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花智杰气的浑身发颤,浑身血液都仿佛逆流了似的,不停的颤抖,疯癫似的摇着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一直以为的真相,他一直爱着,一直认为的纯洁善良的女孩,他通红着眼睛狠狠的推开门,痛苦而愤恨的瞪着那个欺骗了他的恶毒的女子。
杨玲一下子惊呆了,刷白着脸愣愣的看着花智杰不知所措!
花智杰第一次感到她的这张纯洁动人的脸是如此可怖,简直令人浑身发冷:“你刚刚说的那都是真的吗?”
“智杰……”
“我问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花智杰失控了一般疯了似地狂吼。
他看看同样惊愕状态的杨管家,再看看面色苍白如纸的杨玲,仰天痛苦的大叫了一声,转身摔门冲了出去,一边冲一边哭叫,形容疯癫。
“智杰….智杰!智杰……!”杨玲愣了一会儿才恍然回神,浑身瘫软的跪倒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发出砰的声响,这一次她真的慌神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心会如此的痛,如同窒息了一般,痛的无法呼吸,呆愣的看着花智杰跑出去的身影,眼中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来。
她像突然惊醒一般,推开门冲了出去,哽咽哭喊着花智杰的名字。
她此刻已经憔悴不堪,不光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摧残,头发凌乱如鸟窝,步伐不稳,杨管家担心的赶紧追了出去,已然来不及,她居然在楼梯处居然向前跨了一大步,如同寒冬腊月之中残败的枯叶,整个人从楼梯上翻滚下去,满目鲜红。
“小玲!”杨管家大惊失色痛呼一声,三步跨作两步的跳下楼梯,哀痛不已的抱着血泊中的杨玲,如同一只孤立无援受伤的苍老衰败的狼,嘶声力竭的哀嚎:“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杨玲颤微微的睁开失了神采的眸子,手掌之中尽是艳红的鲜血,红的诡异,红的刺目。
她的眉尖全部痛苦的纠结在一起,脸上失去了生命力般,无力苍白的令人心痛。她低低的念叨了声:“智杰…孩子…孩子……”
“没事,小玲,乖,不怕,爸爸在!爸爸在!爸爸带你去医院!”苍老粗糙的脸上纵横着老泪,杨管家哀求的望着缓缓下楼面无表情的花太太:“救护车,太太,求求你,快叫救护车!”
花太太只是看着满目鲜红的地板和血泊之中的杨玲,淡淡说了声:“救护车马上就到!”
事实上,她不仅拨打了救护电话,还报了警。
想到她听到的那些话,胸腔中翻滚的恨意如同火山滴喷薄的岩浆,烫的她心都疼了三分!捏紧手中硬币大小的录音器,转身上楼。
这些证据,她会直接交给律师。
那天,天并没有下雨,晴空一碧,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出国留学的事物已经处理的差不多,那边lan教授也都安排好,就等着她过去。
对于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她三分惶恐七分向往,至少那里没人认识她,也没这么多的是非。
杨玲的事情她已经知道,却无心再去掺和什么,听说她并没有坐牢,精神失常之后就住进了精神病院。
花智杰夜夜流连酒吧,每天喝的烂醉如泥。
花母一直在瞒着,没有告诉花宏伟,不想他居然喝的胃出血给送进医院,事情还是让花宏伟知道,看着儿子如此不争气,花宏伟气的将插着鲜花的花瓶狠狠灌在地上,也没舍得打花智杰一巴掌。
花智杰活着也跟死了般,整天也不说话,眼中毫无生机,穿着淡蓝色的病服,消瘦的身材几乎不能将单薄的病服撑起,骨瘦嶙峋的呆呆出神望着窗外。
两年前,花小西也是在这个病房,在这张床上,静静的注视窗外的景色的。
花氏的最后一笔资金也被架空,彻底成了一个空壳子。
半月后,花氏宣告破产。
苍老了十岁不止的花宏伟心脏病再次爆发,十分危急。
张书记退下之后,新省委书记毫无悬念的是顾远宸他父亲,这场政治斗争结束的很快。
蔡晓菲跟花小西说,张碧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从h市消失,好像跟齐少复婚之后离开了z国,小甲和猴子也退出了碧阁。
在离开h市的前一天,花宏伟苍老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到小西耳里。
“小西……”花宏伟的声音很虚弱,干涩而疲惫:“来看看我吧……”
小西推开病房门看到病房内的李爵夜的时候,她就笑了,眸子像流溢着星系般的芒光,丰盈润泽的唇瓣讽刺的浅浅勾向一边,压抑着心中喷薄而出的撕心裂肺般的痛和恶心感。
嘴角的讥诮再也无法掩饰,素白的指关节紧紧的捏的泛白,眸光淡淡的瞥过花宏伟,嗤笑的转向李爵夜,尖锐的嘲讽:“李氏和花家联姻不就是为了吞并花氏么?现在花家都破产了,李少爷还在这?”
在自家公司内磨砺了两年,李爵夜满身的戾气都已经收敛,像一把入鞘的宝剑,敛藏了满身锋锐。
可李爵夜毕竟是李爵夜,他再怎么收敛还掩藏不了他霸道的本性,被花小西这么一刺激,他浓如墨染的眸子霎时像着了火般,熊熊而起。
每次她都能将他气的失去理智,只有她有这个本事,就像浑身长了刺一样,见到谁戳,将关心她的人戳的鲜血淋漓。
她眸光昏暗的如同夏日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天空,乌云密布,却生生扯开一个灿烂的笑,客气而有礼的说:“真是不好意思花先生,我走错病房了!”
在转过身的那一刹那,花母看到了女儿的表情,奢望关爱而被父亲咬伤的小兽,满满的脆弱。
看到她时,她浅浅的展颜,轻声唤了句:“妈。”
她不知道女儿这性格像谁,既不像她,也不完全像花宏伟。
她知道以她女儿的固执是不可能低头过来看花宏伟,能让她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花宏伟给小西打了电话。
会心软,因为那是她父亲。
不论受了多少伤害,在她心底依然对亲情怀着一丝希翼,这个女儿,太笨!
看到李爵夜的那一刻花母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爵夜说:“花小西,我要娶的老婆是你!不是花家!”
花小西说:“谢谢,我没兴趣!”
李爵夜惨然而笑,花小西tm的对他说谢谢!
他依然是那个倨傲的大少爷,在花小西面前表现的傲气十足,始终昂首挺胸下巴高扬,背脊直的仿佛僵硬了一般。
小西走的那天,天气依然很好,和风徐徐,空中零星的还能看到几颗星星,都市的夜空平常总是雾蒙蒙一片的。
她是不声不响的走的,抛弃了所有。
去送机的只有林舒舟一人。
坐在出租车上,路上汽车的尾灯和路边的霓虹相交呼应,璀璨夺目。
一路无话。
临走时,林舒舟亮出手刀恶狠狠的威胁:“你要是敢把我忘了,劳资剖了你!”
然后花小西无声的笑了,点点头,林舒舟哭了。
小西一直没有回头,从透明反着光的玻璃镜中,隐约的看到一直挥着手。
她停了停,举起了右手,摆了摆,林舒舟大声的喊道:“花小西!你给劳资早点shi回来!”
时隔两年,再次踏上这片辽阔繁荣的时尚之都,她有种不知身在何方的恍惚和空洞。
送机的只有一人,接机却有两人,一个是lan教授,一个是和小西差不多大的年轻男孩,一口走形的中文和一口灿烂明亮的大白牙,如骄阳一般的男孩。
lan教授一见小西就热情上前大大的拥抱她,让她心头的阴霾去了不少,笑容也明亮起来,很是美艳。
到了住所,法国男孩热情的帮小西将行李拖进去。
此处环境十分清幽雅静,棕红的外墙,灰白色的窗栏上种植着藤状植物,草坪上还有几只鸽子一样的鸟类动物,安静的在草丛里啄着,很是宁静。
小西唇畔绽出一丝浅笑。
有着优雅迷人抬头纹的lan教授领着小西进宿舍,一个不算宽敞的客厅,客厅收拾的很整齐,一张长形铺着棕红色棉质沙发套的沙发,一张透明的厚实玻璃茶几,上面细长的水晶花瓶里插着一支青嫩的竹节状植物充满生机,一旁叠放着几本书。
有些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lan教授夸赞道:“这里还住着一位英俊的中国留学生,这里都是他收拾的!”
这房子不大,但也不小,只有一位室友,想必房租不菲吧?
不过既然是lan教授安排的,她自然不会说什么。听lan教授的语气,貌似还是位男同胞。
跟着lan教授来到她的房间,房间是用橙黄色和粉色这样的暖色组成,不大,看着十分温暖舒适,整理的很干净。
她感激的看向lan教授,他优雅神秘的一笑:“不用感谢我,也是你英俊的室友整理的!”
她微微一笑,对室友倒没有什么好奇心,只是心中感谢。
熟悉了环境之后,她打开行李拿出洗浴用品来到浴室,放了满满一缸水,准备洗去一身的风尘。
在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城市,她已经习惯性的带着深深的防备,没有再像过去那样一泡就是一个小时,很快就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
鼻尖传来浓郁的香气,耳边还有着滋滋的声响。
她小心翼翼的凑近厨房,敲了敲门,然后推开。
像镀了金光般柔软茶色的发丝,米白色闲适的居家服,红色的围裙腰带从前面系到后面,裙摆沿到膝盖上面一寸处,衬得他身材颀长,温文如水。
修长的双腿下拖着一双深棕色棉质拖鞋,专注的手中的烹饪,不知怎么,竟有几分幸福的感觉,很恍惚!
听到声音,回头间发丝轻扬。
小西一愣,意外的看着他:“沈济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