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毅走上前,将予问的手牵了回来,这次直接十指交缠,宣示主权。
“赵医生就算你们两个人是好朋友,唤得这么亲热,也不太适宜吧?!”贺毅皮笑肉不笑的以一种开玩笑的语调道。
问问?连他都没这么亲热得喊过他的老婆,简直肉麻到让他都快吐血了!一股发着酸的滋味磨进他的骨里,怎样也挥之不去。
他说不出这种心情,心窝象有千条万条虫子在钻咬,让他第一次尝到饮了十斤白醋是什么滋味。
“要出去走走吗?”一道沉稳的声音突兀地提出邀请。
鄂住的人,不光是贺毅还有予问。
“之前我们吃完了,都会去那边走走。”沉默了一下,赵士诚还是指了夜市商摊。
一吃完马上睡觉会引起消化不良,所以,以前他们都是逛半个小时再离开。
予问怔住了。
他反常的态度太明显,她是成年女子,又怎么可能不懂。
但是,现在的她,竟然因为意外,不知道该如何找适合的语言去回答。
正在这时,贺毅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号码,又是杜晓雯。
“那就走吧!”予问的唇角出现一抹微不可闻的冷然,淡雅地起身,对着赵士诚颔首。
一个头两个大的贺毅,难以置信地呆望着撇下他就双双飘然相携离去的背影。
“该死!”他直接把手机关机,匆匆追了出去。
……
空调的风,吹得人好冷。
躺在床上,亲眼目睹护工又换走了一袋尿液,晓雯丝毫无法动弹。
生命,好象没有尊严一样。
偏过头,看向同个病房保胎的女子,丈夫在旁嘘寒问暖,替女子加油打气着。只有她,独自一个人承受孤独,一颗泪,滑下晓雯的眼角。
这种来自心灵的悲绝凄恸,无法形容,好象抛弃所有去执着的爱情,却发现不过引火自焚、虚无飘渺。
那么渴求幸福,那么努力伸手想抓住什么,却换来满掌的伤怀。
胎儿动得更厉害了,好象她的悲传递到了它,让它也急噪难安。
于是,不愿哀恸欲绝,发了狂地寻他,一直拨打着同一个号码。
但是,再寻,听到的,不过一直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