去看看就可以了。”
周凯皱眉道:“那怎么行?万一有什么危险呢?”
我对他道:“忘记跟你说了,我是个阴阳先生,专门做这个的,所以你尽管放心,不会有危险的。”
周凯一阵惊讶,上下看了看我,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话。
我也没多说话,捏起剑指朝那箱子走了过去。
周凯并没有上车,跟着我走了几步,低声问我道:“这箱子是不是有问题?”
我点点头,对他道:“知道这箱子是做什么用的吗?”
周凯摇摇头,显然不知道这箱子的来路。
我告诉他说这是“婴棺”。
“婴棺?”他一怔,瞪着那箱子道:“那就是装死孩子的,对不对?”
我点头道:“不错。这婴棺突然出现在路上,绝对不正常,你先退开,我去查看一下。”
周凯点点头,连忙钻到车里躲了起来。
我一步步走近婴棺,伸头朝棺盖上看过去,发现那棺盖上破了一个大洞,里面隐约冒出一股黑气。
我正要细看,光线突然一暗,周凯居然把车灯给关了。
我一惊,连忙转身对他喊道:“怎么关灯了?”
没有回音。
我心里一沉,知道可能出问题了,慌忙往车子跑过去。
刚跑出没几步,车灯突然又亮了,照得我眼睛一片晃荡,下意识地伸手挡住了光线。
“周凯,你搞什么?!”
我对着车子大叫。
周凯坐在车子里,两眼直愣愣地瞪着我背后的地方,两手晃荡着跟我比划着什么。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大步走过去,把车门拽开,皱眉瞪着他道:“你搞什么鬼?怎么又是关灯,又是瞎比划的?到底怎么了?”
周凯神情紧张,咧咧嘴,对我道:“先生,你,你消消气,刚才我真没有关灯,是车灯自己灭的,我还好奇呢。”
“那你比划个什么劲儿?”我问道。
周凯伸手朝前指了指说:“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扭头一看,赫然发现那婴棺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跑到距离我们足足有百米远的地方了。
这怎么可能?刚才它距离我们还不到十米远吗?怎么一下子跑那么远了?
莫非这东西长腿了?
我连忙问周凯:“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周凯纠结道:“就是,就是那婴棺自己往前跑呀,我吓得不行,话都说不出来,才跟你比划的。”
我沉吟一下,觉得那婴棺不太简单,有必要细查一下。
我让周凯启动车子,跟在我后面慢慢走,我自己则是一点点朝那婴棺靠近了过去。
奇怪的是,那婴棺仿佛长了腿儿一般,任凭我们怎么走,距离我们一直都是那么远。
周凯紧张了,伸头问我道:“先生,鬼打墙啦,怎么办?”
我让他不要说话,车子也停下来,然后我瞪着那婴棺冷冷一笑,元气手臂伸展开来,径直朝那婴棺抓了过去。
这次那婴棺没再跑远,停在原地没有动弹。
我一声炸喝,元气手臂朝那婴棺一把抓住了那婴棺,将它拖到了我面前。
“大胆小鬼,敢阻本先生的道路,找死!”
一声闷响,婴棺在我的抓击之下,立时冒起一阵黑烟,整个棺身都颤抖了起来。
“呜哇哇哇——妈妈——”
尖利的婴儿哭声从婴棺里面传出来,一个烂肉斑驳的孩子头从棺中伸出,如同长蛇一般,陡然朝我咬了过来。
我一惊,心说这小子的道行不低呀,居然已经精通鬼术了,今天不将它超度了,以后必然要害人。
我侧身躲过小鬼头的噬咬,元气手臂抓住那小鬼的脖子一扭,就听到咔嚓一声响,那小鬼头惨叫着缩了回去。
那小鬼头吃了疼,带着一股黑烟缩回了婴棺之中,接着就听到“咔”一声响,两条小白腿从棺底伸出,架着那棺材就朝路旁的坟地里跑去了。
我飞身追上,发现那婴棺钻到一座大坟后面去了。
我正要绕到坟后面查看情况,就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传来,抬头看时,才发现大坟前正站着一个白衣女人。
女人长发披散,看不清面目。
她对我道:“先生何必跟孩子一般见识呢?它也不过是呆得无聊了,去路上看看景儿罢了。”
我细看那女人,发现她身上并没有阴气,禁不住有些好奇,搞不明白她是什么来路。
女人笑了一下,长发被风吹起,露出一张素白的脸。
她看了看我道:“先生以为我是鬼么?”
我回道:“莫非不是?”
女人点点头道:“还真不是,不信你摸摸看。”
摸就摸,我握住女人素白的小手,轻轻捏了捏,发现她的手冰凉的,但是很柔软。
我很好奇,看着她问道:“你究竟是谁?”
女人缓缓转身朝坟后走去,对我道:“我只是一个失去了孩儿的可怜人罢了,先生放心,我的孩子很乖,不会胡乱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