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你现在还有什么麻烦?”白朔景转啊转啊终于又把话题转回来了,他似乎不从阮绵绵这里问出一个,心里就不舒服,膈应的慌。
他的女人,竟然不愿意向他求助,这让他感觉自己很没用一般。
“嗯……额,麻烦啊……”阮绵绵觉得白朔景看自己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渴望,呃,好吧,她大概明白他这么喋喋不休,兜兜转转的原因了。
唉,那就满足他一下吧,谁让她如此善解人意呢!
“我在想,到了京州以后能不能收几间铺子,可我呢,在京州又人生地不熟。所以白朔景,你帮帮我吧……”
“好!”白朔景想都没想便爽快应下了,要铺子?这还不简单,白府旗下多少家铺子,就怕她不开口问自己要。既然她现在说要自己帮她找几间件铺子,他可以给她提供一打铺子,何止几间,让她随便折腾!
“还有呢?”他追问道。
“还有啊……还有,还有就是我娘,她还在乡下的旧宅里,可她又不喜欢搬回阮府老宅住,我想要不就把娘送到大哥那边去,但大哥最近一直也没联系上。”
“嗯。”白朔景点头示意她继续说,这丈母娘的事也是很重要的,不能懈怠。
“所以,想安排些靠得住又办事妥当的下人,把娘送去大哥那边住段时间。娘身边有人照顾,我也放心一些。”这的确是阮绵绵最近一直在考虑的,虽算不上麻烦,但自己身边人手也不够,如果白朔景安排了人,那她肯定是放心的。
“嗯,应该的,一会就安排下去。”
白朔景似乎心情很好,因为阮绵绵对自己提的小要求。
“你再想想别的。”他也不嫌累,就希望她能再麻烦他点别的,最好是那种不容易达成的。
“呃……还有……”哪还有什么还有啊……还有就是她实在也想不出来了,至少暂时是想不到了。
阮绵绵一脸苦恼地看着白朔景,此刻她只想求放过。
“嗯?”
“其实,我不是不想麻烦你,只是有些时候,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恰好不在我身边罢了……”
这下换成白朔景沉默不语了。
“不过,这次不是正好嘛?我的麻烦你都能替我解决,对吧,白朔景。”
“嗯,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而白朔景总算是有些小欣慰了,阮绵绵能有麻烦记得和他说了,虽然都不是怎么大事,总比她什么都不说的好。因为她不仅什么都不说,还自己暗地里练了一拨手下。她要是缺人用,大可告诉他啊!他一个夜风阁,多少高手都可以为她效力!只要她高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阮绵绵点了点头,笑着窝进他的怀中,撒娇一般地蹭了蹭,静静地把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一下一下,规律又有力的心跳声,心里的空隙仿佛这一刻,被填地满满的。
其实她也明白,感情,如果全心全意去爱,心就会很容易被伤害,正如同完全依靠一个男人一样,也可能是致命的,因为你不会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失去他。
只是,她希望这个人,她能爱很久,这个人,她永远不会失去……
*****
阮绵绵等人已经离开禄镇,继续踏上了前往京州的路途。
话说这边苏怜玉的失踪,几拨人都在寻找。
一是白朔景的夜风阁,然后是阮绵绵手下的护卫,就连青冽也在帮着阮绵绵打听苏怜玉的下落,最后当然是苏怜玉那孩子得亲爹。
“主子,我们查到了。”一名暗卫单膝跪在白朔景马车的面前,抱拳说到。
白朔景没有掀开车帘,而是隔着帘子发声示意他起来,继续说下去。
“主子,苏怜玉被苏家人带回去了,但奇怪的事她并没有被带回苏家,而且住在玉笛公子苏瑾在盛川的宅子里。”暗卫说完便低下头候在车旁,不再多言。
“嗯,继续去盯着,一有动静立刻回报。”车帘内传来白朔景低冷的声音。
“是,主子!”暗卫应声领命。
白朔景撩开车帘,示意他可以离开了,随之则将大黑又唤了来。
“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李东,让他透露给阮绵绵。既然她想知道,那往后这类事情,便没必要再瞒着她。”
“主子,你确定要李东去说?”大黑对李东那脾气可是了解的,这种细活,只怕他……办不来,倒是不如交给小黑来的稳妥,免得又生出什么误会。
“嗯,让他去。他如果这点事都办不好,恐怕也不用再待下去了,直接丢回夜风阁去训练新人吧,当个武夫。”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办。”自家主子交待的事情,大黑是一刻都不敢怠慢,说着便要离开,却又被拦下了。
“这会她应该在给那小子上课。”白朔景看似自言自语,实则是还有话没吩咐完。
白朔景从身后拿了一叠卷册,丢在马车架上,表面上带着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把这带去,我刚好发现还有一些没用的医书,她不是最近都在教那小子学医吗?让那小子自己没事多看看,不要去劳烦她。”
提到纪云礼时,白朔景周身总是会飘出一股子酸酸的味道,像极了阮绵绵爱吃的梅干。
大黑努力地忍住偷笑,他可是看出了主子的心思。
“……主子,考虑的周到。”大黑拾起马车上散落的卷册,这如果不是他家主子特地找来的,他是绝对不会信的。
这明明就是一些基础医理的内容,看样子是特地为纪云礼准备的。要问起,他家主子为何要这么大费周折的送医书给纪云礼,那恐怕是在无声抗议,那小子已经把小夫人从他身边挪走的时间太长了!
看大黑抱着书册盯着自己,白朔景轻咳两声缓解尴尬,连忙打发了大黑。
“咳咳……快去。”
“是!属下一定送到。”说着还不忘晃了晃手中那些书册。
白朔景给了他一个大冷眼,让他主动点赶紧闪人。
随后他便一个人坐回到了马车内,看着空荡荡的车内,没有了阮绵绵的幽香,倒是多了一分寂寞。
他随手翻起了一本阮绵绵前段时间一直在看的书册。
“呃……蛊毒术。”这丫头看来对行医兴趣减退了,难道研究起下毒了?!
白朔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体,看来以后可不能惹她不高兴,万一哪天她冷不丁拿自己试毒,他还真没法拒绝……
他正意兴阑珊的随手继续翻这书册,却被其中一页的内容给怔住了。
血蛊。
是的,这个词,在他记忆里曾经不止一次出现过,他依稀的记得白氏一族历代圣女都逃不过血蛊,这血蛊是一代一代与生俱来,它不是特指一种蛊,只是因为是跟随者血脉相传,所以才被称之为血蛊。
这是和白氏一族的秘密息息相关,为什么会恰好出现在阮绵绵的这本书里。
他翻了书册的封面,发现这并不是某一部医书,而且阮绵绵平日里自己誊抄的书册,上面记录的内容也多为,她从其他卷册里摘录下来的。可偏偏血蛊这一页,并没有写内容,只是空写了一个名字罢了。
难道这只是巧合?她誊抄书卷,看到了上面对血蛊的记录,于是便把它抄了下来,记录成册?可是为何她没有向前面的那些蛊术一般,详细写下症状、施蛊手法、解蛊过程、如何下药这些细节,而是空着……
还是说,她与血蛊之间其实也有什么联系。
白朔景不由地眯起眼,他并不怀疑阮绵绵的身份,因为早在之前他就已经查过了阮绵绵、阮继裕、甚至阮府的所有事情。虽然之前查到的阮绵绵似乎与他见到的有些区别,但随着和她的接触,白朔景发现其实她十分好懂,待人也没有太多心计。
不仅有一身传奇的医术,还有一颗良善的心。
也许,就只是一个巧合吧,他再心里暗暗地想到。
等晚些阮绵绵回来,他必须亲自问她才行。
白朔景合上.书册,将它放回原位,又觉得不妥,拿出来摊开放在马车内的矮几上,书页恰好就翻在“血蛊”那页。
这样足够明显了吧,只要阮绵绵一回来,撩开车帘就可以看见这本书册,自然也就会看到空白书页上写着的“血蛊”两字,到时候他不问,看她自己如何反应。
“主子。”大黑的及时出现打断了白朔景的思绪。
“嗯。如何?”他淡淡地回应道。
“已经把妙音苏家带走苏怜玉的事情告知李东,并吩咐他找时机透露给小夫人。”大黑说完,撩开帘子将一叠糕点递了进去,“方才属下把那些医书也送去了,小夫人让属下带了一叠糕点回来,说是用了冷梅花新做出的点心,让主子趁热尝尝。”
白朔景看着那青釉圆盘上叠放着的梅花形白色糕点,还飘着一缕袅袅热气,嘴角不由含笑,他记得自己曾对阮绵绵偶提过一次,入冬后有些想京州宅子里冷梅的香味。
没想到,她竟然记得。
“嗯。”白朔景他拿起一块温热的冷梅糕,放入口中,微苦回甘,面皮细腻暖糯,齿间咀嚼过后,一股冷梅的香味溢满口中,直冲鼻息。
这股味道,让白朔景眼中一亮,这不是一般的冷梅,这正是京州宅子里的那株冷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