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以后你就跟着我学医吧。”阮绵绵对着跪在地上的小药童说到,并上前将他扶起,并轻抚了一下他的头顶。
“是!师父!”小药童站直了身子,破涕为笑。
“你叫什么名字?”阮绵绵看着他。
“师父,我叫纪云礼。”他抿了抿嘴,扬起了小脸道。
“嗯,大黑,把这个孩子带下去交给小奉,让她给这孩子梳洗一下,再换身衣裳,我记得还收着几套准备给逢知的冬装。”
阮绵绵对身边的护卫吩咐完,又转向正在一旁的中年男子,他似乎也在替这孩子感到高兴,脸色露着欣慰的笑容。
“陆大夫,既然云礼以后不再是阮记药行的小药童了,那也就不必穿着这身衣裳了吧?”
“是的,姑娘。以后他便和我们阮记药行再无关系了,自然是不用再穿这身衣裳。”陆大夫走上前,如长者一般拍抚了一下小药童的肩膀,轻轻地将他推上前,示意纪云礼跟着护卫大黑去。
“去吧,孩子,以后的路要自己走啦……”
纪云礼回望了一眼陆大夫,吭的一声又跪下了,连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跟着大黑离开。
“唉……”陆大夫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对着自己磕头,心中不免感慨。他叹了一口气,纪云礼在他手下做药童也有半载,虽然不起眼,但印象里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倒是一个知恩的孩子。”阮绵绵见了纪云礼对陆大夫的临别行礼,突然对这个小药童更是心生好感。
“以后他应该会是你的一个好徒弟,有必要让大黑小黑交他一些功夫,学成了以后也好保护你。”白朔景也在一旁盘算道,那逢知是有正牌师父的,这纪云礼可以适当的多培养一下。
阮绵绵听到白朔景这么说,立马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以她对白朔景的了解,他才不会那么好心让大黑小黑随便教人习武的。
“别闹,他可是我徒弟!是要好好学医的。”
“学医之人也应该要有自救的能力,以后他是要外出行医的,一点武功都不会怎么保护自己。”白朔景并没有因为阮绵绵的拒绝而不生气,反倒是耐着性子的分析给她听。
“也是,你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既然做我的徒弟,我肯定会保护他的!”
白朔景宠溺地捏脸她一下脸颊,轻笑道:“可你能护他一时,能护他一世吗?他成人之后也是男子,你又怎知他不会有自己想保护的人。”
阮绵绵捂着被他轻捏的脸,倒也不是疼,就是每当白朔景在大庭广众对她做这般亲昵的动作,她都会觉得胸口的小鹿似乎就要跳出来一样。
“那你呢?”
白朔景抿唇低语,“为夫当然也是,这辈子只想护夫人周全。”
“这辈子……”阮绵绵心中一动,一想到他身上那难解的血蛊,又忍不住沉重起来。白朔景说的是这辈子,是啊,有这辈子就够了,只要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她就很满足了。
“最近给你的药丸都按时服用了嘛?”说时迟那时快,她突然拉着白朔景的手腕给他把脉起来。
脉象有力,内伤似乎已经大为好转,血气也比较通畅,她又用气运一探,想找到血蛊的气息,却被一股强有力的阻碍退了回去。
这是……什么?阮绵绵一惊连收了手,她第一次在白朔景体内感受到这股力量。
难道是血蛊?!
“怎么了?”白朔景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安,便开口问道。
“唔,没事。就是被你惊人的恢复力给吓了一跳!”
从她不自然笑容里白朔景察觉到她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难道是自己身体有什么问题他不知道?
见她没有想说的意思,白朔景眸光一紧,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为夫身体一向很好,再说夫人的药,我可是一日也没有间断过。所以,还是夫人药好!”他伸出纤长如玉的手指,抹过她的眉心,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却是在无声无息地抚平她眉间的轻褶。
“是……是嘛,那就好,那药丸可得每日都按时服用噢!你这身上的伤,得多养个一年半载的,不然以后年纪大了都会烙下病根!”说着说着,阮绵绵撇过脸去,转身不再看他。
“嫌弃为夫老了以后会变成跛子?”他忍着笑,故意沉了声说道。
“何止是变成跛子!你这腿往后阴天、下雨,湿冷就会……就会疼,等你老了这些会更重……”
等你老了,白朔景,我一定要治好你身上的血蛊,这样你才有机会变老,变丑,变成一个大跛子……
阮绵绵以后没有看他,只是僵着后背朗朗说着,声音里没有一丝嫌弃之意,似乎还十分憧憬这一天。
“怎么夫人已经不喜欢为夫‘仙女姐姐’一般的容貌了?夫人,你口味变得真快!”
白朔景一把将故意不看自己的阮绵绵捞进怀里,也不管周围多少人,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们。
“白朔景!!”她想要挣脱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她就看着白朔景那张俊美无涛的容颜正怼着自己,似乎下一秒就要贴上她的脸上。
“嗯?我也是病人,我还在吃药。”他摆着一张冷脸,上面写满了不满意,他也是病人,所以在这义诊堂阮绵绵看自己也是应该的!他可不觉得有哪里不妥的,他冷眼扫了一下四周,在场的卫护无不纷纷低下头。
就连陆大夫捂着嘴偷笑着赶紧脚底抹油闪到一边,给这对年轻人更多的空间。
临走前还不忘感慨一句,“还是年轻好啊!真想再找一个老伴儿!”
这句话恰好落到了阮绵绵耳朵里,本来还因白朔景的动作而有些尴尬,这时反而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
“陆大夫也是一位识趣之人。”
“你想当小红娘了?”
“哪有,我也不认识几个大婶……”话虽这么说,可她脑海里还是在不停地搜存着身边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夫人,你是不是应该先关心一下你的病人?”白朔景轻扭过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的眼睛。
“对……对对对……不能让病人等太久!”她说着就准备要去摇铃。
因为阮绵绵是女子医者,所以她的诊台有一块布帘隔着,下面排队的患者如果不进入她的诊区是看见她的,只能通过摇铃,让病患主动进来,如果没有听到下一次铃响病患是不能进入诊区的。
“夫人,你的病人就在眼前。”白朔景腾出一只手,按住了阮绵绵手边的铜铃。
“呃……白朔景,我已经给你药丸,只要每日按时吃就可以了,不需要现在看诊……所以……你快放开我……”
阮绵绵就差没翻白眼了,白朔景这贴.身护卫可真不是白当,现在自己算是有苦说不出,被狠狠地摆了一道。
她下意识看了一下周围,发现没有一个人敢看向这里。
“唉……”阮绵绵在心底叹了口气,就算有人看向这里也没用,估计以白朔景的势力,也没人会来就她与水火。
白朔景!你明明是神仙一样自清高傲之人,怎么如今变成了这么……这么……粘人的小妖精……
“夫人想要为夫放开,也不是不可以,这就要看夫人怎么表现了!”他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这一刻,阮绵绵只觉得……周身的氛围都变成了桃红色……
那叫一个暧昧!
“怎么……怎么表现?”她有些结巴的开口。
“夫人自己想。”
阮绵绵心一横一咬牙一闭眼,硬着头皮,用嘴堵住了白朔景那玉面上的薄唇,传来一丝微微的凉意,紧接着便是温软的香甜。
她只觉得这一吻似乎很长,时间过去的非常慢,她沉浸在那氤氲之息间,以至于她什么时候被白朔景搂在怀中都完全没有印象。
“看了夫人很了解为夫的喜好,既然这样,那为夫也不耽误夫人给其他患者看诊了。”
白朔景修长的手指轻划过她红润的唇瓣,这是一朵刚刚被采撷过的花.蕊,还残留着一丝娇羞的欲.色。
阮绵绵的小脸此刻早就红的快要滴血,只差没有羞的找个地缝钻进去。愣是没憋出一句话怼回去,只是用那一双小鹿圆眸瞪着他。
这着实是没有一点杀伤力。
“难道夫人想让为夫替你摇铃?”白朔景似乎很满足于被阮绵绵这么怒瞪着,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反倒还十分愉悦。
恼羞成怒的阮绵绵闻言立马一把抢过铜铃,冷哼一声,往白朔景头上一砸。
摇你个头!
“嘀铃铃——”铜铃随即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
这一幕恰好让因为打喷嚏突然直起身子的李东给瞧见了。
他愣是差点没吓跪了,拉着小黑就要喊他一起观赏阮绵绵这一旷世壮举。小黑说什么人,他哪里会和他李东一样没有点眼力劲,立刻反手就将他往地上一摁,连带用力一托,替他合上那张开足以塞下一个鸡蛋的嘴。
“不想再被罚,就当啥也没看见!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