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俩人醉得迷迷糊糊,勾肩搭背地往僧舍走去,仿佛一段基情四起的狗血剧情就要上演,马晓康暗里一笑,心想总算是解决了夏侯剑客这个大麻烦。
原本剧情中,夏侯会败走兰若,随即在后院受聂小倩魅惑,被千年树精吸光精元。
在他看来,夏侯剑客并非坏人,最多只能算是一根筋的武痴而已,如此去领盒饭,倒不如留下来当炮灰,而且主神说过倩女幽魂隐藏剧情居多,马晓康总感觉这家伙身上有猫腻。
揉了揉迷糊的脑袋,马晓康往自己的僧舍走去,正要推门而进,骤然看到一缕白丝飘然而过,淡淡幽香迎面而来。
“恩?”眉头一皱,马晓康心道:“今晚应该是去湖边杀夏侯剑客才对,怎么直接找上我来了?”
目光深睿,马晓康凝视四周,只见兰若寺寂静一片,乌灯黑火,暗里却妖气冲天,看来自己的确被女鬼缠上,无奈说道:“搞什么鬼,我还没去郭北镇买画呢,你来了我拿什么招待你……”
“公子……我怕。”
正当马晓康大惑不解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悠然的女声。
白衣施然,僧舍门前赫然出现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只见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一身裸露的行头十足,正静静地观察马晓康。
小女鬼心想这书生眉中带煞,眸藏冷光,竟有一股莫名的威慑在震撼着她。
“不知姑娘是谁?”
望着这妖艳的女子,马晓康神色冷然,冷漠而专注地问道。
大姐,你是哪里来的妖孽!?
穿得那么暴露就算了,这月夜风寒,麻烦你把胸前的衣衫拉紧一点行吗!?
“小女若兰,见过公子。”看马晓康一脸不满意的神情,顿时让女鬼莫名其妙。
“不认识,下一位。”
白眼一翻,马晓康走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留下女鬼在外面噤若寒蝉。
搞个毛线啊!?
若兰是什么鬼!?
你不是聂小倩跑来干什么!?
这天都黑成这个样子了,你不去睡觉,跑来我房间跟我说你怕,你怕个毛线,我更怕好吧!?
兰若女鬼目瞪口呆地站在房门外,仿佛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
自己好歹跟随树妖姥姥五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什么曲折没遇过?但像马晓康这样的家伙,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按套路你不是应该把我请进房间么,你把我扔在外面算什么回事!?
“公子,这荒山野岭,小女子无依无靠,只想借住一宿。”
淡粉色的鬼气一涌,顿时将马晓康的房门撞开,兰若静静地走了进来,满脸哀愁,倒真是我见犹怜。
“外面那么多僧舍,你自可寻一处住下。”马晓康眉头紧皱,如果不是怕杀了这女鬼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就早拿出佛像金身往她脑门上盖印。
“荒山野岭,我怕。”兰若说着就往马晓康身上靠去,一股清香扑鼻,在这漆黑中另有一番奇妙。
马晓康侧身一躲,任由那女鬼摔在地上,他耸了耸肩膀,无奈地望着她,“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这是要作甚,既然姑娘喜爱这间僧舍,在下让你便是。”
——说着,马晓康就要推门逃命,这闪人的速度可谓快如闪电、疾如旋踵。
“站住!”兰若脸色气得泛红,鬼气翻涌,顿时封住房门。
黑夜中,一双明亮的眼眸直逼马晓康,愤怒中带着不解,她问道:“这荒山野岭难耐春宵,公子就没有一丝想法?”
——得了吧大姐,这“荒山野岭”法都快被你用烂了,你能换个台词吗……
马晓康眼角上跳,看着兰若一脸含苞欲放、秀色可餐的模样,无奈问道:“春你妹啊,你叫聂小倩吗?”
“聂小倩?你认识她?”
听马晓康一言,兰若顿时想起最近颇受姥姥宠爱的女鬼,那一年前受害遇难,尸骨被埋在千年树下的倩女聂小倩。
“废话,我连名字都知道,你说我认不认识她?”
马晓康扔了她一个白眼,坐在地上,没好气地说道:“你走吧,兰若寺房间多得是,你爱住哪住那,顺道带个话给聂小倩,就说我在这里等着她。”
“不知公子是她何人?”
若兰脸色一黯,心想聂小倩化作孤魂野鬼竟还有人惦记,自己这些年流离浪荡,却连一缕清香拜祭都没。
“偶遇一画,知其名谓,特来一叙。”
淡然地望着若兰失落的表情,马晓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哪里提起她的伤心事了。
“这里并非烟花之地,不是公子想点谁就点谁的地方。”
兰若寺女鬼皆被千年树妖操控,身不由已,否则谁愿意做这古代三禁之事,倒是马晓康的态度犹如行游青楼般,让若兰心生怒意。
“姑娘此话言重了。”
看着这若兰女鬼愁眉啼妆,马晓康轻声一叹,自己确实伤了这女人的心,自然理亏。
“哼,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既然公子不愿,那小女子就此告辞。”
若兰好歹个花容月貌的绝色女子,硬是被马晓康气得横眉立目。
若不是姥姥与大胡子有约,只可杀好色之徒,她恨不得现在就把马晓康吊起来打,冷声说道:“这兰若寺风险重重,还望公子早日离去!”
——得,还闹起脾气来了。
“姑娘慢走,恕不远送。”
“出门左拐,有缘再见,记得帮我把聂小倩喊来,我会给好评的。”
马晓康往门边一站,把僧舍门口让了出来,哪里有恕不远送的意思,根本是送都懒得送。
别人被鬼缠上,好歹是个惊魂夜,偏偏马晓康处之泰然,还指名道姓,还是若兰品性善良,换了个更年期的,估计一巴掌就要了他的小命。
目送一缕白衣长裙飘远,马晓康呵欠连天,酣然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